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大战在即（下）
在南国金碧辉煌却透着丝丝压抑的宫殿之中，气氛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南国君主端坐在龙椅之上，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下方跪着的是负责情报联络的臣子，正瑟瑟发抖，大气都不敢出。
“你说什么？鬼医死了？派往北阳的细作也全部断了联系？！”南国君主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宛如从九幽地狱传来，每一个字都带着让人胆寒的怒意。
臣子浑身颤抖，头死死地贴在地上，声音带着哭腔：“陛下，千真万确。鬼医一死，细作们失去联络指引，臣也不知道他们的身份。”
南国君主猛地一拍龙椅扶手，“砰”的一声巨响在宫殿内回荡。他霍然起身，在大殿中来回踱步，眼中燃烧着愤怒与不甘的火焰。多年来，他精心筹谋，以鬼医为棋子，在北阳布下重重暗线，就等着时机成熟，和天盛联手，成就霸业。如今，这一切竟因为鬼医的死而毁于一旦。
“好！”南国君主咬牙切齿地说道，“既然他们坏我好事，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传我旨意，将原本的计划提前实施！”
一旁的丞相听闻，赶忙上前一步，拱手说道：“陛下，此事还需从长计议。计划提前，诸多部署尚未完善，恐有变数。”
南国君主停下脚步，眼神如利刃般射向丞相：“还商议什么？此时不动，更待何时？鬼医已死，我们的细作也折损殆尽，趁着北阳内乱不动手？再等下去，北阳怕是会有所防备，到时候更难下手！”
丞相无奈，只得低头应是。
南国君主思索片刻，又道：“不急，先把消息传递到天盛那边，我相信那位长公主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你把消息传到一个叫段渊的人，其余的就交给他了。”
“遵命！但陛下，天盛向来狡猾，只怕他们……”丞相面露担忧。
“哼，事情是他们挑起来的，如果他们不冲在前头，那咱们何必给他当枪使？如果他们不应，就别怪我了。”
——
消息很快传到了段渊那里，此时他正站在天盛朝堂上，琢磨着该如何开口。
不过天盛国君主手持密信，向诸位大臣说起了北阳状况。
“长公主传来密信，信上所言，北阳皇室内乱，兵力疲惫，此时乃是攻打北阳的绝佳机会。诸位有何看法？”
一旁的大臣们纷纷进言，有的认为这是个扩张领土的好机会，有的则担心与南国联手会引火烧身。
段渊也趁机进言献策：“陛下，臣以为公主所言极是，而且与南国联手也多一重胜算。等到把北阳拿下，南国岂不是唾手可得？到时候您一统天下，称帝登基，便是名传千古。”
虽然平日里他总是不待见这个外邦人，但不得不说他是最懂他心思的一个人。最终，他目光一闪，将密信狠狠摔在桌上，冷笑道：“既然南国主动找上门来请求联合，那我天盛岂有拒绝的理由？请诸位将士枕戈待旦，待朕与南国约定好出兵日期，指定计划，一同攻打北阳！”
于是，一场由鬼医之死引发的风云突变悄然上演。南北两大强国暗中勾结，意图对北阳发动一场突如其来的战争，而毫无察觉的北阳，还在为赵修身中剧毒昏迷不醒而忧思，殊不知，一场灭顶之灾正悄然降临。
南国国君独自站在宫殿的高台上，望着远方，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到了自己的女儿与北阳皇子赵晏身上。微风拂过，撩动他的衣摆，却吹不散他满心的忧虑与思索。
他深知，女儿与赵晏之间的关系，本是他精心布下的一步棋。当初，有意促成他们相识相知，期望能借此在北阳内部埋下一颗暗子，关键时刻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可如今鬼医已死，计划提前，这层关系变得愈发错综复杂。
