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师，还有那位诸葛家的小兄弟，要不我们换个地儿，这里实在是……”
清洗了一番后，陈金魁颤颤悠悠的提出了一个建议。
人在一定环境下待久了，会逐渐习惯这个环境的气味。
但前提是不主动去看、去想。
就连呼吸这种事情，一旦被提醒了，都会莫名其妙变成手动挡。
比如在看到上面这段话的时候，绝大部分人呼吸就已经变成手动挡了。
现在旁边俩个池子臭气熏天，想眼不见心不烦都不行。
“行吧，我们去隔壁女汤，反正我花钱全包下来了，今天去哪都是我的自由。
嘿嘿，早就想进女澡堂看看了。
老王，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小时候的梦想就是当女澡堂的男搓背。”
似乎是坦诚相待后，人也变成坦诚了，诸葛青从水里站了出来后满口荒唐话。
“……”
王也无语中。
丫的，就你这样，还好意思说老白银荡？
不过说实在的，王也也有些好奇。
三人拿淋浴冲了一番后，换到了女澡堂。
“没什么不同的嘛？”
诸葛青嘀咕了一句后，躺到了浴池里的水泡按摩区域。
澡堂里安静了一阵后，王也开口了：“陈金魁，我所用的手段，越是想要掌握，越是会失败，沉浸其中，不可自拔，你的状态就算我想传你，也做不到。”
“啊？”
陈金魁没想到王也直接开诚布公了。
不等陈金魁作出反应，王也继续说道：“我光这么说，你或许还会抱有侥幸心理，认为我只是不想传你编造的理由……”
“没有，王大师，我……”
“所以我觉得按照那个人给的建议，将我之所学，传给你的孙女。”
“啊？”
陈金魁懵住了。
刚准备说出口的解释也憋在了喉咙里。
“你的孙女现在年纪不大，天真烂漫。”
“她能因为漂亮帅气就想学习我和老青的术法，也能因为看到区区诸葛青和我被屎淹没就放弃离开……”
“呃，后面这个是个人就会跑吧？”
陈金魁小声嘀咕。
“别打岔！”
王也白了陈金魁一眼。
是个人就会跑？
诸葛青呢？
诸葛青可是在被屎淹没的时候，看到他王也使用风后奇门，还能露出笑容的存在。
你陈金魁呢？
换到同样的境地，你会跑？
恐怕巴不得多看一眼吧？
“话挑明了，传给你，不可能。”
“你孙女的话，有术士的天赋，也有术士的基础，再加上有着孩童般的初心……妈的，这不是废话嘛。
总之，现在唯一暂时够资格接受传承的，只有你孙女。
注意，只是暂时的。
一旦未来她的心性发生变化，没有彻底领悟，那随时可能成为一个废人。
你仔细考虑要不要让她学。”
说到这里，王也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问题。
给陈金魁留下思考时间的同时，王也游到了一旁坐下，也陷入了沉思。
他刚才说，未来心性发生变化，没有彻底领悟，会变成废人。
警告陈金魁的同时，蓦然发现，他自己好像也有这种趋向。
在面对外界压力的时候，他逐渐开始渴求起了风后奇门的力量，想要扩大格局。
好在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王也想要真的做出改变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可就算是这样，也足够他警惕了。
“奇了怪了。”
王也嘀咕了一句。
“怎么了，王大师？”
正在纠结中的陈金魁听到王也出声，开口问道。
“呃。”
王也犹豫这个发现要不要说出来。
说话来的话，很有可能本来已经准备放弃的陈金魁，会又选择同意。
但最后王也觉得还是说出来。
他觉得白墨提醒他的很对，有些事情越拖越麻烦，越隐瞒越麻烦。
讲清楚了，事情反而简单很多。
“我在想，当初悟出这个奇技的前辈，他的想法一定是‘想要’。
可为什么他没有遭遇到副作用？
就因为他是‘创始人’？
我觉得不是。
应该是在保持本心，知晓副作用的同时，还有一种真正的核心没有被我悟到。”
王也摸着下巴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变成一只蛤蟆，正在脸盆里泡澡的周圣听到这话，十分的欣慰。
不枉他费了老大劲，用奇门搬运化粪池里的东西给他们提神醒脑。
有所得，就是好事。
现在悟不出来，那就下次。
反正还没到三次，不急。
嗯。
“这样吗？”
陈金魁沉默了片刻后，站了起来。
想给王也跪下，然后发现自己站在浴池里，跪下那就咕嘟咕嘟了，只好拱手示意：“王大师，请你收下贝贝为弟子吧，我相信你能教好她。”
“嗯。”
王也没有拒绝，淡淡的点头答应了。
根据白墨之前跟他所说。
到目前为止，如果陈金魁能彻底放弃自己掌握风后奇门的想法，那倒也是好事。
继续当个好师长，好爷爷。
如果未来陈金魁依旧禁不住诱惑，就算王也传给了他孙女，他依旧不能接受自己不会，届时甚至会对自己孙女出手。
那就反而好办了。
因为他们已经仁至义尽，而那种情况下的陈金魁已经丧心病狂。
根本不需要他们承担任何责任，公司、术字门的自己人，甚至是他的家人，都会对他众叛亲离。
这不是考验人性，而是纯粹的选择。
考验，那需要隐瞒一部分事情。
但选择，王也已经按照白墨所说的，将一切开诚布公。
“王大师，我要感谢你，如果不是你这次点醒了我，我或许还会继续错下去，您还大人有大量的收下了贝贝，我……”
陈金魁继续道谢着。
“你要谢王道长的不是这个，这些你应该谢老白。”
一旁的诸葛青开口插了一句。
“老白？”
“嗯，陈金魁，单论这件事，你应该谢白墨，如果不是他提醒我，我也不会和你说这么多，只会选择拖着你，或许还会给你什么考验。”
王也摇头一笑。
“是啊，你要谢王道长的话，应该谢他没有将你和另外一个幕后主使放在一桌，否则你必死无疑。”
诸葛青补充了一句。
“必死无疑？”
陈金魁刚想发笑，自己怎么说也是术字门掌门，不说能打得过自己的只有多少。
就算真能打得过，他们能无视十佬和术字门的掌门的身份动手吗？
可看到诸葛青那认真的表情，陈金魁犹豫了。
他一把抓过放在浴池旁洗干净的铜钱，握在手中。
六爻占卜。
预测如果王也选择不放过他，他会如何。
抛了六次。
全是大凶。
噗。
陈金魁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不仅是大凶，还真如诸葛青所说，是必死无疑、无处可躲的大凶。
陈金魁傻眼了。
这种凶象，他是渡雷劫被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