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陈莫的手中突兀地出现了一张契约纸和一支黑色签字笔，这两种东西就和当初与羊角辫签订主仆契约时候用的差不多。
不过，还是有细微的差别。
“签字吧！”
黑影平静地开口。
陈莫下意识瞥了一眼契约纸上的内容，内心大震。
“这是……共生契约。”
陈莫捏着纸的双手微微颤抖，他对这种契约太熟悉了，这就是恶灵与人类之间的共生契约，一旦签订，自己便将成为半鬼。
“原来借用自己的身体是这个意思。”
陈莫对此是排斥的，所以明悟之后，他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大哥，你一个高级恶灵，为啥要选择我一个小小的人类？”
据陈莫所知，目前世界上99.99%的半鬼，都是低级恶灵与人类签订共生契约形成的。
高级恶灵与人类签订共生契约的极少极少，甚至可能……根本没有。
其一，惊悚世界的高级恶灵极为罕见，一百万，甚至一千万个玩家里，都可能碰不上一个高级恶灵，所以现实世界，包括惊悚世界论坛上，关于高级恶灵的信息也非常少。可以说，几乎就只有一个名字和简介。
其二，高级恶灵根本看不上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所以它们根本就不屑于跟人类签订共生契约，因为那样会让它们十分掉价，甚至还会阻碍它们某些能力的实施。
“我说过，你很特殊，你和其他的人类不一样，你身上有缔造者的气息。”
缔造者是啥气息？大蒜味？生姜味？还是孜然味？
陈莫盯着黑影那张犹如被墨汁糊住的脸，表情苦涩道：“我拒绝！”
黑影愣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
“要知道，与我签订共生契约，这对你来说，利远远大于弊，毫不夸张的说，有了我的帮助，你在这个世界可以……为所欲为。”
“为所欲为么……”
陈莫没有马上回应。
他一点儿都不否认黑影说的话，虽然无法准确判断它到底是多高级的恶灵，不过，既然它能够影响惊悚世界的规则，说明黑影强的离谱。
起码在这条黑河之上，它就是这个世界的主宰，惊悚世界的一些固有规则全部失效了，连最基本的回归现实都无法做到。
“我还是拒绝！”
陈莫权衡利弊后，严肃地回应道。
即便惹怒了河灵，自己也不过是丢了一条命，只要自己以后不再靠近尸河领域，河灵就拿自己没有办法。
而且，以自己现在的实力，在惊悚世界基本上不需要帮助。
最重要的是，妹妹似乎很排斥自己是半鬼这个结果。
“呜~~~如果换做其他人，他们或许会欣喜若狂，甚至手舞足蹈，你……果然跟他们不一样。”
黑影侧了侧身子，右手伸向前方，虚空一抓，一具等人高的完整骷髅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也罢，缔造者的秘密，我终究要去寻找，就让它做你的鬼仆，待我去完成这件事。”
黑影解释道：“这具骷髅里有我的部分意识，而且我赋予了它部分能力，你可以命令他做任何事，而我只有一个条件，帮我找到缔造者的踪迹。”
陈莫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骷髅，有点儿没反应过来。
“你的意思是，不强迫我与你签订共生契约，你也不杀我，还给了我一个……保镖？”
“你可以这么理解。”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难道自己真的是天选之子？？？
陈莫忽然皱起眉头：“可是，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缔造者，怎么去帮你找他们？”
黑影伸出手，指了指陈莫的脑袋，说道：“如果我的猜测不假，你身体里那个光球会给出指引，这对你来说，应该不算难。”
“果然是因为这个光球……”
陈莫再次问道：“万一这骷髅不听我的怎么办？还有，如果我不帮你，你不是也拿我没办法吗？”
这种愚蠢的问题，自己能想到，河灵自然也能想到，所以干脆问明白。
“当然不能口头约定，契约，是这个世界最靠谱的东西。”
黑影招了招手，下一秒，另一张契约便突兀地出现了在了陈莫的手里。
“主仆契约……又是主仆契约？”
陈莫仔细看了契约上的内容，发现和之前与羊角辫签订的那张大致相同，但是却有几条不同的条款。
首先，羊角辫是恶灵，无实体，可以被陈莫召唤进体内，攫取能力。
而这具骷髅却是恶鬼，有实体，无法召唤入体，无法使用其能力，只能当保镖用。
其次，羊角辫可以跟随陈莫回到现实世界，而骷髅只能留在惊悚世界，不过，只要陈莫进入惊悚世界，不管距离骷髅多远，只需轻轻召唤，骷髅便可以出现在陈莫身边。
其余的内容，基本上是主仆条例，一句话总结就是：骷髅会无条件听从陈莫的命令。
不过陈莫注意到了最后一条，也是最重要的一条：
主仆契约的时限为两年，两年之内，陈莫需要带着骷髅和缔造者的情报回到尸河，要不然，骷髅便会对主人发动袭击。
“嘶——”
“羊角辫的主仆契约是永久的，骷髅这张竟然还有时限，时限一到，鬼仆竟然会造反……这条一看就是河灵现加的，我就知道这黑鬼有制裁自己的后手。”
“怎么样？现在可以签了吗？”
黑影用空洞的脸面向陈莫，问道。
陈莫在思忖：这个办法，比共生契约要靠谱，不需要自己变成半鬼，而且还多了一个恶鬼保镖，唯一一点儿值得担心的是，自己怎么能在两年的时间内找到缔造者的踪迹？
就算真的跟河灵说的那样，光球可以为自己提供指引，可光球内的光影是随机的，万一后面几块一直没有关于缔造者的信息怎么办？而且，自己也不能控制参与惊悚副本的次数。
除非一直住在惊悚世界，不停地在任务厅接任务，那样的话，自己怕是会疯掉吧，而且妹妹还在现实世界，自己不可能长时间待在惊悚世界不回去。
“我签！”
思考了好久之后，陈莫用特定的签字笔在主仆契约上签了字。
虽然有点儿麻烦，但是陈莫又仔细想了想，就算两年之后自己没有找到缔造者的线索，也不过是会丢掉一条命，而如果自己再次拒绝的话，估计当场就会损失一条命，如此看来，两年的缓冲时间，还是非常划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