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晴不知道是怎么昏过去的。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手上已经被铐住,白皙的腿上涂着药膏。
她此刻被关在一个用黄金打造的笼子里。
笼子的栏杆上还雕着精致的花纹,顶上还镶着昂贵的蓝宝石,正中央摆着一张洁白的床。
江晚晴张了张嘴,喉咙发出嘶哑的声音。
此刻她好想喝水。
她瘫在笼子角落里,整个人的力气都被抽干。
身上的皮肤青一块紫一块,都是顾时彻的杰作。
做那种事的时候,他总是不管不顾。
这次,顾时彻都不想把她关在地下室了。
直接花重金打造一个黄金囚笼,把她关在里面。
江晚晴觉得眼帘很重,完全没法睁开眼,只能微眯着。
一个脚步声缓缓靠近他。
身穿黑色西装的顾时彻慢慢蹲下身来,在囚笼外面,漫不经心望着她垂死的模样。
他的表情淡漠无澜,甚至唇角还噙着微笑。
“宝贝,醒了?”
恶魔的声音响起。
江晚晴脑袋微微动了一下,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不去看他。
江晚晴一点都不想理他。
这几天,她的意识都很模糊,好不容易睁开眼时,就会看到那张恶魔的脸。
现在的江晚晴,无比想死。
为什么还没死。
她绝食,顾时彻就命人给她打营养液,把她的命续着。
她昏迷,顾时彻就用尽办法,让她清醒过来。
长时间的睡眠缺乏,营养缺乏,江晚晴的理智已经崩溃。
她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被折断翅膀的鸟。
飞不出鸟笼,唱不出歌声。
只求着血从伤口流干,好让生命逝去。
顾时彻看出她的情绪,她还在反抗自己。
“宝贝,就这么想逃离我?”
他从囚笼外,伸出一只手来。
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说出来的话冷血至极。
猛然,江晚晴一口咬住他的虎口,狠狠咬下去。
顾时彻眉心紧蹙,却没将手抽回来,任由她发泄。
鲜血从她的嘴角滴落,顾时彻的虎口处烙下一个完整的牙印,还在不停流血。
他的血从掌心滴落,染在囚笼中的地毯上,犹如一朵娇艳的红玫瑰。
她是想激怒他,激怒这个恶魔。
与其这样苟且活着,不如……
江晚晴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
这不是爱,这是恨。
只有恨一个人,才会如此折磨她。
顾时彻冷冷笑着,目光一瞬不瞬盯着她:“我喜欢你现在的表情。”
疯子!
江晚晴松开嘴,牙齿上沾上他的血,她吃力吐了出去。
“顾…时彻,你恨我?”
她声音极小,说出来的话就像蚊子在叫,虚弱到极限。
顾时彻听见她的话,黑眸微敛,眼中波澜不惊。
这是她第一次,第一次喊他的全名。
那一咬,几乎用尽了江晚晴最后的力气。
江晚晴一下瘫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顾时彻倒吸一口气,眉眼低垂。
囚笼从未上过锁,但地上的女人也从未主动去推过门。
她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从不想靠近他。
男人将地上失去意识的女人抱起,才看见她的唇角苍白至极。
而他的血染上去,犹如荒漠中的玫瑰。
“看来…你对我的误解很深。”
他对着昏迷的女人,自言自语道。
“医生。”
顾时彻故作镇定,对着走廊外喊道,没有人回应。
“医生!!!”
他猛然大吼一声,震得楼下的佣人一跳,手中还拂尘的花瓶掉落。
顾时彻眼角悬着泪水,薄唇不自觉颤抖着。
怀中的女人像是睡着了般,呼吸愈发微弱。
像一只被风吹散的蒲公英,灵魂飞向远方。
……
再次醒来时,她的身体陷入松软的床上,就像躺在一大朵棉花里。
江晚晴微微动了一下手。
她的左手插着留置针,右手则被男人紧握住,无法动弹。
她的头缓缓旋过去,看见顾时彻趴在床边,头放在她的掌心中,俨然一副睡着的姿态。
江晚晴这才敢打量他的脸,他睡着时就像一个天使。
顾时彻生的极为好看,眉骨立体,鼻梁高挺,皮肤白皙,眼睫毛细密卷翘,下颌轮廓清俊。
以前,江晚晴很喜欢看他睡觉的样子。
偶尔,顾时彻会给她补课。
他比老师还耐心,对待江晚晴不懂的知识点总是反复讲解。
在大考前,他还会守着江晚晴做模拟题,一个没忍住就在旁边睡着了。
江晚晴边做着数学试卷,边偷偷看他的睡颜。
小手不自觉会去摸他的睫毛,就会被顾时彻一把擒住,漆黑的眸子睁开,一瞬不瞬盯着她。
她的心会猛然跳动一下。
而现在,她不敢靠近这个男人,甚至想逃。
江晚晴的右手微微动了动,想要不动声色从他头下抽出来,手腕却被男人一把擒住。
同样,那双黑眸缓缓睁开,眼眶处染上淡淡的黑眼圈。
“醒了。”
他的声音低沉嘶哑,眼球上布满了血丝。
这次,江晚晴昏迷了三天三夜。
他也三天三夜没有合眼,不眠不休守在他床侧。
“嗯。”江晚晴喉咙轻嗯一声,移开目光不去看他。
那双黑眸,像是能把人的灵魂拉下地狱般,再多看几眼,她的灵魂都会被强占。
顾时彻早就不是她的白月光了,是来自天堂的恶魔。
他站起身来,手里还攥着江晚晴的手。
顾时彻似乎消瘦了许多,前段时间合身的衬衫,此刻竟然有些宽大,松松垮垮挂在身上。
江晚晴薄唇轻启,说出来的话十分冰冷。
“不准备把我关笼子里吗?”
她的眼睛微动,身体却僵在原地,望着房间内的景象。
那个用黄金打造的囚笼呢?
没有了?
顾时彻听到她的话,冷笑一声:“你想被关在笼子里吗?”
江晚晴阖了阖眼,俨然一副不愿说话的模样。
她轻轻开口:“我没有选择。”
她的手掌极为冰冷,不像是人的体温,更像是濒死的冷血动物。
她的话也极为冰冷,就像一根根冰锥,刺进男人的心。
“不,你有选择。”
“选择,爱我。”
男人眼眶微红,微微垂着眸,将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胸膛,试图温暖她。
江晚晴冷笑一声,手并没有抽出来,而是任由男人握着。
她不想反抗了,她真的很累。
“顾时彻,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