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带回刑部。”顾言之吩咐侍卫。
侍卫领命将书生拉走,“别满脸不服,我们将军的枪法可是北溪第一人,就算同陛下交手,将军拼尽全力,胜算也能有五成。”
百里钰钥看着书生的身影消失在院中,收回目光落到那龙胆上。
脑海中关于这把枪的记忆碎片一闪而过,快到她没抓住分毫。
“将军,能否耍个枪,给我瞧瞧?”百里钰钥底气不足的试探。
方才那书生的枪法,不足以能教她。
她不禁怀疑,关于自己的过去被书生隐瞒了。
顾言之看了她一眼,他方才之举就是要让她明白,教她枪法的不是书生。
如今见她起了疑,便在院中给她耍了一套枪法。
长枪挥动划破空中携带呼啸的风声。
枪风凌厉横扫院中,卷起的狂风似能撼动乾坤。
随着顾言之的身形在空中翻转,长枪宛如灵蛇蜿蜒,快如闪电,势如破竹。
“枪出如龙,撼动乾坤。”
百里钰钥目不转睛盯着顾言之的身影,眸中满是钦佩崇拜之色,小声惊叹,“一枪破苍穹。”
真不愧,北溪用枪第一人。
随着顾言之落地,长枪往身侧一滑,呆愣的百里钰钥也随之回神。
她情不自禁抬掌拍了拍,“顾将军,好枪法。”
顾言之看着百里钰钥此刻的模样,与第一次见自己与飞霜交手时,如出一辙。
当他以为百里钰钥终于肯与自己相认的时候,百里钰钥说的话让他瞬间沉了脸。
“顾将军,我未婚夫功夫不如你,枪法也不如你,可否求少将军高抬贵手,放过他。”
她很清楚,顾言之是在想方设法为难自己和那书生。
“未婚夫?”顾言之心里刚升起的那点痛快,瞬间消散无形。
“我们虽还未成亲,可……”
“你就那么想和他成亲?”顾言之咬紧了牙关,握紧了枪杆。
百里钰钥垂头连忙跪下,“顾将军,此次为祸百姓一事,我未婚夫是被人栽赃陷害的,还请顾将军明察!”
顾言之见百里钰钥在自己面前,因为那个男人而匍匐跪地,心里的满腔怒意转为了心疼和挫败,还有浓烈的不甘心。
自己找了她八个月,换来的竟是她不惜为别的男人下跪求饶!
仿佛这八个月里,自己的寝食难安,夜不能寐,担惊受怕都是笑话一般!
一厢情愿,合该愿赌服输!
“你起来吧,此事本将军自会查明,不会再为难他分毫。”
顾言之回房中放好了枪,而后走出来,“你跟我走。”
“顾将军要带我去哪儿?”百里钰钥连忙跟上去。
顾言之阔步走在前面,没有回。
一路出了定国将军府,准备去荣亲王府。
中途顾言之去了慕容修的成衣铺子,给百里钰钥挑了一身粉色衣裳,让她换上。
“顾将军,我没钱,买不起这么好的衣裳。”百里钰钥为难的看着那衣裳,双手背在身后不接。
“本将军付钱。”顾将军拧眉不悦,“去换上。”
百里钰钥犹豫片刻,无功不受禄,又怕顾言之生气为难自己,于是便去换上了。
她出来时顾言之盯着她看了半晌。
又想起当初把她从土匪窝带回来,百里沐笙住进定国将军府,非要带着她出去逛街时,也是穿的粉色。
娇艳欲滴,清纯动人。
“顾将军,我好了。”百里钰钥走到面无表情,发呆的顾言之面前。
“走吧。”顾言之回神,转身出了成衣铺子,百里钰钥又连忙跟上。
到了荣亲王府,守门侍卫见了顾言之,连忙行礼,“见过顾将军。”
“摄政王可在府中?”顾言之问。
“在。”侍卫回答。
顾言之摆手让他们起来,这才带着百里钰钥进去。
云安阁内百里赫泽还在绞尽脑汁想,最近到底哪里得罪了百里沐笙,一时也没个头绪。
似乎从西凉十六城回来后,她骂自己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听见有脚步声传来,他余光循声望去,就见顾言之阔步而来,神色并不好。
顾言之走过来行了一礼,“见过摄政王。”
“顾将军……”百里赫泽刚开口。
由于顾言之弯腰,就看见了他身后的百里钰钥,眸光猛的一颤,心里满是激动和紧张。
他阔步绕过顾言之走向百里钰钥。
百里钰钥见此人比顾言之还冷漠疏离,眸中还尽是充满攻击性的压迫时,连忙紧张的后退了好几步。
“钰钥。”百里赫泽见她满脸慌乱抵触,眼中满是警惕戒备像看一个陌生人时,眉头微皱,声音沉了许多,“你不认得兄长了?”
“兄长?”百里钰钥狐疑的看着百里赫泽。
他是兄长?
可自己的兄长不是早就死了吗?
她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来,自己见过面前的这个人,于是才小心翼翼道:“抱歉,我不认得你。”
“这是怎么回事?”百里赫泽侧身看向顾言之,面色疑惑。
顾言之便一五一十将今日的事情说了。
百里赫泽沉吟片刻,随后叫了人来,让他去凤鸣阁请容归过来。
那人忙点头去了。
“百里赫泽,你最好找我有正经事!不然耽误我挣钱,我非……”容归刚踏进云安阁门口就恼怒埋怨。
她话还没说完,就见百里钰钥转身好奇疑惑的看着她。
随即神色一愣,满脸惊喜小跑到百里钰钥身边,“钰钥,你回来了。”
百里钰钥见她脸上的欣喜不像作假,眸中还氤氲了一些,又见她上下打量自己,见自己无事时还松了一口气。
心里不禁疑惑,她也认识自己吗?
“你的伤如何了?”容归看着她问,说完又恍然大悟挥了一下手中的圆扇,“瞧姐姐这记性,都过去这么久了,伤定是好了。”
“姐姐?”百里钰钥对容归并不反感。
甚至想要亲近她,听见这声姐姐,心里更是升起一抹难以抑制的激动,“你是我阿姊吗?”
容归这才反应过来,钰钥似乎有些不对劲。
她笑了两声,缓步走到百里赫泽面前,目光却看着不远处的钰钥,“她这是,怎么回事?”
“失忆了。”百里赫泽面色有些沉郁。
“失忆?”容归狐疑的仰头看着百里赫泽,“好端端的,怎会失忆了?”
“所以叫你来看看。”百里赫泽摇了摇头。
“我只会用毒,不会医术。”容归有些无语。
百里赫泽这脑子怎么感觉从酗酒之后,就一日不如一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