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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郭是个有趣的地方,但在习惯了这里的一切后,这里似乎就没那么有趣了。

很热闹,热闹却总是一样的场景,灯火,亮光,商贩,往来的人,在阁楼上招手的姑娘,在门口犹豫的男人。

————

“我觉得我不是来做这个的。”

堕姬对于打扮凛光总有着凛光本人无法理解的热爱,似乎这样的行为代表着什么别的他所不知道的含义,又或许这其中有着他不知道的奥秘,总之他不懂,堕姬却总是热情。

“但小凛光很适合被这样打扮哦。”

堕姬并未停下手上的动作,反而认真的收拾打理,将上衣收拾齐整,层层叠叠的衣服谈不上舒服,实际上也和舒服没什么关系,更多是为了美观,就像是在打包一件精致的礼物。

“你应该知道我说的并不是这件事。”

扯开话题的尝试并未被采纳,凛光依然配合,那双眼睛却自然落向堕姬,后者无所谓的叹了口气。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没办法啊,这里虽然有很多人,猎鬼人却很少,当然也不是没有,但是能找上门的,实在是太少太少了。就算很难得能遇到几个,还都是脏兮兮的男人,让人家一点兴趣都没有。”

随着腰带被系好,堕姬终于收回手。

“这样就完成了,走吧,凛。我们去见见今天的客人。”

凛是堕姬给出去的名字,用来暂时代称凛光,因为那听起来更像是个女孩,而被送到这里的姑娘,也许也并不被人在意是否用的是真正的名字。

——

一直紧闭着的大门被从里面打开,负责打开门的是个低着头的女孩,而从门后走出的是京极屋的花魁——蕨姬。

几乎是出场就能让来访的客人瞬间安静,而短暂的安静后是沸腾的喧闹。

像是装满热油的锅里倒进一盆水。

男人们蜂拥,争吵,争夺,一掷千金。女人们艳羡,黯然,或是嫉妒的揪扯手帕。

——

这是凛光常能看到的场景。太常见了,以至于他未曾想过这是否合理。

当外放的注意力逐渐回笼,当遥远的目光挪到眼前,只聚焦于眼前的这一切,他有种后知后觉的恍然,人类原来是这样的。他记忆中的人类并不是这样,但人类又确实是这样的。

也许这就是堕姬始终觉得这里有趣的原因,她不是在接待客人,她是在高台之上审视这些人类,就像是童磨坐在台上聆听人类的祈求。

出手最阔绰地位最显赫的男人是今晚的幸运儿,蕨姬的今晚被用一盒盒饰品和金钱换走。

紧闭的房门中无人知晓发生了什么,但除了屋内的人谁都知道会发生什么。

“我想出去看看。”

凛光站起身,慢条斯理的将身上复杂的衣物一件件褪下,只留下最简单他也最习惯的单薄衬衣。脸上被涂抹的东西有些难擦,若是着急,其实直接撕下整张脸也没关系,但凛光并没有虐待自己的奇怪癖好,他只是用打湿的毛巾一点点擦干净,露出那张脸本来的样子。

“我也想出去玩啊,都怪这家伙,唉。”

被腰带束缚捆绑着的男人沉醉在他自己的幻觉中,自以为得到了一切,却不知一切都只是一场空梦。

“反正也只会遇到脏兮兮的男人,不去也没关系。”

凛光歪了歪脑袋,走到窗边,将窗户打开缝隙,轻巧的翻出去,朝着屋里捧着脸有些郁闷的女孩挥了挥手,反手又将窗户紧闭。

——

说是要出来,但其实凛光并没有什么计划,这里没什么可玩的,即使对于孩子,也没什么可玩的,更别说对于鬼。猎物倒是很多,但不饿的人就算坐在餐桌边也不会因此觉得高兴。

凛光只是背着手,从人群不会注意到的屋檐或是电线杆经过,试图给自己找点可以打发时间的事或是人。

哪怕是猎鬼人,哪怕是童磨呢?

可惜的是都没有,没有猎鬼人,也没有童磨,满怀期待的凛光最终只收获一箩筐的失望,依然无聊,依然没趣,他已经在思考回去找半天狗或是玉壶的可能性了,堕姬并不如他们强,他肯定能帮上忙。

可这里并没有什么值得期待的,堕姬也并不会离开这里,因此他又帮不上忙,那还不如去找别的上弦,至少每天晚上都有事可做。

而不是一到晚上就开始看一群比鬼更像鬼的男人发疯,又看着躲在角落里不是却像是鬼的女人恶毒的诅咒,绞尽脑汁的算计。

看热闹很有趣,但这样的热闹不算。

凛光抬头时才注意到前方没了路,他走到了花街的尽头,再往前是与身后相反的寂静,迈开腿从屋顶落在地面,连灰尘都未溅起的轻。

他转身,思考。

......

回去的路怎么走来着?

“凛光?”

突然的呼唤让凛光下意识的眨眼,瞳孔无意识的收缩,因为惊讶,随之是好奇,这里没人认识他,认识他的人类又不会这么叫他,所以是谁?

转身时凛光的脑中闪过很多设想,但真的转过身,呼唤者出现在眼前,他的脑袋歪斜,表情没有变化,却能看出相当明显的困惑。

“你是谁?”

不是熟悉的人,不是记忆中存在的人,鬼杀队中他认识的男性偏多,当然也认识女性,但他并不认为眼前的人会是鬼杀队的人。

女人穿着优雅,打扮的很端正,静静地站在那里,像是一尊木雕,沉静,又温和。

“你已经,不记得我了吗。”

女人轻声的开口,依然温和,但那双瞳孔无疑在颤抖,说出口的话也带着极轻的颤抖,像是紧张,又像是激动,或许还有别的情绪,是畏惧还是愤怒?凛光分的不是很清楚,他只是将目光上下扫视,脑袋从这边歪到那边。

“我应该记得你吗。”

风向从背后到面前,被风所掩盖的气味这时候又被风送过来,凛光嗅到那股气息,在记忆回想起这属于‘谁’之前,理智先一步记得这种味道归属于‘什么’。

收缩的瞳孔亮出文字,凛光朝后退了半步。

“你是鬼。所以....你是想要吃了我的?”

不怪凛光会如此揣测一个他第一印象其实不差的女人。这其实并不冲突,在成为上弦之后,他所遭遇的质疑从来不少,没人会主动挑衅上弦,除非对方看起来并不足以强到能让他们收敛。

很不幸,凛光就是少见的那一类中的一员。

他曾听说响凯被踢出下弦之后会被其他的鬼抢夺食物,他以为如果他被什么盯上,也至少会发生在他被踢出上弦之后。

但其实不然,除了听从命令的少数几个,大多鬼对他的觊觎多于畏惧。

试图用温柔或是粗暴,直白或是委婉手段来将他划为食物的鬼也不少,无惨有时候会管,有时候则不会,具体要看他的心情。

“不......我并不想那么做。”

女人依然站在原地,看起来和人类无虞,实力上也比凛光平时所见的鬼要弱更多。他不觉得女人真的那么老实,却清楚这家伙确实没有那样的实力。

“嗯,我看的出来,即使你有那个心,却没有那个本事,所以你是准备打感情牌吗。然后希望我扯下一只胳膊给你?”

女人因为他的发言而微皱眉,但相比愤怒,那样的表情,似乎更多倾向于悲哀,甚至于怜悯。

她在可怜他。

为什么?

凛光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