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玱玹心疼地看着她满脸未干的泪痕,柔声安抚道,“岁岁乖,不哭了。舅舅一定会给你讨回公道的。”

“你的演技,和你娘一样拙劣。”轩辕王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揶揄。

岁岁看到他不知什么时候站到玱玹身后,正看好戏似地看着他们。

玱玹把箭矢递还给轩辕王,质问道,“爷爷,岁岁本就与这些纷争无关,您为何不放过她?您做这些事时,可想过她的娘?”

轩辕王不在意地说,“她把我的仇人带上山来,白日与我同案共箸,夜里又与我宿同一屋檐下,我还没和她娘好好算一算这笔账呢。”

岁岁听着,又低声啜泣。泪珠一颗接一颗地从她眼角滚落,苍白的小脸上,一双原本明亮水灵的大眼睛,此刻正黯淡地半垂着。纤长的睫毛已被泪水打湿,正如受惊的蝴蝶般扑扇着翅膀。这般梨花带雨柔弱无助的模样,真是人见人怜。

玱玹心里一阵难受,脸上露出明显的不悦,对轩辕王说道,“晚辈们的事爷爷以后还是少插手的好。”

轩辕王被驳了面子,面上虽看不出明显的不悦,但他说话时的口气分明已冷了好几分。

他看向白泽,说,“你终究还是回来了。”

白泽漠然地看着轩辕王,冷峻的脸上无喜无忧,他也从未曾想过会有那么一日,还能直面这个男人。

初见时,他满脸虔诚,意气风发。

再见时,他狂妄而冷漠,眼里尽是算计。

如今,他已风烛残年,却依然傲慢。

“你是来找我讨公道的吗?”轩辕王又问。

白泽不屑地笑了,眉眼间皆是嘲讽,“像你我这样的人,连天道都不信,还指望什么公道。”

“你是来杀我的吗?来报当年的断角之仇。”

白泽摇摇头,说,“我的伤已经都好了,那些陈年旧事都过去了。我又何苦把自己困在过往里。”

“那你为何还要回来?”

“我夫人心地纯良,有一颗赤子之心,她明辨是非,信善恶有报。她一心想要为我伸冤屈,我不想负了她这满腔难能可贵的热忱。”白泽看了眼玱玹,又对轩辕王说,“原本我见小月顶清净安宁,算是个祥和之地。你强拘岁岁在山上,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们有足够的时间陪你慢慢耗着。但如今,岁岁被你卷入这些腌臜事里,小月顶已成是非地,我便不会再让岁岁留在这样一个随时会有危险的地方。”

轩辕王嗤之以鼻,“你还是和从前一样,不知天高地厚,觉着自己可以说来就来,说走就想走。”

白泽并不反驳,还默认了似的微微颔首,一本正经地说,“五日之内,我会彻底治好岁岁的腿伤,然后就带她下山。”

轩辕王冷冷一笑,指着他疾言厉色地问,“下山?你甘心吗?你千方百计接近岁岁,蛊惑她带你上山,这般费尽心机,还说自己无所图?”

白泽低头看了眼怀中的人,整张脸都柔和了几分,他说,“我认识岁岁时,并不知晓她是轩辕后人。”

岁岁揽着白泽颈脖的手不自知地紧了紧,又一滴泪无声地落下。

白泽亦把她抱得更紧了一些。再抬头时,他又变成了那个神色冷冽的人,他踩着雪一步步地向前走去,轩辕王不得不向后退了好几步。

“现在,我要带岁岁去林子里散步,你不要再派那些侍卫来埋伏我,他们再敢动手,我不会再客气。”

轩辕王沉默不语,只得眼睁睁地看着白泽抱着岁岁,一步步远去,最终隐没在他的视线里。

他心里比谁都清楚,白泽说的没错,就凭他现在能调动的这些兵力,根本不是白泽的对手,更何况白泽如今的灵力深不可测,与当年贸然杀上轩辕山的少年不可同日而语。

他,动不了他!

轩辕王重重地叹了口气,捋着自己的胡须,一言不发地进了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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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里鲜少有人进入,白雪皑皑覆盖着地上横里斜里的枝杈,光密影疏从光秃秃的树与树之间穿过。

白泽踩着松软的雪,突然问,“想不想自己下来走走?”

“你不是不让我下地么?”

“我扶着你,没事的。”说着,白泽把岁岁放下,一手紧紧揽着她的腰,一手握着她的手。

岁岁踩在白泽脚上,与其说是站着,不如说她只是呈现站立的姿势,其实两腿一点没有承力,只是松松地搭在白泽脚上。

望着空荡荡的林子,白泽贴着她耳畔问,“现在,夫人想去哪散步?”

岁岁随手指了一个方向,笑嘻嘻地说,“那边!”

“好。”

白泽迈开步子,岁岁便被他带着一步步往前。松软的雪子被鞋靴甩起,沙沙作响。岁岁从未觉得,原来这踩着雪发出的声响听起来也是美妙的。

“直到今日才知道,我夫人还有这般娇弱的一面。”白泽笑着揶揄她。

岁岁知道白泽指的是她刚才对着玱玹故意示弱,现在想来,顿觉有些不好意思,方才的自己着实有些矫揉造作。

“我…我演给舅舅看的。”

“下回也演给我看看。”白泽故意贴近她的面颊,低声说。

“什么时候?”

话一出口,看着白泽的嘴角逐渐上扬,笑得甚是邪恶,岁岁心里顿时涌起不好的预感,她想她应该已经知道白泽要说什么了。

“嗯…”白泽故作认真地思索了一瞬,话未来得及出口,岁岁已严严实实地捂住他的嘴。

“我知道了!”岁岁心虚地说,不知不觉间连嗓门都大了几分,“知道了!”

白泽哈哈大笑起来,揽着她在林间轻盈地跃过。

岁岁看着他愉悦的侧颜,想着上一刻他分明还气势汹汹地与轩辕王对峙,才一会儿功夫就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在这与她说些不正经的话。真是善变。

“我们…真的过几日就要下山了吗?”

“对,大约三五日之后。”白泽停下步子,笑看着她,轻声问道,“你不想回家吗?”

“想。”岁岁低着头,似又想到什么,沮丧地说,“这次上山,我不但没为你讨回一个说法,还把事情搞得更糟了。”

白泽抬起她的头,温和地说,“也不是一事无成。你不是还要帮我一起编撰《妖怪图志》么?等下了山,我就跟你回清水镇。到时,我就在清水镇买个宅子,你想把它布置成什么样就布置成什么样,倚楼听雨看雪,我都陪着你。你想念你爹娘时,随时可以回去看望他们,就是可能需要…走个一炷香的功夫。你若想外出闯荡,我们买上两匹马一路西行。在大荒之外,还有很多新奇有趣的地方,你一定会喜欢的。”

岁岁听得入神,仿佛眼前已浮现了白泽描绘的未来,充满了未知与希望,漫长而有趣。可是….一想到轩辕王方才的态度,她有些迟疑,“轩辕王会轻易放我们下山吗?”

“会的。”白泽很肯定地说。

“你为何这般确信?”岁岁更狐疑了。

白泽说,“阿晏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