签筒炸的那一刻。
后面排队的人,都目瞪口呆看着这绚烂一幕。
木签围绕袁穹有韵律飘飞了三五秒,如同一幅俊美画卷,此刻他要是换回那身玄水法袍,当真称得上一声有道真仙。
就连修炼三十年的老道士都大为震惊,同时内心也在滴血。
直播间里的二十来个老观众也是被袁穹这一下给整了个心碎!
要知道那签筒,可是传下来的老物件,他们平日里没事就看道长直播解签,对签筒老朋友早都有了感情。
如今,却突然炸了!
“这……这……”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道士觉得实在过于心力交瘁,修道三十载,还是头一回见到摇签,把签筒摇炸的事!
老道长对着手机镜头道:“老朋友们,你们也都看到了,我这有急事先下播了!”
关掉直播间。
他颤颤巍巍伸出右手,脸上带着痛惜无比的神色,比划出了一个“三”。
袁穹第一反应就是,卧槽不是吧?
这是打算让我赔三万?
行吧,毕竟是自己惹出来的祸事,三万就三万吧!
“三百年……三百年了,这签筒在观里传了三百年了,没想到今日竟然毁在我手里……”老道士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他不明白,哪里出了问题。
看着一脸悲苦的老道长,袁穹也只是苦笑一下,得嘞。
看来这事,别说三万了,就是三十万也不一定能打的住。
他已经开始思考自己的那些活期存款够不够直接取出来赔的了。
“老道长别难过了,东西已经损坏了,我赔你钱好不好?毕竟这签筒是我摇炸的,我认赔的,放心我肯定不跑,一定陪老道长处理好这件事。”
哪知老道长摇了摇头,只是蹲下去捡拾地上的木签:“我哪能让小居士来赔钱,我只是心疼这件古物,明眼人都看得到,你只是正常摇,就在你手里炸开了,你不找我赔医药费,我就够过意不去,哪还能让你赔钱?”
说完,他就又补了一句:“没人受伤吧?有没有被木屑给崩到的?老道一定管赔。”
周围一众游客见老道长如此讲话,也都纷纷表示没事。
这下该轮到袁穹过意不去了。
他万万没想到,老道士能说出这般话来。
“老道长,这老物件真有三百年了?是祖上传下来的?”
“哎,确实是一代代传下来的,我这就给我师叔打个电话,让他过来瞧瞧,顺便把这事给他说清楚,能不能劳烦小居士稍候片刻?也帮我解释清楚。”
“这是自然,不过那边不是有个摄像头吗?”
“早坏了,一直就是个摆设。”
“诸位居士!实在是不好意思,贫道这边就打烊了,大家伙也都看到了,吃饭家伙没了,没法给大家伙解签了,等我这儿重新弄个新的过来,再给大家解签,还请谅解,谅解啊。”
老道士对着众人作揖一拜,表示歉意。
但外面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围观群众们,都不愿离去,一个个就围在那等着,想知道这事儿要怎么解决。
不过,想来也不会发生什么大冲突。
两方都没有报警。
而且是一个想要赔钱,一个婉拒赔钱。
都是明事理的人,也闹不出什么大乱子。
他们就是单纯的想吃瓜看热闹。
老道士见游客们不愿意走,自己也不能真动粗赶人,这里好歹也是景区,也要注意形象的,不然被投诉一下,也难受。
他也不磨蹭,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一连打了十几通电话,对面才接。
“喂?师叔吗?我这边有事跟你说。”
“嗯,挺大的事,咱们那么解签的签筒,刚才炸了。”
“对对,一位年轻小居士摇签的时候,签筒突然就炸了,嗯嗯,人没事,没人受伤。”
“对,就是突然炸了,签筒被炸成碎屑了,签子还完好,没事。”
“好,师叔您快来看看吧,人家非要赔钱,我觉得这事儿跟人家没关系的。”
“是啊,人家手心里也没藏手雷,怎么会炸呢……”
趁着老道士打电话的功夫。
袁穹已经将散落在地上的签子,给一根根都拾掇起来了。
这回他老实了,再也不敢在心里默默问道途了,这祸就是他闯的。
所以该赔就得赔,不能因为对方的良善,就当这事过去了,不然每每想起时,总会有丝丝愧疚与后悔。
“老道长,您收好,一会等您那师叔来了,我再和他协商一下赔偿问题,不管怎么说,都是在我手中出的问题,肯定有我的责任,咱们和平解决就好。”
“这…小居士有心了,咱们和平解决就好,那就劳烦稍等一下我师叔。”
大约半小时后。
一位头顶混元髻,发色黑白掺半,身着宽大衣袍,面色红润底气十足,精神矍铄的老者迈入后殿之中。
他刚一入得后殿,就成为了所有人眼中的焦点。
因为颇有高人风范,比袁穹身边这位老道长更像是一位传统文化中,得道高人的形象。
齐志恒,本身就是一位高人,他精通道藏,熟读经典,更是道协中的重要成员。
按理来说,袁穹根本就不会与这种俗世中的名宿碰面的。
奈何他实在太能坑人了。
一下子损坏了人家传承下来的古物,这就不得不见一下了。
见到齐志恒到来。
老道长一个箭步窜出,口中道:“清尘子师叔,辛苦您跑一趟了。”
“就当出来活动活动筋骨了,哪有什么辛苦的,这位小友就是那位有缘人?看长相,还真是与道门有缘呐,不妨咱们屋内一叙?”
袁穹浅浅一笑:“客随主便,二位老道长先请带路,在下紧随其后。”
清尘子也和善一笑道:“怎么见着我说话还文绉绉上了?不就是怀了个木筒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我来这就是想看看当事人,听听到底发生了什么。那就请!”
“请!”
三人客套一番,走向后屋,这下围观群众见吃不到瓜了,也就都散了去。
分别落座。
清尘子腰板挺得笔直,身材还魁梧,这么一对比下,给人的感觉就是比身边师侄要年轻的多。
“小友当时是想算一算什么?不妨让老道我给小友,算上一算,如何?”
一听这话,袁穹有些犹豫,他是真不敢再胡说了,生怕把这位看着颇为顺眼的老道长给算没了。
哪知旁边的师侄道:“师叔,这位小居士当时要问的,是自身道途。”
“哦!?”齐志恒面色微微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