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学礼堂的神学课,来了一位性格古板的紫衣神谕,姓古名德拜。
讲得内容是光明神降临人间,用七天时间创立整个世界,建立世界秩序的典籍神话。
紫衣老者说话一板一眼,言辞中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爹味说教,对光明神有着近乎偏执的崇拜。
萧萧昨夜学了光明咒诀后,太过兴奋,几乎一夜没睡。
老者的话如催眠一般,萧萧上眼皮下眼皮不断打架,最后忍不住终于趴在桌上呼呼睡了起来。
老者在青苍神殿是人人敬畏的神谕,也是唯一的紫衣神谕,自诩学富半挂,才高十八斗。
有人竟在他传道之时睡着,简直是对他的侮辱!
紫衣神谕来到萧萧面前,拎着萧萧耳朵,把他弄醒了,“萧萧,本神谕今日所授,乃是如今神殿最崇高的光明神的事迹,你竟在课堂内酣然大睡,成何体统?”
萧萧揉了揉眼睛,一脸愤然,“古神谕,你坏了我好事!”
紫衣神谕冷哼道:“耽误你睡觉了?”
萧萧道:“刚在睡梦中,我与光明神坐而论道,我们二人相见恨晚,相谈甚欢,你却强行把我从梦中叫醒,可不是坏了我好事?”
“你胡扯!”
萧萧反问:“你怀疑光明神?”
紫衣神谕一句话被怼得面红耳赤,“光明神毋庸置疑,我是怀疑你!”
萧萧道:“你见过光明?”
紫衣神谕神色变得十分恭敬,“我一生都在寻找光明,这是一场净化内心的旅程,一次挑战自我的攀登,一场自我修行的游戏,光明无处不在,我却诚惶诚恐。”
萧萧笑着说:“我见过!”
紫衣神谕见他如此冥顽,开始了说教,“你见过的光明,只是你内心的杂念,真正的光明神,是内心中的一束光,为所有人追随,而不会真正的见过。”
萧萧觉得他啰嗦。
尽管神殿有一套独特的说教方式,但他内心却对此极不认可。几日下来,这一批招募进来的人,都渐渐得被神殿这些教义潜移默化的干扰,就连季伯常和上官清都被影响,李清扰对万物不关心,稍微差一些。
道心最坚硬的,大概只有萧萧和徐搬山了。
萧萧不以为然的反驳道:“古教谕,你没见过,只能说你道行不够,不代表别人没见过。”
紫衣神谕气得浑身发抖,“好,你说在梦里见过光明神,你来说说,他多高、多大,什么样子,你们聊了什么?怎么能证明?”
萧萧心说,你打扰我睡觉,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光明!
他神色淡然,缓缓开口道:“混沌初启,万籁灭寂,我心念动,召唤光明启。”
正是他昨日学来的光明咒诀!
萧萧伸出右手,打了个响指。
指尖上面,一道光球乍现。
纯粹,祥和,而带着几分圣洁的光芒。
紫衣神谕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萧萧,眼中露出不可思议的目光。
“你这是……神光!”
此言一出,其余人也都满眼诧异的看着萧萧。
只有徐搬山,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方。
萧萧假装不耐烦的样子,信口胡诌道:“刚才在梦中跟光明神论道,你吵到我了!”
紫衣神谕心中的震惊无以复加,在青苍神殿侍奉光明神几十载,修炼了大半生,也未曾修炼出神光。
唯一一次看到神光,是在朝歌城内,看到过光明神座和光明大祭司施展这种神通。
没想到今日在课堂之上,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竟出现如此神迹。
难道他就是传说中的光明之子?
他双手合在胸前,满目虔诚的向萧萧施礼,“我,知错了!”
萧萧道:“现在,我可以继续睡觉了吗?”
紫衣教谕连忙点头,“您请!”
接下来的课,紫衣教谕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时不时打量着萧萧。
授课时也轻声细语,不再唾沫横飞,直到正午下课,才松了口气。
他也不敢吵醒萧萧,而是径直回青苍神殿,要将今日之事,向教宗大人禀报。
……
萧萧一觉醒来,“这一觉睡得太爽了!”
季伯常、李清扰、上官清三人的眼光中都带着几分惊讶。
徐搬山觉得奇怪,“发生什么事了?”
季伯常道:“古教谕上课时,你没看到?”
徐搬山道:“我睡觉呢!”
“可我明明看你睁着眼的!”
徐搬山没好气道:“我睁着眼睡的!”
黄岛三年的荒野经历,徐搬山早已练成了一套独特的休息方式,所以对今日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上官清打量着萧萧,“你身上确实有些不一样,你不给我们个解释吗?”
“什么解释?”
上官清道:“授课时,你手中的那个光球,是怎么回事?”
萧萧刚才也是带着几分起床气,所以怼了紫衣神谕几句,不过他也没打算对自己的朋友隐瞒。
“小孩没娘,说来话长,首先,得从昨晚季伯常想与我逛青楼说起。”
季伯常辩解道:“我什么时候逛青楼了?”
萧萧道:“要不,你先跟大家说说,九姑娘是怎么回事?”
季伯常老脸一红,“说你的事,别扯到我身上!”
“那你今晚还想不想一起跟你的梦中情姑再续前缘?”
九姑娘?
梦中情姑?
上官清、李清扰和徐搬山目光落在了季伯常身上。
徐搬山笑道:“你小子不怎么老实啊!”
季伯常脸涨的通红,犹豫了许久,从口中憋出了一个字:“想。”
萧萧于是把昨晚上带着季伯常去乱葬岗和界碑林的事说了一遍。
当听说界碑林的守墓人是两百年前朝歌神殿的光明神座之时,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上官清脸色更是古怪,“你是说,那守墓老者,是神殿的上一任光明神座?”
萧萧道:“他自己承认的,我也不敢确定。”
上官清想起了家族中的一些往事,她满是不解道:“可是,家族中记载,上一任光明神座,已经死了啊!”
按照神殿的教义,光明神座是终身制,如果上任不死的话,是不会产生新的光明神座。
而如今光明神座就在朝歌城内。
如果昨日遇到的老者是光明神座的话,有违常理。
萧萧道:“管他是或不是,今晚上问问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