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属于
箫声衍坐在沙发上,静谧的空间里,水流的声音格外明显。
原本没有什么坏心思的箫声衍此时却因为那句问话心辕马意、坐立不安。
他站起来打开窗户,任冷风钻进衣衫,想将发昏的头脑冲醒。
没一会,他听到开门声,连忙将窗户关上,不让一丝寒风进入屋内。
顾诺晴湿着头发走了出来,眼睛贼溜溜地转。
箫声衍自觉地找到吹筒将顾诺晴拉到梳妆台前,骨节分明的手指穿过湿润的发丝,轻柔地拎起、抖动,感受到水随蒸汽消去时,又放下。
每一捋头发都得到这样温柔呵护。
顾诺晴趁箫声衍转身关上风筒的时候,双手环着他的腰,将头贴近他小腹,抬起头,眸中氤氲,低声说,
“阿衍,你知道在密室里面,我在想什么啊?”
箫声衍摇了摇头,左手无意识地摩挲她头发,哑着声配合她问,
“你在想什么?”
他一直不敢想这个问题,因为他无法承受失去她的可能,甚至不能接受她受到伤害。
“我在想,如果我和那个实习生有一样的遭遇,我一定不会伤害自己。因为有太多人爱我,所以我不能因为遇上坏人而一次又一次地惩罚自己。”
她顿了顿,“但我会后悔,我的第一次应该是在爱我的人温柔呵护下进行的,而不是一个残酷的记忆。”
箫声衍觉得自己的胸腔里中有个摇晃的石块,随着她的那些话,在肋骨间撞得来回撞击,让人不自觉地发疼,
“对不起,我不应该这么大意,放你一个人去面对的。”
哦!原来那颗石头叫愧疚。
“我不是这个意思。”
顾诺晴站起身,双手捧着他的脸,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他,眼中是被春风揉散的涟漪。
箫声衍低下头,望着她眸中琥珀色的光晕裹着自己的倒影,忍不住吻了下去。
鼻尖相抵时沐浴后的清香成了勾人的销魂香,引导着情人将爱意肆意地在口腔中传递。
箫声衍忍不住将托住她的后脑,让发丝与手指缠绵,两唇相连,一些劫后相依的情绪顺着这个吻被一点点放大。
那一刻,顾诺晴不想再让他躲,将人推坐到床上,跨坐在他的大腿。
原来的低头者仰头,仰头者低头,但唇唇之间,不忍分离半秒。
那种奇妙的悸动让两人气息都极其不稳,亲吻已经安抚不到那种分离的恐惧。
箫声衍稍稍地转过头,将顾诺晴按在自己颈窝之中,带着微喘道,
“你先睡,我去洗澡好不好,你今天太累了。”
“洗冷水还是热水?”
顾诺晴感受到他身体的异样,埋在他的颈窝之中,带着着恼火。
这傻子!就非得要把自己冷感冒吗?
这话问得直接,他也知道她有所察觉,但心中仍是犹豫……
今天真的合适吗?
“我......”
顾诺晴不想听他废话,往他的颈窝狠狠地咬了一口,然后贴着脖子一路向上,在耳后的敏感处厮磨,委屈巴巴地说,
“我是你女朋友,又不是盘丝洞的妖精,你就不怕我明天又被人掠去吗?”
一响重锤敲在箫声衍心中,他不想!
他想让她完完全全地属于自己。
他想每天能看见她的身影、听着她的声音、嗅到她的气息。
永远不分离。
他压抑的声线从喉咙处溢出,
“晴晴,我不想等了,我们结婚好不好?”
“好!”顾诺晴毫不犹豫地回答。
由始至终只有他,只想是他。
这一声“好”,让箫教授的心理防线崩溃,将内心忍耐已久的小兽尽情地释放出来。
再也不管什么循序渐进、再也不管什么合适机会。
此时此刻,只想与她紧紧地在一起。
屋外响起阵阵雷雨,雷雨与春雨不一样,酝酿很久,倾盆而下,浇得花儿颤动,但很快就停下。
“你不是有前女友吗?”顾诺晴在黑暗中眨着大眼睛无辜地问道。
这生涩的反应与速度,感觉不像是有女朋友的。
箫声衍又气又尴尬,张嘴狠狠地咬着她的唇,咬牙切齿说道,
“没经验!”
“噗嗤!”顾诺晴忍不住笑出声。
谁能想到交了一个快三十的男朋友,居然还是未开封的。
她笑得夸张,身体乱颤,突然她感受到一些不对劲。
箫声衍的眼神在黑暗中发亮,像伺机行动的野兽。
“不是.......”
顾诺晴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淹没在下一场雷雨之中。
天空微亮,箫声衍满足地抱着怀中的人儿,但可惜是早机,他要出门了。
“晴晴.....晴晴......我要坐飞机了,到了我就给你电话,等我好吗?”
箫声衍温柔地唤着顾诺晴。
但极致的劳累让她无法从睡梦中拉出一丝清醒,只能迷糊地喊,
“嗯......好!”
箫声衍也知道她累坏了,轻轻捏了下她小巧的鼻子,仔细端详着她,眼中的爱意浓得化不开。
小姑娘,下次再见,请你答应成为妻子吧!
