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幼筠见祖父一副不怒自威的表情看着她,攥着披帛的手一紧。
岑溪还未成婚就在外面纳妾,她固然委屈,祖父也一定会为她做主,可若就这么说出去了……
韩幼筠余光瞥了眼一旁吃瓜看戏的江清影。
不行,委屈她可以咽,但绝对不能在江清影面前丢面子!
大不了之后再好好跟祖父解释这件事。
韩幼筠咬牙,下定决心。
江清影扬眉一笑,趁韩幼筠还未开口,附耳道:“哦,还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听说那妾室给他生了个挺可爱的小郎君,这下你不得赚翻了,嫁过去就能给人当后娘诶。”
韩幼筠目眦欲裂,手中的披帛刺啦一声,被她生生给捏碎了,“你说什么!”
一股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邪风,将碎片吹的四分五裂。
那一瞬间,李争渡感觉韩幼筠脸上的怨气堪比女鬼,每一步都踩出了取尔狗命的气势。
“岑溪!你找死!”
韩幼筠手脚并用冲到岑溪面前,白皙的手掌高高扬起,带着雷霆之势狠狠扇向岑溪。
“啪!”这一巴掌清脆响亮,震得周围众人皆是一怔。
岑溪的脑袋被打得偏向一侧,本就浮肿青紫的脸瞬间浮现出一道触目惊心的红印。
别看韩幼筠身体纤瘦,蕴藏的力量却不容人小觑,这一巴掌的气势,直接震惊李争渡好几年。
能跟江清影叫板的,果然不是一般人,生气起来好恐怖!
岑溪整个人都是懵的,他不明白韩幼筠为什么会出手打他。
他一脸憋屈的看向韩幼筠,“阿筠,你怎么能打我?”
韩幼筠柳眉倒竖,娇喝一声:“打的就是你这猪狗不如的东西。”
说罢,她再次扬起手,又一巴掌重重落下。
“啪!”这一耳光比上一次更狠,岑溪的嘴角都溢出了一丝血迹。
这下,岑溪那张俊脸算是彻底毁容了。
“够了!”左丞相冷喝一声,“还嫌不够丢人吗?”
韩幼筠被祖父吼了一通,委屈得不行,顿时转身对着丞相哭诉道:“祖父!”
丞相恨铁不成钢地看了韩幼筠一眼,神色威严的看着被绑着的壮汉,“为何擅闯丞相府打人?”
壮汉冷冷地扫向岑溪,“我不光要打,杀了他我都不解恨!”
韩幼筠正想接话,半空伸出一只手,把她拉了回去。
江清影笑吟吟站在韩幼筠身后,“听话,别急。”先好好看完这场大戏。
韩幼筠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如果让韩幼筠选择这个世上她最讨厌的人,那非江清影莫属,没有之一。
她的祖父与江清的爹作为政敌斗了十几年,她就被当作比较与江清影比了十几年。
这女人比她聪明,比她貌美,还会武功,简直文武全才。
更可恨的是,江清影还比她嚣张跋扈。
韩幼筠简直不敢承认,她连跋扈都比不过这女人!
想让她听她的话?那还不如一起同归于尽,这是她家,她的地盘,凭什么要听她的!
“放开我……”韩幼筠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挣扎,但江清影手如铁钳,根本撬不开。
韩幼筠怒而喊人,“来人,还不快来人……”
江清影嫌她吵,直接捂住了她的嘴,拉着她往后退。
在场所有人:………
李争渡转头去看丞相和丞相夫人,发现他们神色平静,甚至还暗自松了口气。
李争渡:可以,这很难评韩幼筠平时精神状态是什么样的。
韩幼筠后背贴着江清影的胸脯,被她拖回了席间。
感受到背后柔软的东西,韩幼筠先是一愣,而后震惊,不愿相信事实。
震惊之下的韩幼筠也不挣扎了,任凭江清影放开她的手。
“怎么可能?”韩幼筠一脸恍惚,似是不可置信,“怎么连这都比不上她的。”
大受刺激的韩幼筠缓缓坐在席上,陷入沉思。
-
没了韩幼筠的捣乱,庭院中央只站着面目凄惨的岑溪。
壮汉狠狠地剐了一眼岑溪,“你敢不敢当众说出你对我家小妹做了什么?”
在场众人:?
有丑闻?速速道来!
江清影:吃瓜,吃瓜。
岑溪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他便强装镇定,“你别血口喷人,我怎么会认识你妹妹。”
壮汉怒极反笑,那笑声中满是嘲讽,“你还敢否认?”
说罢,他从怀中掏出一叠书信,狠狠地甩在岑溪面前。
那书信散落一地,上面的字迹清晰可见,正是岑溪与他小妹之间的绵绵情话和海誓山盟。
岑溪脸色一变,这些信不早就被他给烧了吗?怎么还在?
壮汉怒不可遏,“你隐瞒身份欺骗我小妹的感情,还哄骗她为你生下了孩子,你还不承认?”
此话一出,一片哗然。
韩幼筠也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头慢慢抬起来。
什么叫隐瞒身份?谁又欺骗了谁?
周围的宾客们开始窃窃私语,对岑溪的行为指指点点。
岑溪祖辈上好歹也是立过功的开国郡公,即使如今家族荣耀不再,那也比一般人世家强的多。
纳小妾本无可厚非,可欺瞒良家女还让对方为他诞下孩子,却仍旧隐瞒身份的。
可不就是打算玩玩,且随时可抛弃的念头吗?
这行为实在是令在场宾客所不齿。
岑溪被众人这一道道刺眼的目光戳的分外难受。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逃避了,必须尽快解决这个烂摊子。
冷静下来,岑溪眼珠飞速转动,心中盘算着对策。
“此事我确实毫不知情。”岑溪缓缓开口,“那些书信绝非出自我手,定是有人仿造笔迹陷害我。”
岑溪一副含冤负屈的模样,仿佛自己真的是被冤枉的。
他继续道:“我与阿筠有婚约在身,岂会做出这等糊涂之事。我对她一片真心,断不会因他人而毁了这门亲事。你定是被你妹妹误导了,好陷害与我。”
壮汉听了岑溪的狡辩,怒火中烧,双目通红,仿佛要喷出火来。
他双手紧握成拳,怒吼,“我妹妹好好的,为什么要陷害你!”
岑溪冷笑一声,“我还想问呢?”
壮汉愤怒至极,却又苦于没有确凿证据,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他几近发疯之际,韩幼筠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