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莫急,只是出了一点小变故。”
“变故?”
“主子所猜没错,彭昌确是叛了,方才我途中遇到彭昌手下的一队人马,与他们缠斗了一会儿,这才回来晚了。”
姜滢阮皱眉,又是这个彭昌,这厮怎么还好端端的在外蹦哒?
“所以元璟衍他们的计划便是通过利用彭昌传递内部消息?”
?武点点头:“是,主子说可趁此机会将彭昌一并歼灭。”
“可彭昌手中亦有不少人马,若彭昌与慧王的人里应外合,元璟衍他们岂不多一分危险?”
姜滢阮不免忧虑,此番谋划为的是引鱼儿上钩,所以元璟衍他们定不会安排重兵布阵,故而今夜一战的危险系数也会大大增加。
“郡主稍安勿躁,眼下应是还在计划当中。况且太医也随时候着,主子不会有性命之危。”
“计划计划,到底…什么?太医都备上了?”
“嗯,此番来袭的队伍中有一名寮疆蛊师,听闻其极擅用毒,为以防万一三殿下便安排了太医随时待命。”
“等一下?武,你能不能先给我讲清楚现在究竟是个什么局面?元琛囚在何处?何人把守?我思来想去他们应是不会真的将元琛吊着等对方来取,是不是还有别的方案?”
“郡主,实不相瞒,此次任务我也知之不多,主子只再三交代我务必将郡主看护好。”
“可是…”,姜滢阮喃喃道:“可是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我总觉得今夜之事不会太过简单。”
若她所猜无误,元祺与元璟衍应是分头行动。
这二人皆心思缜密,为防差池元琛的位置不可能真的透露给敌方,所以最合适的方法便是设一处迷惑。
而用来迷惑的这一方定然需要强大的武力输出。
姜滢阮不禁苦笑,元璟衍啊元璟衍,你昨夜那般转移重点,想必你就是这一战的主力军了,所以才要让我提前做好你会受伤的心理准备。
笨蛋,简直是个大笨蛋。
姜滢阮沉思片刻,忽而转身出了院子。
?武急忙将她拦下:“郡主不可。”
“有何不可?困住我他就能安然无事了?”
“可主子交代了…”
“狗屁!”
?武被她凶得一愣,他怎么也料想不到素日一贯温柔可亲的长宁郡主也会骂粗话。
姜滢阮深呼一口气:“?武,你方才也说了,彭昌叛了,此番慧王的人解救元琛是主要目的,可若彭昌明着叛变,他们的计划便会多上一个,那就是借机除掉元璟衍。上次良汴一役彭昌就已起杀心,此次任务彭昌既有参与,他定不会只单纯配合救一个元琛。你主子他们既然能想到趁机铲除异己,对方又怎会毫无招架?”
“这…”,?武被姜滢阮一番话说得有些动摇。
姜滢阮接着道:“我预感不妙,总觉得今夜之事不会顺利。?武,元璟衍有危险,你救还是不救?”
“属下只知主子心系郡主,不管发生何事,他都不会同意让郡主涉险。”
“我亦在此与你明说,若他生了意外,你眼下护的这条性命便是竹篮打水。”
“……”
“如若他安全,那便是皆大欢喜,事后他怪罪起来,我定会为你求情。可如果你非要挡我的路”,姜滢阮冷声道:“小瑶,去通知老夫人,府中入贼了。”
“是!”,小瑶当即小跑了出去。
?武实在没招,只得妥协道:“属下单凭郡主吩咐!”
小瑶听到?武的话顿了脚步回身,见姜滢阮点了头才又折返回来。
姜滢阮看向?武:“元璟衍人在何处?”
?武心虚的垂了头:“属下不知…”
“那你方才都干什么去了?”
“那个…我先是去了地牢,先前主子提过可能会将四…犯人压在地牢,我在外观察了许久,瞧着那地牢与寻常无异,不像是行事地点,之后我又去了城西鬼口的绞首台,也无异动,返回途中遇到彭昌手下的兵卒,我看他们行事诡异便暗中随行了一段,后意外撞见他们与一蒙面者接头密谈,我寻思他们定是心怀鬼胎,便现身与他们动了手。”
“那蒙面人呢?”
“跑了…”
姜滢阮甚是无语:“这就是你说的小变故?”
“那几个兵卒已被我就地斩杀,虽未擒住那蒙面人,可至少切断了他们的交易。”
“你心态还挺乐观。”
“郡主,那接下来您有何计划?”
姜滢阮长出一口气:“我的计划便是确定元璟衍位在何处。”
“然后呢?”
“然后将你送去搭救他啊!”
?武闻言立马挺直了腰板:“那郡主许是多虑了,我家殿下的身手可是十个我也顶不上的,要救也只有殿下救我的份儿。”
姜滢阮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不再与他废话。
眼看姜滢阮与小瑶头也不回的走了,?武赶忙紧巴巴跟上。
……
夜幕降临,姜滢阮与小瑶随意寻了街边一家茶馆坐下。
方才那般漫无目的的摸找总不是办法,?武提议他独自前去探查消息,姜滢阮考虑到他虽脑子不行,体力却是比她们强上许多,便允了他的意思。
街上的人较以往稀少许多,方才来的路上听人说是今夜的宵禁提前了,姜滢阮不由想到昨夜元璟衍曾说过不会伤一名无辜之人。
可笑皇室之中唯有三皇子与九皇子能力不凡、品性卓然,偏偏这二人还都无心帝位。
如今二皇子虽为太子,可前几日朝中那一出大型伦理纠纷,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圣上对太子隐有不满。
若来日圣上想将元铭瑄这个太子废了,想必元铭瑄只会觉得一身轻松。
就是不知将来这大圣国的重担究竟会交付在谁人的肩上。
一壶茶来来回回放凉好几次就是不见?武回来,夜色愈发深重,姜滢阮心中也愈发紧张。
茶馆小二已来提醒过一次该打烊了,姜滢阮只道再坐一盏茶就走。
一盏茶之后不管?武回没回来,她都坐不下去了。
不知是不是忧虑过重,姜滢阮的眼皮也止不住的跳动。
她刚想要抬手按一按眉心,衣袖不小心挂倒茶杯,只听一声脆响,姜滢阮心脏都停跳了一拍。
呆愣之际,?武半身挂血冲进了茶馆。
馆内众人四散躲避,只有姜滢阮疾步靠近。
?武一手捂着渗血的手臂,满脸愁容道:“郡主,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