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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续的事务,因为有阿焱在,一些繁琐复杂的程序都能免则免了。正常的遇难者搜救工作还是做的,结果自然是无功而返。

对穆宸和王一哲来说最难的环节是面对遇难同伴的亲属,看着他们悲痛欲绝的样子,又不能如实告知真相,真让他们如鲠在喉、如芒在背。

……

回到禹杭,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

对穆宸来说值得庆幸的是,至少家还是那个家。

家里庭成员简单,只有他和爸爸妈妈三个人。

爸爸穆成辉,是一个国企的职员,为人本份温和。在单位里混了大半辈子,也就是个科长,算是到头了。

他倒是知足,不贪权不贪钱,有空陪陪老婆儿子,或是网上下几盘四国,便觉得人生恣意喜乐。

妈妈叫杜华容,是个儿科医生,一眼就能看出来年轻时候是个风华绝代的美人。

五十岁的人,不做保养不涂脂抹粉,看着不过四十上下。气质也很好,骨子里带着股傲气,平时讲话再怎么谦逊随和都掩藏不住。

从他有记忆开始,两人之间几乎就没有红过脸,爸爸事事让着妈妈,妈妈即便生气了,最多也就是不搭理爸爸,从不会吵闹。

所以说他这样温润的性格,应该跟他成长在这样的原生家庭有关。

从神农架回来以后,穆宸怕爸妈担心,没敢说太多,只说他们是在山里迷失了方向。

他妈妈似乎不大相信,这次特别紧张,拉着他问长问短的,问完仍旧心神不宁的样子。

爸爸笑嘻嘻的安慰道:“好了,你就别瞎担心了,这不都回来了吗?没事就好,男孩子嘛,是要历练历练的。”

妈妈嗔怪得说:“这都出人命了还叫历练?”

穆宸忙说:“妈,何止历练,这都能称得上是磨练了。你小时候不是还教我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吗?

再换个角度想想,我已经很辛运了,能回来算是大难不死,张平和曹贺都回不来了……他家里人该有多伤心呐。”

妈妈沉默半晌后说:“等他们家人回来后,你送份挽金过去,这点道理我们要有的。”

穆宸微笑着说:“知道了,妈。”

过了两天,他突然收到阿焱发来的信息,说有重要的事情要约他出来碰头。

他本也想找阿焱来着,一直犹豫要不要告诉他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于是早早等在约好的地点。

阿焱一到,二话不说拉上他就走,问他去哪里,只说到了自然知道。

阿焱带他来到吴山山腰上的一栋青砖小楼,楼外有高高的院墙围着。

这里战前原本是一个军阀的府邸,现在院门上只挂了一块“省重点保护建筑”的牌子。

走进院子却看到楼外还有另一块黑色石质的牌子,上头写着“墨工局华东分局”几个字,后缀还有“749”这几个数字。

穆宸还是颇有些意外的,难道这里就是传说中的749局?竟然真的存在。

小楼里面乍看之下跟寻常政府机构没多大区别,工作人员各自忙碌着,往来如梭。

阿焱带着他经过一条长廊,廊上挂着很多照片,像是以前学校走廊上挂的那种名人像。

他在一张照片前停下脚步,这位他认得,是在罗布泊失踪的彭加木教授,只是为什么他的照片会出现在这儿?

阿焱见他一直盯着照片看,笑着介绍道:“这位是我们749局的第二任局长彭加木,你知道他啊?”

“他不是在罗布泊失踪了吗?原来还做过这里的局长?”

“失踪?有这样的传闻吗?你哪里听来的?”阿焱咯咯笑着,继而故作神秘的说,“不过彭局的经历倒真跟罗布泊有些关系,那是我们局里的机密。”

穆宸后背一紧,“你是说他从来没有失踪过?”

“当然没有啊。咱彭局都100多了,什么时候失踪过?”

穆宸深吸一口气:“你是说彭教授还活着……他没得过癌症吗?”

“没有……你这都哪儿听来的小道消息?”

穆宸此刻只觉得手脚发麻,他怔怔的看着阿焱。

“你没事吧?”

穆宸愣了半天说道:“我……我可能不属于这儿。”

“我知道,没事儿,是我们局长让我带你来的。”

“我的意思是……我可能不属于这个世界。”

阿焱的表情慢慢显露出惊讶,虽然还不太明白他在说什么,但他们也算是一同患过难的伙伴,穆宸的性格,沉稳内敛,古墓里那么危急的关头都没见他像现在这样慌乱。

穆宸简单把他“车祸”后发现的一些不同告诉了阿焱。

阿焱也十分震惊。

他把穆宸带到谢守正办公室门口,自己先进去做了个汇报。

几分钟后出来,带了穆宸进去,为他们彼此做过介绍,然后有些不情愿的退了出去。

“坐!”谢守正说。

穆宸微微颔首,然后端正的在椅子上坐下。

“盼长离跟我讲了你的情况。”见穆宸的神情有些迷茫,谢守正补充道,“就是阿焱。”

穆宸点头表示明白。

“这个倒是有点出乎我的意料。我现在唯一能说的就是,这种现象的确曾经发生过。

我建议你还是暂时放下疑惑,照常生活,等我了解过具体情况后会再找你细谈。”谢守正微微笑着,他的声音浑厚,铿锵有力。

“多谢谢局。”

“这次让盼长离叫你过来,主要目的是想问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

穆宸从未想过自己会收到这样的邀请,心情实为复杂:“我?可我没有阿焱大师那样的异能。而且……我可能并不属于这里。”

“他用的可不是什么异能,而是巫术。”谢守正语气温和,嘴角略带笑意:“怎么,你还以为我们这里是神盾局呐?”

穆宸露出尴尬的笑容。

谢守正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档案柜前,拿出一罐茶叶和一个纸杯,泡了一杯茶递给穆宸。

穆宸起身接过纸杯,说了句“谢谢”,谢守正示意他坐下,自己也重新坐回椅子上。

他缓缓问道:“你研究生读的是宗教哲学是吧?”

“是。”

“那你对‘巫’这个字怎么看?”

“泛灵崇拜。”穆宸想了想,“远古人类相信‘万物有灵’,‘巫’是他们用来与神灵沟通的一种仪式,或者说身份。”

谢守正笑道:“你这个回答也太教条主义了,不过真该让盼长离那小子听听。”

他顿了顿接着说:“十九世纪,科学家提出能量守恒定律,他们发现能量既不会凭空产生,也不会凭空消失,只会从一种形式转化为另一种形式,或者从一个物体转移到其它物体。

我们认为,‘灵’也是一样的,是万物所具有的一种能量。

所以我们使用的‘巫术’,其实就是运用我们自身具有的‘灵力’形成的力量。”

说完谢守正摊开右手,穆宸看到在他的掌心里,凭空生出一个橙黄色的光球。

这已经是他见过的第四种颜色的光球了,说实话,这些比神盾局来得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