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到车上，众人继续一路开车，前往小女孩妈妈的地址。
一路上众人沉默不语。
临近之时，孔瑶瑶犹豫地问向云祺：“你把他们全杀了吗？”
云祺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道：“你觉得他们该死吗？”
孔瑶瑶低声回道：“该死。虽然该死，但我觉得不应该你亲自动手。”
云祺有些偏执，吐槽道：“难道要交给法律吗？法律给他们判个几年，然后放出来继续逍遥快活？搞清楚，那个女人知道对方是贩卖器官的，男人也知道这一手交出去，自己的亲生女儿会直接死。但是上了法庭，他们只会承认自己是拐卖人口从犯，甚至还能伪装成被拐卖的受害家庭。”
“确实该死，但是如果你亲自动手，会不会因为杀两个普通人而内疚。”孔瑶瑶担心地问道。
云祺笑了起来：“几个小时之前，我可是杀了无数个普通人。”
“那些人是罪人，你可以杀，这一点我能理解，这两个人虽然也是罪人，但是。”孔瑶瑶依然有些犹豫：“总之，他们不一样。”
“他们不是以恶为生，仅仅是偶然犯罪，所以不该杀。”云祺脸上的表情有些从容：“你是想表达这个意思吧。”
孔瑶瑶非常肯定地点了点头：“对，以恶为生的人，你杀了会有替天行道的感觉。但偶然犯罪的人，你以后回想起来会觉得内疚。”
“你好像很有经验。”云祺歪着头看着孔瑶瑶。
孔瑶瑶目视前方，抓着方向盘回道：“我只是无数次幻想过，会有那么一个盖世英雄替天行道，杀光天下的恶人。”
云祺盯着孔瑶瑶的侧脸，他看到了这副柔美又可爱的脸庞上，充满着坚毅和决绝。
云祺扭过了头，躺在副驾驶座上，盯着车前的风景，回道：“我没有杀他们。不过我把他们折磨疯了。法律认为死亡是一个人的终点，但我认为终点只是一个零点，而痛苦会让人离零点越来越远。所以我不能让他们死，我要让他们活着来承受无尽的折磨。”
随着车辆减速，他们驶入了郊区一处荒凉的破旧小区。
四人下车后，小女孩立刻认出了回家的路，开心地笑了起来，一副大人模样地喊道：“我带你们走。”
走了不多久，小女孩进了一栋楼，云祺确认了是从男人口中套出的楼门号，便跟着进去了。
爬到四楼，小女孩大口地喘着气，但是依然很兴奋地敲了敲家门：“妈妈，妈妈，开门。”
门打开了，里面走出一位年轻的妇女，衣着十分简朴，但发型打理的非常整齐，脸上充满着贵族气质，却又有一丝饱经沧桑的愁容，行为举止都十分的优雅。
妇女看到小女孩后，十分的惊喜，一把抱住了孩子，不过转眼又充满了哀愁，开始训斥起来。
云祺看着这无奈的场景，对黑老大嘱咐道：“这里交给你了，办完后，你就自由了。今天发生的事，以后对任何人都不准提起，否则，我不介意找到你再对你来一次按摩。”
黑老大惊恐地点着头：“爷爷，您放心，我保证把事办好。”
说罢，他掏出银行卡，走过去，和妇女开始商量着事情。
云祺则带着孔瑶瑶静静地走开了。
返程的路上，天色已黑，云祺又累又饿，疲倦地坐在副驾驶上，竟然很舒服地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云祺醒来，看到了车顶，发现自己的座椅已经被调成了180度仰坐姿态。
他向左看了一眼，发现孔瑶瑶也在侧身躺在主驾驶座上熟睡着。
看了眼时间，已是深夜两点。
这时云祺的肚子叫了起来，正在云祺发愁去哪找吃的时，车上飘来一股浓郁的肉饼味。
原来细心的孔瑶瑶已经在他旁边放好了买来的夜宵。
纸袋的响声惊醒了熟睡的孔瑶瑶，两人四目相对。
云祺第一次如此近距离观察孔瑶瑶的面庞，虽然知道她已经工作了，肯定比自己大好几岁，但是这副面孔上的稚气与吹弹可破的雪白肌肤，都仿佛让云祺以为这只是个学妹。
“你工作多久了。”云祺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
瑶瑶刚睡醒，但是四目相对的紧张感，让她立刻清醒了许多。她思考了一下，机智地问道：“你该不会是想问我年龄吧。”
云祺仿佛被人猜中了心思，本想掩饰一下，但是一紧张，手指不由地抓紧了纸袋，寂静的车内，突然的一声纸袋响动，让云祺十分的尴尬。
孔瑶瑶看着云祺窘迫的样子，笑了起来：“哈哈哈，云祺弟弟，你真可爱。”
云祺脸红地回道：“我只是好奇你的年龄而已，明明已经工作很久的样子，却仿佛跟我是同龄人一样。”
“我们就是同龄人啊。”孔瑶瑶认真地回道，接着幽怨地吐槽起来：“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读大学的。”
“难怪。”云祺恍然大悟：“那我可要举报未成年社工了。”
“举报去吧，反正那都两年前的事了，你晚了。”孔瑶瑶调皮地眨着眼睛。
“刚才开车也没驾照吧，一块举报。”
“哟，这时候讲法律了，又是童工又是驾照的，昨天杀人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良民。”
“不愧是女记者，怼人一套一套的啊。”
“一般啦，我也就那么点嘴上功夫了。”
云祺起身看了眼周围的环境，问道：“我们这是在哪？”
“我家楼下。”孔瑶瑶起身拔掉了车钥匙，关掉了车内的空调，炎热的夏夜，车内的空气逐渐燥热起来：“走吧，跟我上楼休息休息。”
云祺有些不好意思，委婉地拒绝道：“也不用吧，这车上的沙发挺好的。”
“跟，我，上，楼。”孔瑶瑶一字一句地，仿佛像是在命令云祺。
看着她坚定的眼神，云祺下了车。
伸了个懒腰，骨头竟然咯咯作响，浑身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