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嫂直截了当地指出了眼前必须面对的现实问题:“爹,你得明白,人家是官老爷,就算你不同意,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啊!”宋大人是看中自家小妹,才愿意按照规矩来求娶。若他是个品行不端的,想要强抢,他们家也没那能力反抗啊。
纪父脸上的愁容更甚,显然也在担心这个问题。
纪暖见家人都不说话,连忙安慰:“爹,现在不是咱们考虑这些的时候。宋晋白已经往家里传信儿了,现在想拦也来不及。还是等几天,看看宋家来人后,他们对这门亲事的态度再说吧。”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要是宋家人是那种不好相处的,咱们就直接把人打出去,不同意这门婚事就是了。但要是他们真的是户好人家,那你们也别担心我以后嫁过去会受委屈。保护自己的能力我还是有的,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了去。”
纪河还想说点什么,却被纪母打断了:“好了,都吃饭吧。这件事就听暖暖的。”
纪河只好无奈地看了两个兄弟一眼,三人各有所思,低头默默吃饭,不再多言。
夜间,纪父翻来覆去难以入眠,忍不住低低唤了声,“小梅呀,睡了吗?”
黑暗中,纪母的声音缓缓响起,“你还为着那事睡不着啊?”
纪父苦笑一声:“你不也没睡吗?”
纪母轻轻叹了口气:“暖暖是佛祖送给我们的孩子,生来就与众不同。能与她婚配的人,本就不该是普通人。既然她已经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人,我们为她做的打算也就不算数了。她是个有主见的孩子,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就算最终的结果不是她所期待的,不是还有我们吗?”
纪父被纪母的三言两语开解好了,心情也变得轻松起来,这会儿又变成了那个女儿吹老父亲。
“你说的是啊,我闺女从小就是个机灵孩子!全村那么多小子,她就能看出孟然是个不错的,又能因为村长那婆娘不好相处,说放下就能放下。她的眼光和决断力,哪是我们能比的?”
纪母轻轻笑出了声,“想通了?那现在能安心睡了吗?”
纪父嘿嘿一笑,“能睡了,能睡了。来,我给你打扇,咱们一起睡。”
说着,纪父摸起一旁的扇子,轻轻给纪母扇起风来。
在扇子轻轻摇曳的节奏中,纪父和纪母渐渐进入了梦乡。
同样的夜,有人睡的香甜,有人彻夜难眠。
从桃花村回来后,宋晋白用纪暖送的钢笔写了一封小信,命宋槐火速传去京城。
也无心再忙其他,他索性铺开宣纸,提笔作画。
时间悄然流逝,转眼已是深夜。
画纸上,一幅令人血脉贲张的画面逐渐成形。画面中,少女漂亮的桃花眼中闪烁着迷离,绝美的脸上满是羞意。衣衫凌乱,半遮半掩间透露出无尽的春色,一抹浅绿恰到好处地包裹着浑圆挺翘,更添无穷诱惑。
宋晋白放下画笔,抬眼望向自己的双手,仿佛还能感受到那份肌肤相接的触感,引得他无限遐想。
摇头晃去脑中的杂念,他将画纸仔细卷好,放入一个长匣子中收好,将匣子放置到书架的最顶端。
燥火难祛,宋晋白将榻上的人叫醒。
“拿出全力,陪我过几招。”
“嗷~我说公子啊,你怎么越来越难伺候了!”宋槐揉着惺忪眼,不满抱怨,“都下半夜,你要娶媳妇儿高兴的不愿意睡,还要拉着可怜属下相陪啊~”
“话真多!”宋晋白一把将人拽起,“陪我打一场,月钱加倍。”
“嘿嘿,这个可以,公子你早说啊!”宋槐一听加月钱,顿时精神抖擞,满脸堆笑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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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纪暖修炼回来换了身干净衣裙,准备去前院看看付先生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却在廊道遇见纪父独自坐在那里唉声叹气。
“爹,在想什么呢,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纪暖关切的问。
纪父朝她招手示意她过来坐,“闺女,来,坐到爹身边。”
“什么事啊?看把我爹愁的!”纪暖有心逗逗他。
纪父:“纪薇上工的时候告诉我,你三叔三婶昨天开始去城里摆摊了,据说生意还不错,一天下来不少赚。”
纪暖露出了欣喜笑容,“这不是挺好的吗?多了一个赚钱的门路,总比一家人守着那几亩地要强。爹,你应该替他们高兴才对啊!”
纪父脸上却并未露出喜悦之色,反而更加忧虑,“我是替他们高兴,可你大伯刚才也来过了。他说张家那边传来消息,小禾两口子被抓进大牢了。你大伯在城里没有认识的人,不清楚他们到底犯了什么事,所以来问我有没有什么门路可以帮忙。”
“爹,这件事你就别操心了,官府办案哪是我们能随便插手的。”纪暖说完,觉得还是有必要把纪禾的事情告诉纪父,让他彻底断了对纪禾那点残存的亲情,“张青虎逃跑后,干的是拐卖人口的勾当。纪禾不仅知情,还心安理得地花着那些丧良心赚来的银子。他们被官府抓,完全是自己作孽。”
纪父脸色一沉,“你早就知道他们犯事了?”
为了让纪父彻底死心,纪暖不得不把纪禾如何对她下手的事情也说了出来:“爹,纪禾趁我没防备,一把迷药将我迷晕。他们两口子完全不顾亲戚情分,还想抓金豆儿小兄弟俩,把我们都卖给疤哥。幸好我醒得快,及时把他们给收拾了。”
这时候,纪暖当然不会说她是故意落到他们手里的。
纪父听后担忧,责怪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一点都没跟我们透露?”
“就是前几天发生的。”纪暖眨眨眼,“官府本来就盯上他们了,当时正好抓了个现行。”
纪父叹了口气,对纪禾的失望溢于言表:“张家这个不成器的东西,才多久就把小禾给带坏了。小禾在娘家的时候,还是个听话的孩子呢。”
纪暖撇撇嘴,不敢苟同。
纪禾以前若真是个好的,就不会设计陷害她,企图让她嫁给张青虎,结果却是害人终害己。这段时间,纪禾做的恶心事还少吗?
纪父摇了摇头,“算了,这件事真不是我们能管的。我也懒得再为她操心了。你有事就去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