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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大纸商 > 第119章 官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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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必安的录事参军是行地方监督之职,漕帮货船在渡水河道被劫一事爆出之后,节度使汪兵马上将县令李大仁叫到节度使府进行案情汇报。

货船在漕运河道出事,本来应归属于漕运总督管辖,但考虑到漕帮与官府(漕运总督)的特殊关系,这件事便不得不由节度使府间接介入,并与漕运总督管辖下的水军协同办理。

谢必安时任录事参军,这件事少不得要名正言顺地落到他头上。所以今日一大早,谢必安便点了一队人马直接去漕帮要人。

码头上乌泱泱全是人,昨天府衙里的一番对峙已经传得沸沸扬扬,看热闹的人络绎不绝。

谢必安催马来到漕帮在益州总舵的大门前,两名漕帮子弟连忙拦在马前。还不等两名弟子说话,两名玄甲兵士便飞身跳下马背,几步上前挡在谢必安的马前,其中一个亮出腰牌:“益州录事参军谢大人办案,无关人等速速退让。”说完,根本不等对方回话,两人一左一右架住两名弟子的胳膊,硬生生将人按倒在地。

两名弟子挣扎无望,只能眼睁睁看着端坐在马背上的谢必安翻身下马,几步越过他们,径自朝着大门走去。

谢必安带着常五等人一路畅通无阻,直抵漕帮聚义大厅。

顾威早就让人等在门外,谢必安一上台阶,张敏便带着笑意走过来,俯身行礼:“小人张敏,拜见参军大人。”

谢必安眸色微闪,上下打量张敏,薄唇轻轻吐出一句:“久仰张先生大名。”

张敏惶恐,虽然他在漕帮中有些威望,但到底是个师爷样的白身,可不值得谢必安这样的人物‘久仰’。

这位新来的录事参军可是凉州城里出来的,身上背着的人名数不胜数,否则漕帮和水匪这滩浑水,谁会上赶着趟?张敏心中惴惴不安,只希望这位不要真的将益州这谭清水搅浑了才好。

“参军大人折煞小人,里面请。”张敏恭敬地岣嵝下腰,微微退开两步的距离让谢必安先走。

谢必安垂眸看了他一眼,没说话,抬腿拾阶而上。

常五挥手让其他人在外面候着,自己则紧跟在谢必安身后进了聚义大厅。

顾威已经等在大厅多时了,见到谢必安进来的一瞬间,他几乎是本能地蹙了下眉头。大唐盛世已经多年,真正征战沙场的将军满手都能数得过来,一些地方驻军将领多半都是些纸上谈兵的家伙。

但谢必安不一样。

从谢必安踏进益州地界的第一天开始,益州这滩死水就隐隐泛起波澜,各方势力无不暗中调查,可无论如何查探,最终也只能探听到这位凉州来的谢大人是因战场受伤,后被上峰调任到益州任了个录事参军的闲职。

谢家与林家有姻亲关系,此番林家的货被劫,谢必安又主动请缨,其中难免没有为林家出头的意思。

顾威心思百转千回,直到谢必安走到近前,他才几步上前,拱手行礼:“谢大人,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谢必安垂眸不语,就这么将顾威晾着。

顾威掌管漕运码头多年,惯来是个说一不二的主,如今谢必安一上来便给了他一个下马威,俨然是将他的颜面丢在地下踩。他心底愤愤,暗到:黄口小儿一个,待有一日落到老子手里,定不叫你好过。

谢必安阴仄仄地看着顾威,直到觉得差不多了,才慢悠悠地开口:“无需多礼,说正事。”

顾威连忙直起身子,引着谢必安落座,而后朝不远处候着的张敏说:“张先生,去请白掌柜。”

张敏领命而去,偌大的聚义大厅里就剩下顾威、谢必安和常五三人。

小厮适时送来茶盏,顾威借故说道:“谢大人请,这是今年春的龙井,口感绝壁不比上京的差。”

谢必安瞄了他一眼,缓缓端起茶杯。

一旁的常五戏谑着说:“漕帮垄断漕运多年,好东西自然不会比上京差!”

