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都走了,郑旦只觉得需要补个大觉,于是打着呵欠,一抬腿,特别麻溜得便攀上了云逸的背。
顺势俯在云逸肩头,懒散道:“大师兄,我要回去睡觉,熬不住了。驾!”
云逸无奈,背着郑旦往前走,气恼道:“你有龙辇,非得我背?再说了,你当我是你的马?你对我喊‘驾’?”
“嘻嘻~你不是我的马,你是我的马子!”
郑旦又开始犯贱了,反正萧旭不在。
“马子?什么是马子?”云逸追问着。
郑旦只是趴在云逸肩头眯眼笑,不说话。
郑一跟在后面,偷瞄着刘禹锡的神色。
果然,刘禹锡那脸瞬间就沉了,大约是猜到了,马子的意思……
听着郑旦趴在云逸背上开心的笑声,刘禹锡终是开了口,
“皇上,微臣来背你吧。”
“不要,我就要大师兄背,还能偷摸大师兄的腹肌!嘻嘻~”
“不知廉耻!”
“哈哈哈,好好听!大师兄,这样的话,一定要多说。”
云逸嗤笑一声:“你啊,失忆与不失忆,都是变态!”
郑旦放肆大笑,笑声在宽阔的宫道上传播了好远。
辛巴好似也感受到了郑旦的快乐,仰头便是一声虎啸,这“嗷呜”声,响彻了整个皇宫!
…………
回了寝宫,郑旦换了衣服,搂了辛巴,倒头大睡。
郑一、郑二立在一边候着。云逸握着剑,站在榻边保护。刘禹锡则坐在寝殿的龙椅上,理起了政务。
整个寝宫静悄悄的,只能听见郑旦轻微的鼾声和刘禹锡翻阅文书,偶尔发出的声音。
良久……
“贺兰侍卫,夜里,你要打起精神保护皇上,现在,不如去休息会儿吧。我在这,皇上不会有事的。”
刘禹锡没抬眼,继续着手里的工作,只是嘴动了。
云逸斜眼瞧向刘禹锡,轻蔑道:“这里最大的威胁,不应该就是刘大人你吗?”
“云逸大师兄,何出此言?”
云逸望着依然云淡风轻,专心理政的刘禹锡,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嗤鼻道:“你知道在摩罗岛时,小师弟本要对你说的是什么吗?”
“什么?”刘禹锡终于有了一丝停顿。
“他知道你给他下了情蛊,下了催情药,还用了妖术……”
云逸边说边观瞧着刘禹锡的神色,继续,“也知道元敏公主是你杀的,七皇子楚寻烁也是你杀的,还有镇北侯……”
刘禹锡忽而脸色铁青,放在膝盖上的左手也微微颤抖起来。
云逸像是达到了目的,走近龙案,盯着刘禹锡那甚是不好看的脸色,一字一顿:“但他依然说,这一切都是他的错,他对你……”
云逸突然好像变成了变态时的郑旦,附身凑近刘禹锡,盯紧了刘禹锡的眼眸,挑衅道:“你猜他说的是什么?”
刘禹锡眼眸里闪过一抹不安,偏头看向近在咫尺的云逸,咬牙问道:“他对我怎么样?”
云逸又没回话,返身欲走,却被刘禹锡一把抓住衣领。
刘禹锡怒不可遏,“是恨吗?他对我是恨吗?”
云逸一根手指,又一根手指得掰开刘禹锡的手,耻笑道:“他说,他对你是真爱!他对你是责任!”
刘禹锡感觉自己听错了,踉跄后腿一步,恍惚中,脑子一片空白。
云逸甩开了刘禹锡的手,看了眼床上安睡的郑旦,俯在刘禹锡耳边,小声道:“他本想对你说,以后你和他便是光明正大的一对,你和萧旭是平起平坐的……”
“不……不……皇上说的是……兄弟!做兄弟!”
云逸这轻声的耳语,在刘禹锡听来,像是一道惊雷。刘禹锡自顾自喃喃着,脑子嗡的一声,整个人快要疯魔。
“小师弟冒着萧旭会离开的风险,选了你,进而说服萧旭接受你。可惜呀,你太自私!小师弟对你失望至极,最终……你错失了良机,由做小师弟的爱人变成了兄弟!”
刘禹锡像是出现了另一个人格,整个人都恍惚起来。
继而痛苦掩面,一会儿笑,一会儿哭,导致面部肌肉都有些抽搐,痉挛。
嘴里不停呢喃着:“真爱……责任……光明正大!”
“不不不…他不会,他只会厌烦我!可怜我!我永远无法走进他心里!他永远都只爱萧旭,我只能来硬的!”
刘禹锡兀自疯魔着,哭哭笑笑,走走停停,直把郑一、郑二吓得两腿发软,跪倒在地。
这疯子似的呢喃,像是产生了什么可怕的,无形的影响,让辛巴都从睡梦中醒来了,抬着头,异常警惕,瞪着两只溜圆的大眼睛盯着刘禹锡看。
望着刘禹锡来来回回踱着细步,两只手握得死紧,整个人几近疯癫的状态,云逸忽然,拔了腰间的佩剑……
“刘禹锡,你心术不正,残忍无道,就该死!”
“叮”
只是“叮”的一声
云逸的剑还未碰触到刘禹锡,便被刘禹锡周身产生的一股无形力量瞬间弹开,反噬,碎为几段……
这无形的攻击波本是肉眼看不到的,在云逸的剑尖抵达的地方,赫然出现了一个黑金色的光点,而在剑被弹开的时候又瞬间归于无迹可寻。
刘禹锡倏忽间侧目,望着被弹飞在角落,捂着胸口,狂涌出一口黑血的云逸,忽然扯起了嘴角,阴森森冷笑道:“看吧,你们都想杀我,他却想着,让我放过你们。”
“你为什么没事?”
云逸一开口,又牵动了内伤,再次涌出一口热血。
“我今非昔比了,岂是你这种凡人可以伤到的。不过,刚才若换成萧旭,或许有机会伤到我。”
刘禹锡看起来依然不正常,一步一步走向云逸。
龙榻上的辛巴和跪在地上的郑一、郑二一样惊慌,急得用那只肉乎乎的大爪推了推依然死猪似的郑旦。
郑旦哼唧了一声,
这让刘禹锡又是一个忽然的回眸,
隔着明黄色的幔帐,龙榻上的郑旦蠕动了一下,又吧唧了几下嘴,像是梦里吃了什么好东西,刘禹锡那可怕的眸子,终于有了一丝柔和。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刘禹锡已经行至龙榻前,轻轻掀起了雕着华丽团龙的床帘。
辛巴像是收到了什么死亡凝神,迈着史上最轻盈的步伐,悄悄下了床榻,走向云逸,用那大脑袋蹭着云逸的胸口,安慰着云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