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六啃了口鸡腿,边嚼边说:“这江湖中,大大小小的门派数不胜数。但最厉害、势力最广的门派,公认有十个。这大林寺就是其中之一。”
老衙役的话,是在林皓意料之中。
若非罗娇娇的爷爷出身自势力广大的名门大派,也不至于留下遗言自曝其短,让子孙躲着那大林寺的传人。
“这大林寺究竟有多厉害?”
“你听我说。这大林寺是十大门派中,传承最久的一个。江湖传闻,他们的祖师在三千年前,从西方很远的地方来到中原,创立了大林寺,留下了武学秘籍。”
“除了大林寺,十大门派中的其他九家,传承都没超过两千年的,那些小门派就更别说了。”
“大林寺历经三千年,传承一直都没断过,可以想象他们的武功有多厉害了吧。”
三千年!这说法把林皓吓了一跳。
之前听说楚朝创立了一千四百多年,比前世所知道的任何一个朝代都长,他就已经觉得很不可思议了。
竟然有三千年都没断过传承的门派,这世界怕不是个练武世界,而是修仙世界吧。
不过按易百川的说法,那些顶尖高手可以飞天遁地,自己没有亲眼所见,本还半信半疑。
现在看来这不是修仙世界,起码也是个高武世界。
“怎么?你打听这大林寺,莫非是想拜入山门学武?”
“哈哈哈,了解一下,了解一下。”
虽然林皓认为吴老六不会出卖自己,但跟罗娇娇的瓜葛,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此时打个哈哈便想遮掩过去。
老衙役迟疑片刻,才问道:“如果我没看走眼,你是练了镇魔司的武功吧?”
“没错,镇魔司易大人给了我几本功法。”
“那就难办了,练了朝廷那系的武功,基本就不可能拜入江湖门派了。除非,你把多练的武功都散了功。”
林皓没想到还有这样的说法,追问道:“这是为何?难道朝廷和江湖门派的功夫有冲突,练了会走火入魔?”
“这倒不是。”吴老六苦笑摇头,眼神里尽是无奈,显然曾在这事情上吃过亏,“本朝建立以来,曾定下规矩,所有门派必须在朝廷处登记了,才能收徒授业,而且每年所收门人的数量,也不能超过朝廷规定的数量。”
“我年轻时刚成为衙役不久,曾从妖怪手中,救了一个门派高人的性命,本来他有意招我回门派,可知道我练了镇魔司的斩妖刀法,便食言了。”
“我当时很生气,但后面也想明白了。江湖门派本就受朝廷重重限制,再有朝廷中人加入,不小心就会被暗中控制了。”
“当然,这说法那高人没有明说,都是后来我自己琢磨出来的,虽不中亦不远矣。”
原来朝廷跟门派之间,还有这等龌龊。
不过林皓前世有句话叫“侠以武乱禁”,历朝历代,朝廷对江湖都是提防大于合作,这大楚朝对门派的包容程度,已经比他知道的历史朝代高得多。
见少年沉默不语,吴老六以为他跟自己年轻时一样,因再也没机会加入江湖门派而沮丧,安慰道:
“你也不要太难过了,其实朝廷一系的武学,一点都不比江湖门派的差。”
“你不是得镇魔司的巡检赏识,给了你几本武学秘籍吗?既然有这样的关系,你就想办法攀上这条大腿。”
“镇魔司创立了几百年,听说他们一直在收集民间、门派的武学,还一直在创新。”
“而且镇魔司的功夫还不是朝廷一系中最强的,皇室禁卫的还在他们之上。”
“你既然走了公门这条路,就好好走别想太多,努力往上爬。”
老衙役所说的确实有道理,虽然林皓刚才走神并不是因为他以为的原因,但听了这些话,也坚定了少年在公门修行的决心。
反正身上藏着“系统”这外挂,只要学习到功法,无论难度如何,有足够就能在“练”会。
相对于江湖门派,肩负百姓安危职责的朝廷,也更有动力剿灭妖怪,自己更容易获得猎杀妖怪、掠夺寿命的机会。
想到这,他露出笑容,举杯敬了吴老六一杯。
随后菜肴纷纷被端了上来,林皓想知道问题也已经得到了答案,便与老人边吃边闲聊,直到夜幕降临才各自回家。
又过了两天,吴老六私下找到林皓。
“皓哥儿,你让我打听的事情,有点眉目了,就是比较远。”
“在青阳县北边,是五百里青山,是本县与青阴县的分界处。”
“青山南侧山脚处有一个村子叫土合村,村子往北二十里的山上,有一个妖怪巢穴。”
“据说那是一窝鼬精,数量在十只左右。”
“好,多谢吴叔了。”林皓拱手致谢,想了想再次确认道:“那窝妖怪,跟四大妖王都没关系吧?”
“放心,没关系。一不同种,二是跟四大妖王的巢穴都离得很远。不过你什么时候去?那么远的距离,来回一趟都要一整天,要瞒住沈亮可不容易。”
林皓咧嘴笑道:“瞒什么?我就没打算瞒他。”
说完,他转身走回班房,来到沈亮面前拱手大声说:
“沈捕头,我收到消息,北边的土合村附近,有一窝鼬精,经常骚扰百姓。我申请独自去剿灭妖精,为民除害。”
班房中,快班的所有衙役本来都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交头接耳,突然听到林皓的大声宣告,纷纷抬头看向他和沈亮。
沈亮被少年的突然袭击惊了一下,但很快回过神来,反正没听说那窝妖怪跟四大妖王有什么关系,让他去又何妨。
“行,那我给你两天时间。不过,你得立下字据,这次是你主动要求,生死与我无关。”
“哈哈哈,这个简单。”说罢,林皓走到隔壁的吏房借来笔墨,笔走龙蛇写下字据交给沈亮。
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班房。
“吴叔,还请你去告诉我妹,我今天不回家了。”林皓经过门外目瞪口呆的吴老六身边,不忘交待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