他不禁想，女儿与赵晏相处这些时日，究竟是逢场作戏，还是动了真情？若只是逢场作戏，那在即将到来的战争中，女儿或许还能按照他的意愿，为南国提供关键情报，成为战场上的奇兵。可若她对赵晏动了真情，这无疑是计划中的一颗定时炸弹。
但是他更偏向后一种猜测，因为当初她为了赵晏的母妃，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拿到药草的倔强，以及在他侧面提醒她时的那一眼，都让他察觉到现在似乎不受他的控制了。
但如果真的开战，就没有了回头的余地，她若执迷不悟就怪不得他了。
“唉……”南国国君长叹一声，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一道流星划破夜空，似乎暗示着什么……
天色熹微，紫禁城尚被一层淡薄的雾气所萦绕，太和殿内烛火明明暗暗，映照着大臣们肃穆的身影。他们鱼贯而入，按照品级依次站定，等待着早朝的开启。往日，赵修总会端坐在那至高无上的龙椅上，以威严目光掌控朝堂，可今日，却多了一道珠帘。帘幕之后，周瑶神色凝重地端坐在龙椅上。
早朝如往常般开始，大臣们有条不紊地奏报事务，周瑶强打起精神应对，可毕竟她鲜少主持如此场面，心中难免忐忑，每一句话出口都斟酌再三，生怕露出破绽。
然而，敏锐的大臣们还是察觉到了异样。楚太师，这位历经两朝的元老，目光如炬，他注视着珠帘后的周瑶，心中疑窦丛生。往日皇上理政，雷厉风行，而周瑶虽竭力模仿，却缺了那份帝王的果决。楚太师眉头微蹙，暗自思忖：“皇上莫不是出了什么状况？”
终于，在一系列事务奏报后，楚太师缓缓站出，他身形虽已有些佝偻，但气势依旧不凡。他双手抱拳，朗声道：“老臣有一事不明，还望皇后娘娘解惑。”
周瑶心中一凛，尽量镇定地说道：“楚太师但说无妨。”
楚太师抬起头，直视珠帘，目光犀利：“娘娘，往日皇上理政，思路清晰，决策明快。今日娘娘处置政务，与皇上平日风格差异颇大。不知皇上为何未能上朝，还请娘娘明示。”
此言一出，朝堂瞬间安静下来，大臣们的目光纷纷投向珠帘后的周瑶，满是疑惑与揣测。
周瑶深吸一口气，努力稳住声音：“寒冬将至，前卫失调，皇上只是偶感风寒，需静心调养，故暂由本宫理政。诸位大人无需惊慌，待皇上康复，自会重临朝堂。”
这时，叶学士也站了出来，躬身行礼后，缓缓说道：“娘娘，皇上龙体欠安，如此大事，为何未曾知会我等大臣？皇上乃天下之主，其安康关乎社稷兴衰，臣等忧心不已，还望娘娘能让太医通报皇上病情，以安众臣之心。”
周瑶心中恼怒，却又不好发作，她咬了咬嘴唇道：“皇上病情，太医正在全力诊治，本宫自会适时告知诸位。叶学士如此急切追问，莫非要质疑本宫理政能力？”
叶学士赶忙跪地：“娘娘误会，臣对娘娘绝无质疑之意。只是皇上龙体关乎万民，臣等实难心安。”
一旁的杨将军也抱拳出列，声如洪钟：“娘娘，楚太师与叶学士所言极是。我等身为臣子，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皇上龙体安康，我等方能全心保家卫国。还望娘娘体谅我等担忧之情。”
其他大臣见状，也纷纷附和，朝堂上议论声此起彼伏，众人皆要求知晓皇上真实病情。
周瑶看着这局面，心急如焚。她深知，若再隐瞒，局面恐难以收拾，但赵修中毒之事太过隐秘，实在不敢轻易透露。权衡之下，她只得说道：“诸位大人稍安勿躁，本宫定会将此事告知皇上，待皇上定夺后，给诸位大人一个交代。如何？”
说罢，不等大臣们再言，周瑶匆匆宣布退朝，在宫女搀扶下快步离开。而楚太师、叶学士、杨将军等大臣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疑虑更甚，但几人心中都有猜测，看来时机的确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