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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庄严的帝国议事堂中,众人此刻皆瞠目结舌,满脸惊愕。

帝国最高层级的两位宰相,竟公然站在了对立面,且还强硬地要求下属必须公开表明立场。

此等情形,一旦传扬出去,无疑将成为政治丑闻级别的重大事件。

郑畋微微侧目,向一旁正专注记录文案的书吏悄然使了个眼色。

那书吏心领神会,不动声色地悄悄退了出去,脚下生风,急忙朝着大明宫的方向匆匆赶赴而去,准备向皇帝请示这棘手的局面。

议事堂内,大多是宰相以及六部侍郎以上的高官,人数约莫二十几人。

他们皆是在朝堂中摸爬滚打了数十年的高手,个个老谋深算。

试问,谁又会如此愚笨,傻了吧唧地在这种敏感时刻明目张胆地去站队呢?毕竟,稍有不慎,便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众人急忙上前,分别拉住两位宰相,苦口婆心地劝说着。

那王铎,多年来一直征战剿匪,历经无数生死,自然养就了一身血勇之气。

他看着袁玉璋以那野路子登上高位,心中那是万般不服。在他眼中,袁玉璋的上位之路充满了太多的意外与不可理解。

然而,众人的劝说并未起到多大作用。渐渐地,劝说之声演变成了激烈的骂战。

言辞激烈,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接着,局势进一步恶化,竟发展成了互殴。

而此时,两位大佬却仿佛置身事外一般,安然端坐一旁,静静地观看着这混乱的场面。

这么一帮德高望重的老臣打架,当真毫无看点可言。

他们不再有往日的端庄与威严,不过是些采用抓胡子、揪头发等无赖打法的普通人罢了。

这一幕,看得袁玉璋都有些忍俊不禁,差点笑出声来。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响亮的“圣旨到”的吆喝声。

堂内众人这才如梦初醒,纷纷停止扭打,诚惶诚恐地跪下来,恭敬地聆听圣旨。

“兹有宰相王铎,御下不严,行事鲁莽。未有确凿证据却弹劾重臣,使得朝政混乱。朕念其年事已高,且颇有战功,令其立刻卸职,归家养老。”

圣旨宣读完毕,堂内一片寂静,众人心中皆是感慨万千。

王铎面色复杂,既有不甘,又有无奈。而袁玉璋,则在心中暗自思忖着未来的局势。这场由两位宰相引发的闹剧,至此终于落下了帷幕。

王铎黯然神伤,良久起身离开,撂下句狠话:“姓袁的,风水轮流转,不要太猖狂。”

平日的一些拥趸此时也慌得不行,待王铎背影消失,急忙道袁玉璋跟前献殷勤,道:“右相,我等前几日也是听信了王铎的鬼话,才联名的,并不是我们的本意,还请您高抬贵手。”

袁玉璋道:“这不大好吧,本相怎么听到一个惯例,换一个右相就要搞死一批旧臣,要不然以后的事务可就不好开展了。怎么样,就拿你们几个开刀吧?”

几人慌忙跪下道:“右相,饶命啊,我等并无恶意,都是尽心为朝廷办差,今后对您绝对唯命是从。”

袁玉璋笑道:“好啊,那就看看你们的办事能力如何?你们几个将王铎的党羽名单每人递交一份上来,若是有隐匿不报者,本相绝不手软!”

接着看向众人,道:“今日各位还有什么要事需要决议的?”

郑畋起身道:“右相,兵部接到急报,河中军乱,节度使刘侔被逐,乱兵焚烧城池,抢掠百姓,似有侵扰潼关之意。需不需要派兵镇压?”

袁玉璋道:“那些乱兵成不了什么气候,河中距离长安百里,不用兴师动众。朝廷能直接使用的兵力有哪些?”

郑畋道:“只有神威军兵力充足,可是……”

袁玉璋道:“可是什么,有话直说。”

“那神威军被陛下充做禁军,专职大明宫禁卫。不能轻动。”

袁玉璋道:“你去跟陛下讨要,本相要的又不多,只要一千神威军,任京兆尹窦璟为河中宣慰制置使,限期三月,平定叛军。”

郑畋道:“右相,这窦璟可是田公公的人,要不要事先通个气?”

袁玉璋道:“通个屁,这是朝政,今日定下,断无更改之理。”

如此战斗了一天,袁玉璋也暗自叫苦,这压力可真不是一般的大,每个人都给你玩心眼,一个不小心就被罢官夺职,命运全掌握在人家手里的滋味可真不好受。

等决议送到田令孜处,立刻就去找了唐僖宗,控诉袁玉璋插手禁军事务,一旦有所不轨,皇室不保啊!

唐僖宗安慰道:“阿父,不要紧张,那窦璟当个京兆尹,不过是个陪衬,现在去河中那可就是一方霸主了,他越是实力强悍,那我们也就越安全。”

田令孜一想确实是这么回事,于是加派了三千士兵跟随,多余的人马袁玉璋可不会出钱,田令孜只好和窦璟商量,自费出兵,到不了在河中劫掠一番,反正不会白跑一趟。

次日,袁玉璋罢免一大批碌碌无为的官员,大多都是宰相王铎的门生故吏和田令孜的同党。

接着启用落地文人,对民间素有贤名的加以招揽,替代世家子弟。这么一操作,彻底将世家大族推到了自己的对立面。

袁玉璋原本想着通过强硬手段,打击唐朝由来已久的朋党之争,只要对手出现异动,立刻就派兵收拾他们。

奇怪的是王铎和田令孜,还有那些世家大族却是出奇的冷静,并未做出什么对抗行动来。

这日礼部侍郎上奏,南诏王派遣使者请和,唐僖宗准许,双方罢兵。

袁玉璋遂命兵部,将南诏边境戍边的士卒,减去七成,以此节省军费。

同时在京兆府建立朝廷直属机动兵力,宣布募兵五千,由红巾军派出基层军官训练。

如此明目张胆地涉足军权,早就引得各地节度使的不满,已经不断有人开始串联各地,准备集体向袁玉璋发难。

袁玉璋则不在乎这些,此时再不嚣张一把,更待何时。眼前最大的阻碍便是田令孜的势力了。要除掉他就得先搞掉他的军队,没了牙的老虎便是随意拿捏的对象。

想什么来什么,这日,神威军有禁军士兵在城中吃喝强行赊账,与店家冲突,醉酒之下,杀死店家一人,酒醒后慌不择路,藏在太极宫兵营。

袁玉璋接到新任京兆尹上报,大喜。直接命令刑部到太极宫外要人,神威军自恃禁军身份,丝毫不把刑部放在眼里,数十个士兵冲出来把差人痛打一顿,剥了衣服在闹事放了。

罗隐主办的报社发出通讯稿,一夜间报纸铺满全城,平日里吃过神威军苦头的,个个义愤填膺,整个京兆府都是在咒骂神威军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