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的韩紫怡已经完全没了理智。
她一个自我惯了的人,费了那么大力,怎么可能轻易接受这种事实?
审判长训斥她,她当即就转头骂了回去:
“你这媚男的东西叫唤什么?!”
“我们都是女人!你不帮我就算了!还帮那该死的贱狗!”
“你还是人吗?!”
“我就喊两声怎么了?!碍着你啥事儿了啊?!”
“我……”
她辱骂的话还没说完,边上法警已经走上来将她制住。
审判长眉心紧锁,法槌连敲:“我警告你,法庭严肃之地,不容你随意扰乱秩序!”
“抱歉审判长,”叶萍连忙帮韩紫怡做了解释,“我的当事人情绪过激,难以自控,才做出这种事情,还请审判长谅解。”
说着,叶萍快步跑到激动的韩紫怡面前。
费劲力气将还在挣扎的她按住,凑近了低声厉喝道:
“你在干什么?!”
“法庭上公然辱骂法官,是要负刑事责任的!你想进去坐牢吗?!”
韩紫怡胆小怕事,“坐牢”二字的压迫力还是太大。
她暴突的眼睛立刻转过来看着叶萍,惊诧惶恐地问道:“不…不会吧…”
“我…我只是情绪激…激动而已,不是真想辱骂法官啊…”
“叶律师,你…你得帮我解…解释啊…”
说着说着,她语气中的恐慌越来越多,到最后声音都有些颤抖。
叶萍无奈地长出口气,安抚道:“你放心。”
“只要你不再犯浑,审判长会谅解你的。”
法庭上被告情绪激动很正常,审判长大都见多识广。
只要当事人不再扰乱秩序,一般只会警告,不会闹到移送公安机关的地步。
听到这话,韩紫怡浑身都松垮下来。
一下没站稳,要不是边上法警在扶着,怕是当场要瘫坐在地上。
边上原告席,吴余与高治站在这里,津津有味地看着那边哭啼闹剧。
“唉…高律师,你说她这样搞,是不是扰乱法庭秩序啊?审判长不直接摇人来抓她吗?”
“很遗憾,还不至于,”高治摇摇头,“这种事审判长有自由裁量权,只要不是很过分,一般都不会太较真。”
“要是被告再叫唤两声,说不定有进牢机会。”
“那还真是可惜。”
吴余“啧啧”两声。
他还挺期待那一幕的。
虽然那样会让他准备的后手失效,但…无所谓了。
都进牢里了,还要什么后手?
只可惜,韩紫怡没脑子,她那个辩护律师却还是正常人,不会犯这种低能错误。
眼见局势控制住,审判长再次锤下法槌,不咸不淡地问道:
“被告方可还有事需要陈述?”
叶萍将韩紫怡扶回被告席,深吸口气平复下情绪,恢复最开始的干练,朗声道:
“我认为,我方当事人目前经济状况差,且过错并不严重,我申请将原告方要求的精神损失赔偿驳回。”
“我抗议!”
高治当即站了出来反驳:“我方可以提供证据证明,被告在婚姻期间所作所为未产生任何经济价值,并大肆挥霍夫妻共同财产,严重损害了我方当事人的合法权益!”
“为此,我方当事人有权申请补偿!”
审判长略一思索,便敲下法槌:“抗议有效!”
叶萍无奈抿嘴。
这最后一招也被对方轻易防住。
她实在没了办法。
“甚至连驳回赔偿都做不到啊…”
未曾得到被告席反应,审判长法槌连敲,问道:“被告方可还需要陈述?”
叶萍苦涩地摇了摇头。
见此模样,审判长面无表情地挪开视线。
整理了下案件详情后,重重敲下法槌,大声宣判:
“经审理查明:原告与被告感情破裂,婚姻生活出现严重不和睦,无法继续共同生活。”
“在此案中,被告在言语行为上对原告造成了精神与肉体双重损害,多次出轨,且有挥霍无度,肆意挪用家庭财产的行为,犯下严重过错。”
“根据《华国婚姻法》第……裁定准许原告离婚请求,驳回被告分割夫妻共同财产的要求,并且被告需向原告赔偿精神损失费五万元。”
“考虑到被告方经济条件困难,损失赔偿酌情减少至三万元!”
听得判决后重重敲下的法槌响起的声音。
吴余也是出了口气。
虽然审判长有些偏袒,但终于还是结束了。
走这么一遭,他总算是跟这贱女人没关系了。
丢掉这么个累赘,他身上轻松了许多。
抬眼看了下被告席那边。
韩紫怡经过刚才那一趟,好像有些神志不清了。
审判长宣判时,她就呆愣在那里,一直到现在,似乎才刚刚听明白判决内容。
“不…不能分财产…还…还要赔钱…”
“还要赔钱…”
她碎碎念着这四个字,双眼充血,似是马上就要爆发出来。
有过先例,叶萍听到宣判内容时便在防备着这些,连忙伸手拦住,避免她干下蠢事。
接着便代表韩紫怡,老老实实地认下了这次判决。
随后,法庭内的众人很快散去。
观众席上的楚琪缓缓走到了韩紫怡面前。
看着她略显空洞的眼神,叹了口气:
“唉…走吧,都结束了。”
她也挺无奈的。
虽然早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但中途看到叶萍的新奇发挥,她还盼着自家闺蜜能胜诉呢。
可惜,最后依然是梦幻泡影。
吴余不过随手一击,就将其她们这边幻想击破。
韩紫怡本来还想着分财产,结果却直接落得个负债下场。
痴傻地瘫坐在那里,对外界说话都没什么反应。
不过,凄惨归凄惨,楚琪心里也没什么同情。
身为所有事情的亲历者,她最清楚自己这位闺蜜到底有多蠢。
手里抓着一把天胡的牌,却狂妄得很,非要一张张拆开来打。
把自己的台拆完,还没意识到危险的临近,故作淡定地拿捏姿态。
结果好了,人家不陪你玩了,直接掀桌子了!
这个时候你意识到问题了,那又能怎么办呢?
再去哭着求着把桌子翻回来吗?
怎么可能呢?
人家又不像你这么傻,怎么可能在同一个地方摔两次?
心里这样想着,楚琪走近前去,将韩紫怡扶了起来,一同往法庭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