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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附在长公主的耳边,悄悄说了几句。

宫女手里捧着两封信,跪于堂前:“长公主殿下,娘娘和肖嬷嬷自缢了,这是她们留下的遗书。”

说罢起身将遗书一封交给了嬷嬷,一封交给了赵景宸。

赵景宸颤抖着手,接过信后,转身飞奔出了太和殿,朝慈宁宫冲去。

长公主则抽出信纸迅速扫了一眼后,看向众朝臣。

“事情到如此地步,你们都还是有话说,本宫不愿意用非常手段逼迫你们,就只能再公布一则消息了。

就在刚刚,太后自缢于慈宁宫。”说着扬了扬手里的信。

“这是太后留下的遗书,信中说皇上赵景天是她与赵倾琰的孩子,如今事情败露,无颜再苟活于世,她要下去向先帝忏悔去了。”

朝臣们大惊:“这是怎么回事?皇上怎么成了已故赵倾琰的孩子了?”

“这事,本宫本想私自处理,没想到走到了这一步。

事实就是太后进宫前,与赵倾琰有过一段,她的父母强逼她入宫,拆散了他们。”

“既然皇上并非先皇血脉,那太后这是混淆先皇正统,皇上就成了谋权篡位之人。”

“他们肖氏怎么敢?”

“既然皇上不是先皇的血脉,那皇上就无权继承皇位,现在只有王爷才是先皇正统,求长公主殿下拨乱反正!”

“臣复议,求长公主殿下拨乱反正!”

“求长公主殿下……”

这下,再也没有异议,朝臣一边倒地请长公主主持大局,让一切回到正统。

到此,事情终成定局。

长公主轻舒一口气,心中暗叹,这事还真是费了老劲了,回去得休整休整陪孙儿去。

想到安北,她心情颇好地向众朝臣道。

“本宫还有一喜讯同大家分享。

众所周知,本宫的女儿陈昱月一岁多无故丢失,本宫找寻多年无果,日前却意外寻回了她的女儿,也就是本宫的孙女,改日再介绍给大家认识。”

众朝臣齐声道贺:“恭喜长公主,贺喜长公主!”

“嗯,多谢大家!目前,新皇登基是大炎头等大事,礼部着手登基事宜,刑部处理肖氏一门混淆先皇血脉一案。

大家若不想成为亡国奴,望各位通力协作,让新皇尽快理顺朝政,分出精力对付周边来犯之敌。

若是有人胆敢在这内忧外患之时,阳奉阴违,别怪本宫下手不留情。”

朝臣们齐声应是。

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个朝代更替的时候,谁有几个脑袋够砍,敢跳出来唱反调?

懒散了八年的朝臣们,一下勤劳起来,各种商讨准备忙碌。

长公主扫了大家一眼后,悄然退出了太和殿,去了养心殿。

姚公公看到她,赶紧跪趴在地。

“长公主殿下,老奴是受先皇指派跟着皇上的。这些年,从不曾主动做过违背良心的事,求长公主法外开恩。”

长公主看向他:“你跟着赵景天,没少做残害战王的事,如何法外开恩?”

“冤枉啊,老奴做的事,都是皇上吩咐的。”

长公主的脑袋转了转,认真道:“你若不想死的话,本宫倒是可以给你指一个去处,到夜幽庭去呆着吧,等新皇登基后,说不定能给你个什么差事。”

“多谢长公主殿下!”

姚公公忙不迭地磕头。

长公主懒得理他,直接走到床前,对床上的赵景天道:“难怪你小的时候,本宫就与你不亲厚,搞半天,你是你母亲肖玉珠与赵倾琰所生的野种。

为典正统,本宫以护国长公主之权,废除你大炎皇帝之位,即日起贬为庶民,交由刑部发落。

你的母亲肖玉珠,事发后为逃避律法制裁,已自缢于慈宁宫。”

废帝赵景天一下懵了。

“啊啊啊”地叫唤个不停。

长公主睥睨着他,“怎么?接受不了?你母亲混淆皇兄血脉,以死相逼让你坐上了皇位,等同于谋权篡位。

你说可笑不可笑?你这个野种,坐上了皇位竟然还不知足,毫无容人之量,过河拆桥,想法设法地想除了宸儿。

若你善待他,兄友弟恭,或许你肮脏的身份,就不会被揭穿了。

你的亲祖母,赵倾琰的母妃,可说是坏事做尽,害得本宫母后腹中胎儿早产,皇弟生下来就没了性命,本宫与皇兄也多次被她设计,差点性命不保。

本宫的月儿丢失,很可能与他们母子脱不了干系。

没想到兜兜转转,她的后人落到了本宫的手里,好好去你的刑部大牢呆着吧,这一切都是报应,哈哈……报应!”

长公主痛快地开怀大笑。

在她转身欲走的时候,赵景天突然翻身滚下了床。

“咚”一声,伴着姚公公本能的叫唤。

这一下,赵景天被摔得不轻,但他硬是忍着痛哀求着:“饶、博儿!”

长公主转身蹲下:“你想让本宫饶了赵弘博?”

赵景天连连点头,不断哀求着。

“这事,我全权交由宸儿决定,毕竟他才是受害者和决策者。”

说罢头也回地出了养心殿,边往宫外走,还边想着让赵景宸把这养心殿,好好地翻新修整一番,要不然住着实在膈应。

慈宁宫。

赵景宸跑到慈宁宫,太后和肖嬷嬷的遗体,已被放了下来,平放在地上。

他“扑通”一声,跪到太后的遗体旁,久久没有起身。

“母后,您终究还是撇下儿臣,不要儿臣了。

从儿臣记事起,您对儿臣就不冷不热,样样不如您的好大儿。

小时候,儿臣一直以为是儿臣做得不够好,儿臣拼命做好一切,以期能换来您的笑脸和认可。

可每次您都说,让儿臣乖一些,别凡事都和皇兄争。于是,儿臣什么都先给皇兄。

长大了,您又让儿臣把皇位让给皇兄。

那时候,一边是父皇的嘱托,以及儿臣满腔的抱负,一边是您以死相逼,说要懂得谦让,儿臣为了让您高兴,也让了……”

赵景宸诉说着心里的心酸,摸着太后还有余温的手,禁不住失声痛哭。

“您既然觉得愧对儿臣,为何不活着好好弥补?为何不问儿臣想要什么?儿臣也想像其他孩子一样,有母亲疼爱……”

不知过了多久,赵景宸终于站起了身。

“母后,儿臣会将您安葬在城外的山上,让您俯瞰京城人来车往,听南来北往自由自在的风。

往后,您都自由自在心,再也没人能强迫您做任何事。

母后,您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