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仲复将玉牌紧紧握在手中,仿佛能感受到李淑柔的体温和那份深沉的情意。
他心中充满了感激与决心,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公主,您的情意我铭记在心。此次押运饷银,责任重大,但请公主放心,我定会竭尽全力,不辱使命,平安归来。”
李淑柔听着他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的光芒。她相信薛仲复是个言出必行的人,他的承诺,便是最坚实的保障。
然而,离别的时刻终究还是到来了。
薛仲复拜别了淑太妃和宁安长公主,李淑柔站在宫门口,目送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心中充满了不舍与期盼。
她知道,接下来的日子,她将陷入无尽的思念与等待之中,但她也相信,薛仲复一定会信守承诺,平安归来。
……
司礼监议事堂内,气氛庄重而肃穆。古朴的桌案上,烛光摇曳,投射出斑驳的影子。陈锦端坐于主位,目光如炬,他正在为明日的官银押送做最后的安排。
“明日,你们将押送大批官银前往边关。”陈锦的声音在议事堂内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此次任务非同小可,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他扫视了一圈在场的御林军队长,每人的脸上都刻着坚毅与决心。
“我挑选的你们,都是行事沉稳,遇事果决的精英。”
陈锦继续说道,他的目光在每个队长的脸上停留片刻,似乎在确认他们的决心,此次随行的御林军将士,也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佼佼者。
“务必要确保这批官银安全送达边关,不能有任何闪失。”
队长们齐声应是,声音坚定而有力,他们知道这次任务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每个人都肩负着重任。
随着夜色渐深,议事堂内的烛光也显得更加明亮。
陈锦再次叮嘱道:“明日一早,我们便出发。各位务必做好万全准备,以应对可能出现的任何情况。”
队长们纷纷点头,表示已经做好准备。
随着议事堂的灯光渐渐熄灭,御林军们陆续离开,去为明日的任务做最后的准备。
暮色降临,堂内的光线逐渐昏暗。
一名随堂太监小心翼翼地走进议事堂,声音带着几分谦卑与讨好:“二主子,天色已晚,是时候回庑房歇息了。”
陈锦眉头一皱,声音中透露出冷意:“掌嘴!”
太监一惊,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抬手扇了自己两个耳光:“奴婢失言,请陈公公恕罪!”
陈锦轻揉眉心,缓缓开口:“罢了,去庑房将我的被褥取来,今晚我留在此处值夜。”
“值夜这种小事,哪敢劳烦陈公公您……”太监小声嘀咕,却又不敢违抗。
“休要多言,快去!”陈锦打断了他,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是!奴婢这就去办!”太监连忙应声,急匆匆地退了出去。
陈锦独自留在昏暗的议事堂中,思绪万千。兴远侯府老夫人的提醒在他脑海中回响,边关盗匪日益猖獗,饷银的安危岌岌可危。
然而更让他心生警惕的是萧乾可能的监守自盗之举,若真如此,这或许是一个铲除异姓王萧彦势力的绝佳机会。
议事堂内一片寂静,唯有陈锦手中的书信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他再次展开那封已被反复阅读过的密信,薛元初从边关送来的字迹映入眼帘。
信中,除了惯常的问候之外,更透露出一个令人意外的消息——在遥远的边关,竟寻得一名可能与陈锦失散多年的弟弟相符的少年。信末还附有一幅画像,画中人虽笔触简单,却透出一股子倔强与不屈。
少年名唤孟良,年纪轻轻便历经沧桑,曾流落戏班,后又阴差阳错成为西戎的细作,如今身陷囹圄,被关押在西关镇县衙的大牢之内。
陈锦的目光从信纸上缓缓抬起,望向案桌上那堆积如山的奏书。他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悠悠叹了口气。
当年弟弟丢失时,尚是襁褓中的婴儿,如今一晃多年过去,那孩子的模样,他无无法凭空推测得出。
然而信中提及的那名叫孟良的少年,其左脚六趾的特征,却犹如一把钥匙,打开了陈锦心底深处那扇尘封已久的门。
这个隐秘的细节,让他无法再保持平静。
他静坐于案前,沉思良久,最终他提起笔来,写下了一封回信,信中的言辞简洁而有力,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绝。
“依律严惩,切勿姑息!”
将回信用红蜡封上后,
小太监已经从庑房取来被褥,又殷勤地打来热水,供陈锦洗漱之用。
“陈公公,让奴婢来服侍您洗脚吧。”小太监低声下气地说道,试图为陈锦解去一日的疲惫。
陈锦摆了摆手,淡淡地说道:“我自己来吧。你明早还要随我出城送御林军,别因为睡迷糊而误了时间。”
小太监闻言,连忙点头称是,但仍旧坚持为陈锦洗了脚,这才端着水盆,轻手轻脚地退了下去。
厅里只留了一盏昏黄的灯,为这寂静的夜晚增添了一丝温暖的光亮。
陈锦躺在里间的榻上,盖上了柔软的被子。这几日处理司礼监的繁重事务,让他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疲惫。他的思绪在黑暗中漂浮,不禁想起了远方的边关,以及那批即将押送的官银。
陈锦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陷入了深深的睡眠之中,遥远的记忆也悄悄的浮现在了梦境里,难辨真假。
“求求您收养我弟弟吧,他长大了一定会孝顺您的!”
“走走走!这脚上生了六个趾头,太不吉利了!”
“……求求各位好心人了,谁家要男娃的,就把我弟弟带回去,给口饭吃,养大他就行了。”
“我们自己都吃饱了,哪还有余粮来奶孩子?”
“……这娃娃模样挺好的,要是没这六趾,倒是能收他当个徒弟,将来唱女旦也行。”
“真的?只要我弟弟没这六趾,你就能收留他?”
“骗你做什么?我这彩戏班十里八乡都知道……”
虚幻之间,只见眼前一片猩红,锋利的剪子拿起剪下,接着就是一阵啼哭,当然等他长大了,也就忘了,什么都不会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