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舟笑了笑,“集团内部不少董事都乱成一锅粥了,他们最近可没少找您,您倒好,一个都不理,他们摸不清您什么想法,您如今有时间了,跑到这追女孩来了。”
“急什么,这才刚刚开始,我给他们时间,也方便我摸底。”宗寻之掀起眼皮,侧脸俊逸。
云淡风轻地目视波光粼粼的湖面掠过的燕雀。
他从烟盒咬出一支烟,掏出打火机聚拢,视线不经意望向不远处,没点着,收起。
“商场忌讳左右逢源,立场不坚定,这样人我不敢与之交心,徐沉渊也不敢,稍不留神背后就会被暗箭射穿。”
不远处,女孩踏着积雪,她接过原荛手中的猫粮,将包装袋它拆封,蹲在雪地里。
细细地倒在小猫碗里,以免猫粮撒在雪地里,厚厚的围巾也垂落在厚重地积雪里。
纪舟跟随宗寻之走上前,“温小姐。”
宗寻之双手抄兜,半阖眼凝她,“温桥,一段时间不见,见到人不会喊了?”
皮鞋碾过细雪底‘沙沙’声,温桥侧过头,“寻之哥,你怎么在这?”
“节目组邀请我来当嘉宾。”
“是你主动来的吧,他们可请不起你。”她抬眸,杏眼熠熠生辉,“幸好你不是当评委。”
“怎么,不信我?”宗寻之低低地笑了,优哉游哉地开腔,“我当评委,我给你第一。”
“你分明在取笑我。”
她乌发满盈,铺散在肩上,嗓音少见地缱绻软绵地尾调,像一只小鹿。
宗寻之失笑,意味深长,“我取笑你什么。”
温桥低垂,不说话了。
“今天周末,没回家?”宗寻之勾了勾唇试探。
她淡笑颔首,将猫粮袋的空气排出,封存好,起身交给原荛。
温桥知道他想问‘徐沉渊怎么没来接你’又或者是‘徐沉渊在哪’。
“嗯,就剩最后一轮了,来回跑太麻烦了。”
宗寻之微微扬眉,“有没有信心?”
女孩眼尾微微上挑,“有。”
湖水轻荡,微风拂脸,晨光澄净,一张脸嫩玉生香,他忍不住伸出手,拂过那缕落在鼻尖上的发丝。
原荛在一旁提醒,“宗先生,这……这不太合适。”
宗寻之指尖停顿几秒,又收回,“他不在,你倒是看得紧。”
“宗先生,大家都在看着呢。”原荛看向不远处,“女人喝茶聊天最爱说闲话。”
水榭里,三三两两围炉煮茶,若有似无的茶果香气飘出。
“那不是温桥和宗先生吗,他们在说什么,听不太清。”
“下轮是最后一轮了,目前只剩我们这10人了,前三我就不奢求咯,名次只要不太靠后就行。”
“在节目组竞赛期间还能带保镖进来。”
“宗先生那样的人,竟被她勾搭上了,也不知道雇了多少水军,两轮竞赛,玉婧总被网友说这个第一不是货真价实。”
有人提议,“拍下来?”
“我可不敢拍,这可是秦家的节目,虽说宗寻之从宗式集团退位了,宗梨的能力跟宗寻之比不了。”
“这段时间宗式的股价可是连续暴跌,都亏麻了,股民们信的是他这个人才愿意投,我觉得要不了多久,宗梨又要回去拍戏了,何况谁不知道秦毅和宗寻之自小交好。”
“一个戏子动了夺权的念头,我有朋友在宗式积极内部,宗寻之一走,很多供应商都不愿意再续约。”
……
宗寻之视线从水榭收回,蓦地攥紧她的手腕,“有时间吗?跟我来一躺。”
温桥挣脱扯开,“寻之哥,外边太冷了,我想回去了。”
“宗先生,小夫人您不能带走。”原荛刚想挡在她面前。
宗寻之“嗬”地一声,轻轻笑了,看向别处,五官俊逸,三分意味不明,三分讥讽,“小夫人。”
凛风吹过,积雪簌簌落下,枝丫发出‘吧嗒’地折断声,积雪随之炸落。
纪舟制止,“只是说会儿话,又不会怀孕。”
宗寻之站在她面前,四目相对,试图辨别、看穿她的情绪,氛围中若有若无的晦暗感升起。
“你站他那边了?”
阳光下,她垂眸站在原地,鸦睫轻颤。
沉默漂亮的面容似一支淬了毒的利剑,直直穿过他五脏六腑。
风雪如刀,肆虐地掠过每一寸暴露在外的肌肤,一阵阵刺骨的寒意。
亲耳听到她说,和从旁人口中说却又是不同的。
一晃,认识快十年了。
她若有若无地保持距离,他不是没有察觉,宗寻之嗓音嘶哑,微微试探。
“温桥,我们认识很久了,还是徐沉渊跟你说了什么,又或是你在意他的情绪,也怕惹火了他,他让你离我远点,我说对吗。”
“你其实不用防我,他是他,你是你。”
温桥心里如打翻的酱醋,五味杂陈,也从辨别。
宗寻之撩起眼皮,“你跟徐沉渊,是因为他站的位置更高对吗,那倘若我….”
温桥打算他,“并不。”
他又问,“我有伤害过你吗?”
温桥:“没有。”
“我对你和宗梨不一样,我后悔了,是我没有早先和你说清楚。”
“是我说晚了对吗?”
“如果有一天,我买一座小岛,撇开纷纷扰扰,我们过我们生活,按照你想要的那样来布置,你想去国外我们就去国外,我养你不成问题,你愿意吗?”
温桥掀起眼皮,欲言又止,“寻之哥,是我对你一直……”
男人喉结滚了滚,笑容一点点淡了,打断,转身迈步离开,“天寒地冻,安排送入几个猫窝过来。”
冰雪笼罩,山林褪去颜色,白茫茫,灰蒙蒙,他的背影,单薄,俊逸。
纪舟跟上,抬头看了看天,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善。
宗寻之这些年,情绪波动似乎只跟温桥有关。
情爱的杀伤力太大,有时候足以摧毁人的意志,这女人啊,迟早会成为他的弱点。
旁的时候哪怕再难,他都有底,总是一副云淡风轻地笃信感。
在宗屹桐放浪形骸地刺激下,算计归算计,情史这一块,他保留得干净。
宗寻之敛去情绪“告诉何觉,安排在半个月后。”
纪舟最终劝他,“您现在这是控制,是占有欲,是心魔,搞不好会两败俱伤,也是给徐沉渊借题发挥的机会,再严重点功亏一篑。”
他偏执,“想试试。他借不了!还没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