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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市和民市的区别很大,官市基本上就是以物易物的场面版,定价权在大明这边,早就将货物的价格折算成宝钞,再换算成绢布、粮食等。交易的双方只要清点数量、互换商品即可。

朱予焕特意换上先前曾经穿戴过的暗甲,扮作了士兵跟在官员身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兀良哈的人,她之前就见过兀良哈的俘虏,此时此刻倒也并不觉得有什么值得好奇的。

比起这个,朱予焕更好奇的是双方交易的流程。

没办法,这种官方的场面鲜少有私下交流的机会,朱予焕也只能根据穿着打扮来判断对方的身份等级。

多亏先前朱瞻基抓回了不少兀良哈俘虏,朱予焕见过他们的穿着打扮,这才能迅速得出结论。

兀良哈对于这次互市确实十分重视,派遣出的都是有一定身份的人,倒也称得上正规。可见刘永诚这一仗确实打得漂亮,至少在威慑力上足够恫吓兀良哈。

只是真见到了这群蒙古人,朱予焕临时抱佛脚的语言明显就不够用了,加上对方语速又快,朱予焕只能大概听懂个你我他,顿感后悔。

掌握一门语言的重要性就在这里啊!回去后她得找几个人恶补一下……

待到官市结束之后,她这才好奇地询问当地的官员,中间发生了什么。

和朱予焕相比,官员们明显懂得更多,朱予焕一问,他们立刻将整个流程讲得清清楚楚。

大抵是考虑到大明也有懂得鞑靼语言的官员,因此兀良哈的使团成员说话都格外小心谨慎,应该也是考虑到可能会泄露情报。

朱予焕知道必定会是这样的结果,并不气馁,只是乐呵呵地说道:“这下我明白该怎么参与其中了,等到民市的时候保准不会露馅。”

跟随而来的徐恭吃了一惊,忍不住道:“殿下,您还要看民市?”

朱予焕嘿嘿一笑,道:“我就是看看,又不会做什么?”

徐恭对上她的笑容,只觉得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赶紧劝阻道:“民市鱼龙混杂,要是一不小心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

朱予焕见他如此紧张,宽慰道:“放心吧,我相信你们的能力,绝对不会让我置于险境的,对吧?”

徐恭陷入了沉默。

这话他是该应下来还是不该应下来啊!赛指挥使让他乖乖跟着公主前可没教过这些啊!

“放心吧,我不会做危险的事情,我就是想知道兀良哈的那些牧民都需要些什么。”

徐恭啊了一声,想到朱予焕在京中和江南那一堆赚钱的生意,也就没话说了。

边境生意一向管理严苛,不是寻常商人可以碰触的,但朱予焕身份特殊,是皇家公主,陛下连公主出关都同意了,和鞑子做生意恐怕也不算什么……

朱予焕见他保持沉默,这才看向旁边目瞪口呆的官员,笑眯眯地说道:“还有什么要注意的,你都和我说说,到时候我扮起来更不容易出岔子。”

待到民市开放那日,朱予焕带上怀恩和韩桂兰,换上寻常百姓的打扮,带着一箱布缎,借了一辆驴车前去,至于徐恭等人,则是也扮作百姓,假装也是去市集的,实则暗中保护朱予焕。

也多亏从京师到边关,一路上风吹日晒,朱予焕三人都没有刚出宫的时候那样细皮嫩肉,用心装扮一下,再换上合适的衣裳,倒是和周围的百姓没什么区别。

唯一有些麻烦的大概就是口音问题,好在韩桂兰还记得些北边的方言,加之宽河卫本就接近辽东一带,口音也更加相近。

因此三人各自分好了身份,韩桂兰是大姐,特意过来带着弟妹一同买过冬用的皮毛等。

朱予焕不是没有去过市集,但互市还是第一次。民市虽然也有管控,但显然要比官市热闹多了,乍一看和寻常的市集没有什么区别,但范围内都有各个官员和士兵监管,其中大都是大明和兀良哈的普通百姓。

因着民市会持续几日,所以有不少从不同地方来的百姓,三人的口音放入其中,反倒不那么引人注意,让朱予焕更松了一口气。

民市内的商品要丰富许多,里面大多是牛羊和动物皮毛,如貂皮、狐皮、猞猁狲等等,虽然比不上宫中的品质,但也都是不错的皮毛,朱予焕让怀恩看着布缎,自己则带着韩桂兰来回看,不一会儿就挑中了好几块。

先前宫中的妃嫔都对朱予焕多有关爱,她自然也要抱桃投李,总该带些京城没有的东西回去当做礼物。

除此之外,也有山参药材之类的,数量不多,倒是十分受欢迎。而汉人这边,则多是面菽,也有丝线布匹,也是被人团团围住。

与京城中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方式不同,互市都是以物换物,只是交流仍然是一个问题。

好在旁边有个妇人,见朱予焕和韩桂兰听不大懂,只能和对方胡乱比划,便主动上前帮忙解释。

“丫头,你怀里这几匹棉布就已经可以换下你挑中的皮毛了。”

朱予焕先前已经了解过马市的价格,知道掌握定价权的是大明,但还是不得不感慨什么叫做掠夺式互市。

放在京城,这几匹布哪里能换得来这么多皮毛?

韩桂兰见妇人主动帮忙解释,笑着道谢:“我们也是第一次来,听不大懂他们的话。”

“听你这口音像是辽东的。”妇人帮着把布匹递给兀良哈的人,又将那些皮毛拿来交给两人。

朱予焕见她热情主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对方。

她看着肤色健康,虽然稍显消瘦,双手满是冻疮留下的伤疤,但双眼很有神采,透露出几分精明,光看这双眼睛,朱予焕也能判断出她的年龄大概和自家母亲相近。

韩桂兰将那一大堆皮毛抱在怀里,好奇地问道:“夫人听得懂鞑子的话?”

妇人搓了搓手,道:“什么夫人不夫人的,我就是个寻常妇人,怎么这么客套?我姓黄。”

韩桂兰心中暗道不好,嘴上应和道:“黄娘子看着和我以前伺候过的一户人家里的当家娘子一样雷厉风行,不知不觉间就说出来了。”

“哎呀,那你们可是大地方来的啊。”黄娘子感慨一番,眼神落在了韩桂兰手中的布匹,道:“这是你们家中织的布?”

这话朱予焕提前和韩桂兰说过,是以她微微颔首,笑道:“是家中自己织的,好久才赶出来一些送到市集上。娘子是做什么的?”

黄娘子大大方方地开口道:“家中的人不中用,我自己耕地来换些药材,养了牛羊补贴家里,也在村镇里卖些羊肉牛乳。”她好奇地问道:“你们是辽东哪里的?竟然赶这么远的路跑来。”

朱予焕见她时不时地打量她们两个,又问起两人家在何处,便知道这位黄娘子是看上她们怀中的布了,因此不动声色地拉了拉韩桂兰的袖口,冲着她使了个眼色。

韩桂兰自然会意,对黄娘子道:“我弟弟还在那边守着呢,就不耽搁黄娘子了。”说罢便带着朱予焕离开了。

黄娘子还有些不舍,心里不由惦记起来,也不知道这姐妹二人明日的互市还来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