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争渡走了过去,忍不住反驳,“你看我像是很闲的样子吗?”
宋清微瞥了她一眼,嘴角微扬,似笑非笑,“我看挺像的。”
李争渡翻了个白眼,懒得再与他争辩,转而说道:“这附近的狸奴还挺亲近你的。”
宋清微却不以为然,轻哼一声,“它们凶得很,还拿牙磨我的手指,我看它们就是存心想咬我。”
李争渡解释,“狸猫亲近你才会这样与你玩闹,它们只是不懂控制力度罢了。”
宋清微伸出手指,上面几乎看不见的细微牙印在阳光下若隐若现。
他的语气中满是埋怨意味,“真的吗?我不信。你看,这都咬出印子了。”
李争渡看着他那修长白皙的手指上面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牙印,瞬间无语。
这年头,不会还有人想碰猫的瓷吧?
李争渡张嘴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好话回他,刚打算随便糊弄几句算了。
宋总管走了过来,“公子。”
宋清微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我不喝药。”
宋总管也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汴京那边传信来了,老奴是来询问您打算如何处置。”
宋清微:……
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
李争渡憋住笑,这就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哪怕宋清微行为再怎么叛逆,在宋总管面前也得乖乖吃瘪。
宋清微面无表情地走了,连声招呼都没打,僵硬的背影能看出他此时的心情应当不太美妙。
宋总管全当没看见,笑着跟李争渡打了声招呼也跟上去了。
李争渡回到住处,前几日给嵩阳真人的写信终于有了回应。
嵩阳真人信中提到了一种名为“骨愈花”的珍稀药草,据说能打通筋脉、使人骨骼重组换血新生;对宋清微的病情或许会有奇效。但找到它的几率却低的微乎其微。
「线索为师也帮你打听过了,“紫气东来照帝宫,东方晓日耀华嵩。”你若想找,就去试试吧。」
看完后,李争渡沉默了。
这“骨愈花”怎么看怎么玄幻,她真的能找这东西吗?
与其期望于这种希望渺茫的机率,还不如尽早另想想别的法子。
想到这,李争渡决定还是先抄一份缓解畏寒的方子给宋清微送去。
至少短时间内,多少还能让他轻松点。
翌日,当她拿着方子去找宋清微时,却发现他正地坐在树上吹冷风。
宋总管怎么劝都不肯下来,显然还在为昨天的事情生闷气。
想到昨夜得来的消息,李争渡多少还是有些理亏。
她走上前劝了几句,“我找到了一个法子,能治你的病。你若肯下来,我便告诉你。”
宋清微抿着唇,丹凤眼斜睨着她,似乎在问:“你以为我会信?”
李争渡忍住笑,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人这么幼稚。
绷住笑,李争渡继续劝,“这法子若是能成,甚至能让你的身体恢复如初。你确定不听听看吗?”
宋清微被稍微说动了,身体都起来一半了,又犹豫一下,只见他伸出手臂。
李争渡:?
宋清微:“我没力气了,你抱我下去。”
李争渡:……
那你刚才是怎么爬上去的?
吐槽归吐槽,李争渡还得纵身一跃跳上树,抓住宋清微的手臂将他带了下来。
宋清微立马紧紧搂着李争渡的腰,两人落地后,宋清微迅速松开手,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错觉。
宋总管笑着上前道:“娘子在这吃了午膳再走吧,今日老奴专门请了樊楼的厨子上门来。”
李争渡瞬间把宋清微的事抛之脑后了,跟着宋总管去了前厅。
路上她把药方给了宋总管,“宋伯,我这里有一副可以缓解畏寒症的方子,您给宋郎君试试。”
宋总管连忙接过,感激道:“多谢李娘子操心了,老奴今晚就试试。”
李争渡点了点头,之后安心吃饭。
用完膳后,李争渡将关于“骨愈花”的事情告诉了宋清微,并提供了一些可能的线索。
她也想明白了,不管结果怎么样,至少不能什么都没做就轻易放弃。
“我的建议是,可以去紫气东来的地方碰碰运气。”
宋总管问,“何谓紫气东来之地?”
那自然是主角在的地方,但李争渡不能这么说,只能嘴上道:“我猜可能是类似皇宫这样地方,不过那里一般人应该很难进去的吧。”
宋总管往软榻上坐着的人看了一眼。
倒也不是很难,只看这任性又难伺候的小祖宗怎么想了。
饭也吃了,该说的都说完了,李争渡打算告辞了。
宋总管送她到门口,边走边感慨:“公子若是真的能康复,老奴万死也难报娘子大恩啊。”
这话把李争渡的说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嘴上谦虚了两句,“找不找的到还不一定呢,宋伯可千万别这么说,更何况,这还得看宋郎君愿不愿意。”
宋总管想起自家那位小祖宗,心中一哂。
这事如果放之前,确实是还不好说,但如今嘛……
宋总管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李争渡。
他家那小祖宗说不定此刻已经在考虑孩子该取什么名字了。
正说着,一只信鸽从远方飞来,掠过李争渡,正朝着她的院落方向飞去。
她匆忙与宋总管告别,急步赶回自己的院子。
打开纸条一看,是李鸥鹭传来的消息。
纸条上写着:「昨日书院里的先生就说要为李举人送行,我回来一看,人已经不在了。」
自从得知杨秋水和李廓的关系后,她就让李鸥鹭一直帮她留意着李廓的行踪。
如今李廓春闱在即,离开李家村就这几日,可算是让她给等到了。
李争渡立即回了李家村,没想到却在半路遇上个熟人。
看到正蹲在路边满身泥土,狼狈不堪的身影,李争渡不禁有些惊讶,“芸儿姐,你怎么在这?”
赵芸儿本就被盗匪吓得惊魂未定,听见声音猛地抬头,见是李争渡,眼中满是惊喜,“阿渡?”
李争渡赶紧跳下牛车跑了过去扶起她,“你这是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
赵芸儿颤抖着声音,说出了自己刚才遭遇盗匪的经历,眼中满是愤恨。
“若不是我扔下了财物逃跑,恐怕这会儿已经没命了。”
李争渡轻轻拍了拍赵芸儿的肩膀,“钱财乃身外之物,没了就没了,只要人没事就好。”
赵芸儿听后点了点头,但眼中仍难掩失落之色,“那些钱本是我攒下来给阿信娶妻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