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之学的是占卜术,对于第六感和预测这种事情很擅长,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在说这话之前,徐月淮会是个什么态度。但她还是想要用自己搏一搏这微不足道的机会,而徐月淮拒绝她,这也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她站起身,先是垂在脑袋,再次抬头的时候,眼里的情绪已经恢复正常。
“好啦,你回去吧,我一个人继续在这里看一会风景,你可要早点回来告诉我答案啊。别让我等太久,不然,我要和你闹脾气的噢!”颜之叉着腰,开玩笑说着,眼睛笑得弯起来,隐隐约约能从其中看见一些泪花,徐月淮故作不知,答应下来。
回去的路上,她有想过颜之和自己说的话,她虽然不会改变自己的决定,但会更加的小心,至少将风险降低,就算最后依旧死了,她也没什么好怕的,按理来说,她早就应该是死人一个了,都不用等到现在。所以早就死亡过的人,在面对死亡的时候,只有坦然。
回到宗门后,徐月淮一刻没耽误,前往宗主山峰,见到老谷主的时候,他正慢悠悠的在院子里晃悠着,走路的姿势还有些奇怪,这是长期没有走路,有些不适应,再加上腿刚愈合没多久,在磨合当中。
老谷主听见声音转过身,见徐月淮站在那里,挥挥手,让徐月淮过去,“小丫头,你怎么来了?找你师父吗?他在书房呢。”
老谷主想要让她走到跟前去,仔细地看看她,也不做什么,就是觉得这姑娘讨喜,光是看着就觉得挺不错的,徐月淮给面子,走了过去,“前辈,有一事相求。”
徐月淮将颜之等人的情况说了出来,老谷主在听完后,很是赞同地说道:“可以呀,你把那小姑娘带来吧。正好,我也有很多问题想要问她。就这件小事,别说求不求的了,何况说到底你还是为了老头子我,要是那群人真不是什么好人或者不怀好意,你当真会带她来?”
徐月淮浅笑一声,匆匆和他道个别就离开了这里,颜之还在下面等着她。她去的时候颜之又恢复原来的模样,脸上总是挂着淡笑,手中多了不少吃的,见徐月淮来,将手中的吃的递给她,“辛苦啦辛苦啦,多吃一点点,别客气,这些可都是你上次带我去吃的那些店铺,我可全都买来了。”
颜之脸上带着得意,徐月淮没有拒绝她的好意,简单吃了两口,将老谷主愿意见她这件事说了出来。于是乎颜之就这么跟着徐月淮回到了宗门,只是在回去的时候,两人都很小心。最近青涛谷算得上周围人的香饽饽,谁都想要上来咬一口,无一例外,正所谓得不到就毁掉这句话,当真不是玩笑。
那群人有多疯狂,谁都不清楚,又会做出怎样惊天动地的事情,便更加不清楚了。现在青涛谷还没有成为那个被毁掉的,靠的全都是他们雨露均沾的拒绝了每一个人,不留余地的拒绝所有人的态度,这才让其他人心中平衡。
到了山上后,颜之好奇东张西望,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构造的地方,特别是在路过藏书阁的时候,眼里更是闪着星星一样,“哇,这个也太有意思了,好像是一个小屋子,很温馨的感觉诶。”
徐月淮不置可否,不过一会的功夫,两人就已经到了门口,老谷主老神在在站在那里,瞧着施慕在他面前秀一手厨艺,距离老谷主修复好腿部的伤势已经有十天了,这十天里,他勤勤恳恳按照徐月淮所说的方法给自己泡药浴,没有一天忘记,而他这么做之后,效果也是显着。
颜之见到老谷主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怔愣,从前倒是远远观望过这位老者,还从未见过他如此有活性的一面,他在大家的印象当中,向来都是沉稳的代名词,无一例外,如今她却能看见老谷主为了一道菜应该先放盐还是先放菜起争执。
她也没觉得这样不好的意思,只是觉得,这样的老谷主,仿佛活过来了一般,不再是从前那个冷冰冰的样子,变成了一个真正有情绪的人。
若是别人知道颜之心里在想什么,估计都会大吃一惊,毕竟老谷主的性子,没人会觉得他是冷冰冰的。
“来了?先坐会,我们这边马上就好了。”老谷主早就知道来人了,故意等了一会再说话,而且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颜之没急,跟着徐月淮坐到另外的桌子上去,这里能俯瞰下面的风景,在院子外面的桌子,虽然不大,能容纳下四个人绰绰有余。
当所有菜品都摆上桌后,老谷主兴致勃勃开始品尝起来,在吃到自己觉得不好吃的菜,还会点评一二,让施慕下次做改进,但施慕对这些话,大多数时候都是左耳进右耳出,完全不当一回事。
这顿饭吃得云里雾里的,颜之光顾着听老谷主讲话了,饭都没吃几口,在最后的时候,连忙扒拉了几口饭,跟着老谷主去到里面的屋子。
屋子到门大大敞开着,施慕这些天相处下来和老谷主相熟不少,想要过去看看他们在说些什么,却被徐月淮一把拦住,施慕看门开着,不解问,“要是前辈担心被打扰,应该把门给关上呀?为什么开着啊?”
施慕不会怀疑徐月淮有错,只会怀疑别人动机,“孤男寡女,总是要避嫌的,两人去到屋子里说话是为了避开所有人,开着门,是老谷主为留下小姑娘的清白,仅此而已。”
施慕恍然大悟,这些道理以前从来没人教过他。
徐月淮站着听了好一会,原本以为这场对话很快会结束,却不曾想,说了半个时辰,两人都没有一点想要结束的意思,徐月淮也从站着,变成坐着,最后开始假寐。
老谷主暂时还不能久站,否则腿部会有微微的不适应,颜之站在他面前,两人说的话题好像很严肃,施慕路过好几次朝着里面看一眼发现气氛十分紧张,完全不像是会面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