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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沈谙提高了音量,“不可能!”

雍晗温声道:“别那么激动。周围还有其他人呢。”

周围的佣人果然都好奇地看了过来,沈谙攥紧拳头,深吸口气,重新坐了回去,“你这么说,有什么证据?”

“我不需要有什么证据。”雍晗道:“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吗?那个专家很大可能能让你父亲醒过来,到时候,你可以自己去问问他。”

“你不相信我的话,总会相信自己父亲的话吧?”

沈谙抿了抿嘴唇,“他既然是意外卷入,怎么可能知道这件事到底是……”

雍晗道:“你以为你父亲为什么必须死……或是变成现在这样半生不死的植物人?”

她看着沈谙,一字一句说:“因为他看见了雍逢州的脸。”

一瞬间,就像是有一道雷劈在沈谙身上,让她完完全全地呆愣住了。

雍晗拍拍沈谙的肩膀,有些同情似的,将一张名片放进了她手里,“联系这个号码,我已经打好招呼了,只要你愿意,随时可以看诊。”

沈谙攥紧了那张名片,“……您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我当然有我自己的目的。”雍晗笑着说:“只不过现在说这个还太早了。”

沈谙知道这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雍晗告诉她这些,肯定是想从她身上索求什么,但即便如此,她还是方寸大乱。

雍晗拿不出什么证据,但她很有底气,确认沈思黎一定知道些什么,那么……沈思黎真是因为雍逢州,才会成为植物人,在床上躺了六年吗?

离开凉亭的时候,沈谙心乱如麻,她捏着那张名片,坐在窗边发呆,雍逢州回来的时候她都没有察觉,名片都被揉皱了。

“在想什么,这么入神?”雍逢州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沈谙下意识的一缩,那是一个恐惧躲避的动作。

雍逢州微微眯起眼睛,“做了什么亏心事,这么怕我。”

“……”沈谙低声道:“我只是……只是吓到了。您这样一声不响地出现在我身后,怎么可能不害怕。”

雍逢州挑起眉,忽然弯腰将她抱起来,直接放在了窗台上,顺手推开了圆窗。

外面的夜风灌进来,吹乱沈谙的长发,她抬起琥珀色的眼睛,不解地看着雍逢州,“雍先生?”

“你有心事。”雍逢州道:“不能跟我说?”

沈谙张张嘴,想说虽然我们虽然每天晚上都睡在一起,但其实并没有很熟,谁会对一个不熟的人说自己的心事?

但她也知道,雍逢州骨子里就是个控制欲很强的人,要是这时候的回答不顺他的意,估计会很难搞。

“我刚刚就是在想,您以前是什么样子的。”沈谙侧开头,不去看雍逢州的眼睛,她知道自己没有撒谎的天赋,只能尽量不让雍逢州看见自己躲闪的眼神。

“想我?”雍逢州笑了一声,“想我什么?”

沈谙胡乱道:“就、就觉得您以前的生活应该很危险吧?毕竟身上有那么多道伤疤……”

“是挺危险。”雍逢州说:“经常在枪林弹雨里睡觉,不过也睡不了多久,毕竟谁也不想永远长眠在那种鬼地方。”

沈谙忽然意识到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她组织了一下语言,道:“我听雍霖说,您是六年前回的A城?那天他在门口迎接您,下了很大的暴雨。”

“他真是什么话都跟你说啊。”雍逢州轻啧一声,他扣住沈谙的后脑勺,意味不明地道:“我这个侄子,应该很喜欢你吧。”

沈谙眼睫颤了颤,“您怎么又提这件事……”

“不是你先提的吗。”雍逢州捏住沈谙脸颊上的软肉,手指漫不经心地拂过她饱满的唇肉,而后将指尖探入了湿濡的口腔,“不过那天确实天气恶劣,雷暴雨,路上还出了点事。”

沈谙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儿,顾不得雍逢州还在玩弄她的舌尖,她握住雍逢州的手腕,声音带着几分微不可查的颤抖,“出了……什么事?”

“车祸。”雍逢州淡声道:“连环追尾。”

沈谙:“……”

沈谙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沉进了冻水之中,冰凉一片。

“好端端的,怎么会出车祸呢。”沈谙轻声,“是因为下雨天路况不好吗?”

她已经竭力想要找到别的理由来解释这件事了,但雍逢州说:“因为有几个杀手在追杀我,引发了些混乱。”

“……”

指甲嵌进掌心,尖锐的疼痛让沈谙回神,雍逢州皱起眉道:“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我……我没什么。”沈谙抓着自己心口的衣服,“被追杀的话……您没出什么事吧?”

“我要是出事了,你还能在这里看见我?”雍逢州捏住沈谙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你到底怎么了?”

沈谙勉强笑笑,“可能是,风太冷了,我们进去吧,该吃饭了。”

她说着挣开雍逢州,自己跳下窗台,往客厅跑去,那样子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思。

雍逢州骨节修长的手指在窗台上敲了敲,拿出手机给涂柏打了个电话,“沈谙回来后有发生什么不寻常的事么?”

“没有。”涂柏道:“都挺正常的。不过……从外面回来的时候沈小姐遇上了何夫人,两人聊了两句。”

“姑姑。”雍逢州淡声道:“她们有什么好聊的?”

“据周围的佣人说,何夫人给了沈小姐一张名片,是一个医生的,说是脑科领域的专家。”涂柏道:“何家本来就是做医药器械的,有这方面人脉,可能是知道沈小姐有个植物人父亲,所以想要借此攀个交情?”

这也不无可能。

但明明是好事,沈谙为什么态度那么奇怪?

“再查查看这件事。”雍逢州吩咐完挂了电话,进到客厅的时候沈谙已经在餐桌边坐下了,满桌子美味佳肴,她却只是盯着虚空中的一点发呆。

雍逢州拉开椅子,在她对面坐下,沈谙这才回神,下意识道:“您怎么又自己走路?”

“这个。”雍逢州唇角这才露出一点笑意,“你知道故意不遵医嘱的人,通常是什么心态吗?”

沈谙茫然。

雍逢州说:“通常是想引起医生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