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1章 察罕后悔
墨尔根·察罕并不在意暗卫的态度,“十三阿哥想见飞燕!”
暗卫眉头一皱,随即还是放行了!
墨尔根·察罕带着十三阿哥往地牢深处而去!
十三阿哥稚嫩的面庞上,透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
他抬眸环顾这阴森的地牢,墙壁上闪烁的火把光影摇曳。
潮湿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混合着淡淡的血腥味儿。
可他也仅仅是微微皱了皱,那小巧的眉头,清澈的眼眸中不见丝毫惧意,仿若踏入的不过是寻常庭院。
一路深入,行至地牢尽头,永珩端坐在那张破旧,却又透着威严的椅子上。
他薄唇轻启,“把飞燕给我提出来。”
声音在地牢中回荡,仿若来自九幽的宣判。
暗卫们对视一眼,随即将目光扫过墨尔根·察罕,只见墨尔根·察罕点头。
暗卫们,也不敢多问,领命后身形一闪,片刻便将飞燕从牢房深处带了出来。
飞燕被带出时,还一脸惬意,发丝稍显凌乱却不减风姿,显然在地牢里这几日过得颇为滋润,好吃好喝伺候着,倒没受什么皮肉之苦。
她刚站稳身形,抬眼瞧见面前,不过是个粉雕玉琢,年仅三岁的孩童,心中顿时松了口气。
原本紧绷的戒备悄然瓦解。
她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弧度。
永珩眼眸低垂,仿若上位者审视蝼蚁一般,上下打量着飞燕。
片刻后,他那稚嫩的童声,却仿若淬了冰碴,“看来你没受什么苦,想必是应该招了吧?
你所知道的东西,都一五一十地说出来了吗?”
飞燕心中一凛,暗自思忖既已投诚,态度自然要温顺些,当下微微欠身,柔声道:“都招了,再无任何隐瞒。”
她自觉已然坦诚,料想这些人不会再为难自己。
怎料,永珩接下来的话,仿若一道惊雷,震得众人耳中嗡嗡作响。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冽至极的笑,“那既然如此,还留着你做什么?”
飞燕瞪大双眸,难以置信地盯着眼前这年幼的孩童,“你是何人?我已经招了,墨统领答应过,要留我一命!”
话语中带着几分慌乱与质问。
永珩仰头发出一声冷笑,仿若听到了世间最可笑的笑话。
他那笑声在地牢中回荡,透着彻骨的寒意,“是他答应留你一命,又不是我。
如今,我想要杀了你。
所以你在好好想想,还有没有没招的事情!
如果让我满意,说不定能饶你一命!”
飞燕双手抱胸,微微扬起下巴,看向永珩的目光里满是轻蔑。
她压根没把这年仅三岁孩童的狠话,放在心上,只当是童言无忌。
她红唇轻启,带着几分不耐反问道:“你究竟是何人?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何竟想无端置我于死地?”
永珩小小的身躯挺得笔直,稚嫩的面庞上透着与年龄不符的坚毅。
他丝毫不介意袒露身份,清亮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飞燕,仿若要将她看穿,“你伤了我舅舅,这怎能算无冤无仇?”
说罢,还向前迈了一小步,身上散发的气势竟让周围的空气,都冷了几分。
飞燕闻言,娇躯猛地一震,愣了一瞬,脸上的傲慢瞬间褪去些许,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疑惑与慌张。
她忙不迭追问,“你舅舅是谁?”
永珩年纪虽幼,此刻却仿若掌控生死的判官,微微仰头,一字一顿,掷地有声,“萧剑。”
两个字出口,仿若带着千钧之力,在地牢中久久回荡。
飞燕只觉脑袋“嗡”的一声,心中大惊,面前这粉雕玉琢的孩子,竟是乾隆与萧云的儿子!
如此一来,他方才扬言要取自己性命,哪里还是玩笑话,分明是带着血海深仇的宣判。
一瞬间,冷汗从她的额头细密地渗出,后背也早已被冷汗浸湿,眼神中终于流露出了,真切的恐惧。
永珩将她的惊恐尽收眼底,他乘胜追击般继续施压,“别说我不给你机会,一炷香之内,你好好想想。
待香燃尽之时,倘若你还没什么想说的,那你便上路吧!”
说着,他一挥手,身旁的暗卫立刻会意,迅速呈上一支香。
点燃后袅袅青烟升腾而起,瞬间弥漫在这狭小的空间里,仿若死亡倒计时的信号。
飞燕此刻只觉脑海之中仿若有千军万马奔腾而过,乱成了一锅粥。
她不想死啊,求生的欲望如野草般在心底疯狂生长。
她拼命在脑海中翻找,究竟还有什么,是自己之前没招供的?
有没有什么遗漏的细节、隐秘的信息,能成为她活下去的救命稻草?
莫尔根·察罕站在一旁,自始至终一语不发。
他心中暗自叫苦不迭,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不过是遵照十三阿哥的要求带他来地牢,竟会卷入这场风波。
他瞧着永珩那决绝的小模样,懊悔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当初为何非要头脑一热去找宸贵妃呢?这下可好,十三阿哥年仅三岁,若是被皇上和宸贵妃知晓。
是自己带他来这阴森恐怖的地牢,这失职之罪,怕是怎么也逃不掉了。
可眼下,看十三阿哥这架势,摆明了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哪里肯轻易收手?
莫尔根·察罕咬了咬牙,偷瞄了一眼永珩,见他全神贯注盯着飞燕,丝毫没有阻拦的意思,赶忙悄声命人去长寿宫报信。
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根本不知道宸贵妃何时能醒,如今这局面,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地牢仿若一头择人而噬的巨兽,张开黑暗幽深的大口,将一切生机与希望吞噬殆尽。
昏黄摇曳的火把在墙壁上投射出诡谲的光影,似是无数恶鬼在张牙舞爪,肆意嘲笑着这绝境中的飞燕。
飞燕的目光紧锁在那炷香上,从未觉得时间竟如此狰狞可怖。
每一秒的流逝,都似锋利的刀刃,在她紧绷的心弦上狠狠划过。
香灰簌簌而落,仿若死神悄然临近的脚步,每一丝细微的动静,都震得她耳膜生疼。
就在香即将燃尽的刹那,飞燕的脑海仿若被一道闪电击中,久被尘封的记忆,如决堤洪水般汹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