常五这话可谓杀人诛心,最近几年漕帮势大,民间早有传言,不管是丝绸茶叶,还是瓷器毛皮,但凡是过了这漕运的,便没有漕帮没见过的。

什么是没见过?自然是处处都要剥层皮的。

顾威脸色幽地一黑,手里的茶杯一抖,半盏茶水溅了出来。强作镇定地将剩下半盏茶喝完,顾威说:“常大人说笑了,漕帮不过是在运河边讨些生活的把式而已,都是赚的辛苦钱。”

常五也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好茶!不过顾兄也不必谦虚,若是普通讨生活的把式,可不敢把捅破天的事儿瞒下来。”

顾威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黑来形容了,即便之前已经猜到谢必安会迁怒于他,但却没想到他会如此不给漕帮脸面。他阴仄仄地看着常五,说道:“常大人言重了,漕帮绝不敢做下欺上瞒下之事,之所以没将事情及时上报漕运总督,实在是觉得此事蹊跷,水匪固然猖獗,但漕帮也并非全是草包,一千两百石的大船,船上连商客、船工,以及漕帮弟子不下百人,这么多人,这么大的船,水匪是如何将他们全部截获,且只有白掌柜一人逃出的?”

这是顾威的实话,数日前,本该定期到码头的货船延期,他马上着人沿途打听,直到一日后,他才从属下口中得知,一千两百石的货船竟然连人带船全部不见了。

得知此消息后,他第一个怀疑的便是船上有水匪内应。船上不少弟子都是漕帮年轻一辈的佼佼者,更何况还有自己的亲弟弟顾蒙在。

别人或许不知,但顾威对自己这个弟弟还是十分了解的,顾蒙自小天生神力,后又拜了名师习武,寻常练家子三五人都不得近身,怎会如此轻易就遇害?除非是有人做了内应,在水匪上船之前便做了手脚。

将此事告知四爷之后,他马上带着人去渡水河道,整整一天一夜,他将渡水河道附近的大大小小数十只船只盘查个遍,最后只在一个简陋的渔船里找到奄奄一息的白城。

白城伤势颇重,足足躺了半个月才清醒过来。

彼时四爷已经着人去几个涉事货商家中封口,只是没想到事情还是泄露出来。

思及此,顾威甚至怀疑谢必安早就知道货船被劫一事,甚至昨天在府衙上演的一幕都是他一手炮制。

“你的意思是说,漕帮找出内奸之后,官府才能插手?”谢必安突然出声,顾威忙说,“顾威绝无此意,只是,只是这毕竟有一部分是漕帮内部之事。”

谢必安猛地一拍桌面,冷冷地说:“好一个漕帮内部之事。原来漕帮已经脱离漕运总督管辖?不受益州节度使监管?”

谢必安一顶顶帽子扣下来,吓得顾威哑口无言。

谢必安垂眸整理了一下被茶水淋湿的袖摆,波澜不惊地说:“既然如此,依本官看,今日白城也不必带走了,我这就回节度使府禀告汪大人,将漕帮的意思细细转达。”

顾威连忙从椅子上跳起来,几步来到谢必安身前:“大人不可!”

谢必安撩起眼皮看他:“怎么?你现在连本官的事也能管了?还是你顾威本事够大,今天连我也一并扣下?”

顾威没想到谢必安竟然如此难缠,吓得脸色一白,‘咕咚’一声跪倒在地:“大人,这件事确实是我鲁莽了。此事乃我一人之过,之所以如此做下错事,实在是因为船上有我一奶同胞的兄弟顾蒙。怪我救弟心切,怕事情声张激怒水匪伤我弟弟,所以才隐瞒此事,请大人责罚。但此事与漕帮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