最后他在她额头上烙下一吻,做好各种让她起来不尴尬的善后,拿起行李袋就离开了。
日上三竿,顾诺晴终于醒来,然后错愕地发现自己浑身酸痛,但昨晚相拥而眠的人不见了。
她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拿起手机,就看到箫声衍的消息。
【晴晴,上飞机了,接下来要封闭七天,可能回不了你信息,但有时间我会打电话给你的。】
【我给你订了早餐,你醒来打电话就可以了。】
【我将我的工资卡放在桌面上,你先用着。】
【最后,我爱你,我的小姑娘。】
顾诺晴忍着疼痛走下床,然后望着浴室内洗干净的内衣裤、垫床的毛巾,甚至他还买了一盒与酒店一模一样的避孕套放回去。
但他忘记叫醒她了?
这是什么渣男情节?
春宵一夜过后,男朋友跑了?
顾诺晴咬着牙,不行,绝对不能轻易原谅他。
她无数次想象那个事后清晨的场景,没了!
当然她是完全忘记自己替他应下出差,也忘记自己睡得模模糊糊。
等收拾妥当后,顾诺晴打通了莫泠泠的电话,得知她和黄婉怡都在疗养院看腾婕,便匆匆过去了。
黄婉怡和莫泠泠在疗养院的花园等着顾诺晴,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来。
等顾诺晴出现,莫泠泠看见她那别扭的走路姿势,扬起眉,含笑地望着她,看得顾诺晴心里发毛。
她像是个做了坏事,又强装镇定的小孩般犟着脖子问,
“来了,说正事吧!”
黄婉怡狐疑地望着她一眼,抽什么风,但她也没有在意,直接地回答,
“王莹没有抑郁症的病历,但她吃的药是安非它酮,一种抗抑郁药,长期服用会有焦虑、烦躁、嗜睡或失眠,严重的还会出现幻听、幻觉。”
顾诺晴低下头,认真地回想那个药盒包装,一个英文的粉红色包装。
那只有两个可能,一是她自己隐瞒抑郁病史,二是有人长期投喂她抗抑郁药。
“那你觉得是?”
“有人骗她吃这个药。”
黄婉怡又顿了顿,“她一直在备孕,不会主动吃这些有影响的药物。”
莫泠泠望着她们,“昨晚我看见腾婕的哥哥从大楼出来。恰巧我和连墨再一次在这里和他相遇,磨了很久,他才说出除了王莹联系他,告诉她是婉怡伤害他妹妹以外,还有一个重要的证据让他信服。”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就是腾婕的所有报题最后署名都黄婉怡。”
“而这些报题是李俊浩给我的以及能打开机密文件权限的人只有王莹和李俊浩。”
黄婉怡继续补充道。
所有的事情最后汇总成一个指向,
“李俊浩为了离婚、夺产,诱导王莹疯狂地做坏事。”
黄婉怡和顾诺晴想起自己恩师曾经那副高尚的形象,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寒颤。
她们终究还是泄世未深,永远不知道豺狼会戴上什么面具。
“但你们没有证据,所有都是猜测。”莫泠泠冷静地开口,
“而且所有坏事都是王莹自己策划的,李俊浩在里面没有动过一丝手脚。”
事实正是如此,就真的没有办法吗?
顾诺晴咬着牙,非常不忿。
所有女人被耍得团团转,最后成为阶梯,让他走上青云路。
她非常不服!
她和腾婕无法再回到这个行业,当时她们的作品都归他所有。
她更不服!
李俊浩还真的什么都没做,什么都得到。
“等等,婉怡,你确定只是报题,有没有成形的作品?”顾诺晴问。
黄婉怡摇摇头,“没有,只是报题,而且质量不怎么好,怎么了?”
“我有一个更不好的推断,上年李俊浩的获奖作品和我当年在工作室写的一个初稿核心梗是一样的,剧情相似度达60%。因为我没有打算在这个行业继续发展,而且合同签订工作期间,所有作品归公司所有,所以没有在意。”
顾诺晴咽了一下口水,“如果,我说如果,李俊浩为了合法拿到我们的作品,然后故意对我们好,从而让王莹动手呢?”
黄婉怡点点头,推断合理。
莫泠泠蹙起眉,“但这个还是猜测。”
“没有证据就想办法诈一诈呗!”
黄婉怡经历了那些事,她是一个都不想放过。
顾诺晴:“好,晚点我们约杨律师问问,他一定有一些合法不合理的办法。”
请了的律师不用白不用。
她转头又问莫泠泠,“华戎怎么撇下你一个了?”
莫泠泠顿时觉得头大。
她从警察局出来以后就收到华戎发来的小作文,字字泣泪,中心思想只有一个,她不够爱他。
“我们公开没有告诉他,他生气了,觉得我不爱他!”
顾诺晴和黄婉怡眼前飞过很多乌鸦,黑线障目!
不懂!
但冰封三尺非一日之寒,他们之间肯定不仅是这件事。
“那你打算哄还是甩?”顾诺晴问了一个核心问题。
莫泠泠生无可恋地看她一眼,迟疑地吐出一句,“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