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书房中。
前来报信的黑衣人,站在书案前方,垂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萧泽看着站在下首的黑衣人迟迟不语,空气中的寒意,直让黑衣人脊梁骨冒冷气。
“神域山的人投靠萧恒?难道他知道蒋润秋死了?”
萧泽来回踱着步子,思考着,蒋润秋死于自己的密室,只有长公主知道。绝无第三人,难道萧恒发现了什么?
也不大可能,自己把关于蒋润秋的一切痕迹都抹除的干干净净。
不过当初抄家蒋府的是自己,难道是因为这个?
想着地牢中的蒋忠福,本来想栽赃他通敌大辽,大辽是大齐的死对头,老皇帝对大辽极为敏感。
沾惹上大辽的人,都会死。
可是皇帝却只把他押入大牢,并且不准许任何人前去探望。
这事一直在萧泽心里耿耿于怀,蒋家一日不死绝,他一日就睡不安稳。
每每入夜,都能梦见蒋润秋生前对他的百般呵护,还有死前对他愤恨的眼神。
神域山的人曾经对自己也十分亲厚,而且因着蒋润秋也为自己做过一些事情。
如今尽数投靠了萧恒,这怎么不让他难受?
明明这几个精锐都可以为己所用,只因为一个蒋润秋!
“哼!既然投靠了萧恒,就别怪孤不念旧情。泪无痕,传令下去,让十方杀手随时做准备,一旦发现神域山几人落单,就全力出击,得手者,重重有赏。”
“是,属下这就传令下去。”
泪无痕一听,松了口气,他宁可出去外面杀人也是不愿意在这承受着太子的怒气。
自己的同伴因为办事不力,死的时候有多残忍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萧泽,远比他看到的还要可怕,像是地狱中的笑面鬼王。
“对了,去查下林春儿。萧恒此去永州,短短几天,就定下亲事,想必这林春儿不是简单的人物。当然,不管她底细是什么,都择机杀了她。哼,孤都未娶妃,他何德很能娶在孤的前面。”
泪无痕原本松的一口气,瞬时又升了上来堵在嗓子眼里。
动萧恒身边人?唉~~~看来自己这脑袋在脖子上待不长了,此事不管做不做成,自己最后都是一死。
泪无痕硬着头皮领命,出了书房外,看了眼此时傍晚的天色。
“呼~~~听天由命吧”叹罢一个闪身消失在太子府。
时间过的很快,一晃三日已过。
前来送礼的队伍整整排到了巷子尾。
整整一百抬的箱子,小小的院子已经摆不下,就连李凡等人住的房间都放满了。
巷子里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人们纷纷前来道贺。
“这女子真真的是有福气啊,被咱们三王爷看上,这是几世修来的好命啊。”
“瞧瞧这彩礼,真是多的煞人。我记得当初太子求亲蒋家小姐,也没有这一百抬啊。”
“嘘,你个短命鬼,要死别拉上我。这场合你还能说这话,小心有心之人听见了要了你的命。”
“是了事了,多谢老哥提醒。我的意思是说咱们三王爷出手大方,呵呵,出手大方。”
几个碎嘴子在那讨论,萧恒听见勾着嘴唇,笑着想:萧泽可不配与他相比。
终于,一身红装的萧恒,骑着马来到了林院门口。
“三王爷~~到~!!!”
李凡、季珞和廖楚早早的在门口迎接。
“王爷吉祥。”
今日是大喜日子,众人也都应景的穿着喜庆颜色的衣裳。
萧恒的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内心只觉得开心。
他温文尔雅,俊逸不凡的迈进院子里,在众人的引领下,来到客厅。
今日同样穿着红衣的林春儿,看着萧恒,一束阳光刚好将他笼罩着,仿若是从阳光走出来的神仙。
“王爷~~”林春儿声音软糯的呼唤一声,萧恒执起她的手,“春儿,你我夫妻之事已成事实,待忙完这阶段,我会给你一个热热闹闹的婚礼。”
“多谢王爷,我不求隆重,只求我们能够彼此实现愿望。若是日后王爷遇到心爱之人,切记要知会我,我会让出王妃之位的。”
萧恒刮了她的鼻子一下,佯装生气的说,“日后莫要说这话气我,我既然娶你,定会对你一生一世的好。”
林春儿羞怯的点点头。
那有些做作的样子,让在一旁看热闹的廖楚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
他小声的问身旁的季珞,“师姐,我怎么觉得春儿这么会演呢。”
季珞用胳膊怼了他一下,“住嘴,也不看是什么场合,要是让王爷听到,看打不打你。”
廖楚听了缩缩脖子,王爷?目测应该是打不过。
萧恒与林春儿这边照着礼数完成订婚仪式后来到李凡等人面前,唤了声金峰。
金峰立马端来一个托盘,上面盖着红布。
揭开上面的红色锦布,摆放着三枚王府令牌。
与林春儿身上的那块不同,这三枚令牌是黑金色。
“这是本王在南境军队的令牌,有此令牌者可自由出入军营。你们去南境,即代表本王的身份。李凡,师兄妹们以你为长,此次南境之行也以你为首,切记到南境行事时要时刻想着我大齐之风。于暴民不到万不得已切莫取其性命。要安抚人心,彻查背后蓄谋之人。”
“若是暴动中,有人伺机挑拨事态,你们也要及时采取措施。本王相信你们一定会成功的。”
说完,三人不约而同的相视,又不约而同的点头。
毫不犹豫的接过各自的黑金令牌。
黑金令牌在手,在白日里看着,令牌上折射出的光芒让人不自觉地为之感到心潮澎湃。
好似要面对千军万马的那般豪气。
“王府以备酒宴,待会我们过王府吃酒,就当做本王为你们设下的饯行宴。”
话音刚落,头顶响起瓦片断裂的声音。
大家心思一紧,廖楚最先反应过来,率先追了出去。
李凡和季珞也要跟上去,萧恒制止住,说,“是萧泽的人,无伤大雅。刚才的话他听去又如何, 刚好,本王也要看看他南境到底有多大的实力。”
“李凡,你们此行千万要打起十二分精神,萧泽既然知道你们,一路上定会设下埋伏。”
萧恒眼神里透着一股期待,他急于想要看看萧泽到底有多少底牌了。
廖楚追着黑衣人至到城外的一片树林中。
他气呼呼的大喊道,“果然是做梁上君子的,跑了这么久,大爷我都没追上你。你赶紧出来,我们正面交锋大战三百回合,大爷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些本事。”
习武之人天生感官敏锐,廖楚只觉周遭的安静有些诡异。
他如一只警觉的孤狼,弓着身子四下张望,双眸中闪现着对血腥的渴望。
突然,他朝着正前方大吼一声:“出来吧,引大爷来此,却不出来迎战,还是你娘生的嘛。”
还不出来?
“呸,你们能是娘生的嘛?是娘生的才不会做萧泽的走狗,今日我要替我润秋姐姐杀了你们这帮走狗,为她报仇。”
话音一落,只听沙沙沙的声音,从四面八方迸射出无数利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