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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头痛之症时常复发,已经用不着各宫请安,众嫔妃便也闲了下来。

这日,安陵容在延禧宫与富察贵人一起做些婴孩用的肚兜鞋帽,两人坐在罗汉床上边做边聊着闲天…

“你可曾听说,前儿早朝,有人参了莞嫔的父亲,说他不敬功臣、违背圣意,其罪当罢免甄家官职,皇上看在莞嫔的面子上,贬她父亲为五品都察院御史。”

富察开口,安陵容抬头,想起上一世皇上对年羹尧自持有功,居功自傲十分不满,年家也是因此倒下,想想日子,便就是今年了。

“没见莞嫔去为此事求见皇上啊…”安陵容思寻着开口。

“不清楚,不过就算去求了皇上,皇上也不可能朝令夕改,更何况,如今前朝多的便是年羹尧的党羽,谁敢拂了他的意?”富察说着给手中的丝线打了一个好看的结,拿起小银剪,剪去多余的线。

“姐姐说的对,年家如今势大的可以通天,皇上这些日子也是常常忙到深夜,皇上虽然生气,却也没为难年家,想来还是有些护着年羹尧的。”安陵容假装自己不了解这其中的门路,开口道。

富察却对着安陵容摇了摇头,说:“我父亲说了,凡事不能只看表面,你可懂得这其中的意思?”

“姐姐若如此之说,我便懂了。”安陵容思索了几息,放下手中的绣品,一脸惊喜地看向富察。

富察也看来,两人相视一笑,便不约而同得继续谈论着绣线配色…

翌日,皇上便以皇后头疾复发为由,复了华妃协理六宫职权,于此同时还传出了皇上要封她为皇贵妃的传言,一时间,华妃更是风光无两,又恢复了往日的跋扈。

安陵容通过富察,这段时日了解到年羹尧在外如何不成体统,竟连王爷王妃都懒得行礼,他越是这样,安陵容便越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一个能让父亲也分一杯羹的机会!

无他,安比槐这个县丞都是花银子捐的,若想靠他政绩进京为官,这辈子怕是不可能了!

她也曾想过,若不然就找机会直接求皇上赐个京中闲职,却怎么也张不开这个口,于是此事也是一拖再拖…

若是此事安比槐真能从中分一杯羹,哪怕到时能只有个名字呈到皇上面前,她便有法子给父亲求个无实权的京中小官,如此,一切便也能顺理成章…

思及此,安陵容便让菊青伺候笔墨,写了封“家书”。

“这封是明,这封是暗,你别弄错了。”安陵容把手中的书信递给菊青,菊青接过退了出去。

方法她都写了,只看父亲敢不敢做了……

转眼到了四月,天气逐渐热了起来,因甄嬛有孕,皇上心血来潮,要在圆明园为甄嬛办生辰宴,于是那边安置妥当,皇上便带着各宫嫔妃去了圆明园。

各宫嫔妃都还住在原来的院子,一番收拾,也算是安顿了下来。

河南考生罢考上奏到前朝,皇上忙的不可开交,便让得闲的果郡王帮忙策划一个特别些的节目,最好能有个惊喜,皇上说此话时,安陵容就在一旁伺候,抬头便看到果郡王欣然地应了下来…

三日后,便是甄嬛的生日宴,皇上这次还请了几位王爷及家眷赴宴,也算是一同热闹一场…

后宫嫔妃众多,生日宴也基本都是一个套路,所以这一套下来,安陵容便觉得无趣的紧,于是一场下来,安陵容只想回去吃上一碗银耳羹,这一道道精致的菜品,几乎都是凉的…

宴席结束,安陵容便知道,今日最大的亮点要来了,那便是果郡王为甄嬛准备的那漫天的风筝…

看到漫天风筝的那一刻,甄嬛发自内心的笑容,莫说皇上了,果郡王更是看迷了眼…

目光收回,只见众嫔妃都正或羡慕或嫉恨地看向甄嬛与皇上一起扯着手中的线,安陵容却注意到,这场生日宴下来,沈眉庄从头到尾似乎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眉姐姐可是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传太医来看看?”安陵容看向身边的沈眉庄,低声开口。

“也没大碍,就是早起便有些头晕,等结束了,我便让采月去请温太医过来给我瞧瞧。”沈眉庄说完,抬手握住了安陵容的手,面色看起来好了许多。

“这边眼看也要结束了,眉姐姐若真有不适,想来莞嫔也不会怪罪的,我扶你回去歇息吧。”安陵容扶住沈眉庄,采月忙扶住了另一边。

沈眉庄看了看前面的皇上和甄嬛两人还在恩恩爱爱地扯着手中的风筝线,应是不会注意到自己,便对安陵容点了点头。

两人一起回了闲月阁,采星伺候着沈眉庄躺下,采月去请了温太医。

没多久,温实初便提着诊疗箱快步走了进来…

安陵容坐在一旁安静地等着温实初给沈眉庄请脉,观察间,发现温实初并没有什么不对,沈眉庄却会时不时地看向温实初,且有时瞧完,面上还会露出一丝娇羞。

如此,安陵容哪里还不明白?!原是从这个时候就开始了吗?安陵容低着头思索,直到温实初请完脉,才回了神。

“惠嫔娘娘近日可是又多思多虑了?娘娘还是要放宽心的好。”温实初说着抬头,看到沈眉庄穿的有些单薄,又道:

“如今天气虽然渐暖,可还是要好生保暖才好。”

“我听你的。”沈眉庄点了点头,目光落在温实初的脸上。

“微臣给惠嫔娘娘开个方子,是些排忧解思的汤药,娘娘喝上几副,应就好了。

温实初再次开口,沈眉庄则继续点头。

直到温实初退出,沈眉庄才想起旁边的罗汉床上还坐了一个安陵容…

于是只得定了定神道:“我前日里得了些尚好的白毫银针,妹妹可要尝尝?”

“自然是要的,我素日并不喜欢过于苦涩的茶,这茶于我,便是最好的了!”安陵容神色未变,就似什么都没有察觉,面上带着和煦的笑。

吃完茶,两人又聊了些旁的,安陵容才起身告辞回了湛静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