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柳羡仙的目光，我居然会感觉到心痛。
白梦知道自己的心脏有多强大。
灭杀百万异族妇孺，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在大吉和耀国执政的那些年，他下达的政令对外界造成了怎么样的伤害，虽然当时他不知道，但成果出来之后，就算想不知道，也得知道了。
西域诸国因为多年大面积种植棉花，导致肥沃的土地贫瘠，丰沛的水源减少。
大片的绿洲消失，土地盐渍化、板结，荒漠化，当地的大量生物或迁徙或灭绝。
生态环境不可遏制的遭到破坏，导致食物和水源减少，为了争夺可生存的土地，西域诸国内部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争斗，其中来自大吉和耀国的代理人也起到了不可言说的作用。
也因此西域诸国彻底失去了同大吉和耀国对抗的资本，同它相似的还有放养兔子的北蛮。
就这两件事，死去的人何止百万！
白梦至今都没有后悔过，甚至连心软都没有过。
现代如何他不去评判，但在那个时代，他们就是敌人，而且有着血海深仇的仇敌！
都恨不得灭亡对方！
心坚如铁，血冷如冰。
这样描述姚君可能不太准确，但在面对外族的立场上，却能说明一些问题。
更何况白梦还不只是有姚君一个人的经历。
萌是天生神圣，在大秋的地位超然。
嬴羽也是心冷心硬之人，一生杀戮无数，只是死的太早了。
姚君应该是前面二人的威力加强版，要地位有地位，要武力有武力。
所以白梦想不通，为何每次面对柳羡仙，自己都会出现一些状况呢？
说不清，道不明。
柳羡仙望着白梦眼里的迷茫之色，而且对自己明显少了许多的抗拒。
松开白梦的胳膊，然后在白梦明显松了口气的眼神下，柳羡仙眼里含着泪，低头撞进了他的怀中。
双手死死的环住了他的腰，死死的，再也不放手的那种。
“白梦，我想你。”
情绪上来的很突然，也很汹涌。
柳羡仙有许多许多的话想向他倾诉，也非常怀念这个温暖如骄阳的怀抱。
对白梦来说，别说是一个体重不到120斤的小姑娘，就是在大吉养的那四头猛虎，就能接住。
然而白梦却是被撞的向后退了一大步才稳住身形，心脏更是不受控制的狂跳了一阵，才稳定下来。
“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白梦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柳羡仙是不是要向自己求助，才会这样。
柳羡仙虽然穿着舒适的平底鞋，但她自身就有一米七，抱住白梦之后，头发就在白梦的脸侧。
乌黑柔顺的长发有一种淡淡的清香，叫白梦下意识的闻了好几下，都忘了把怀里的人儿推开。
柳羡仙虽然有许多话想说，但她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但眼泪却是止不住的流淌了下来，很快就洇湿了白梦的肩头。
无声的哭泣。
直到白梦感受到肩头上的湿意，才知道柳羡仙哭了，而且哭的很伤心。
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啊，看把孩子哭的。
心底又是一痛，还有暴戾的情绪出现。
白梦被情绪左右着，当他回过神来，右手已经抱住了柳羡仙的细腰，另一只手正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
“有什么委屈跟哥说，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哪怕回过神来，白梦心底的不舍，令他并没有马上放开手把柳羡仙的推开。
柳羡仙摇了摇头，“很委屈，是你欺负我了！”
白梦无语：“......好，我认错，能不能别哭了？让人看到会误会我欺负你了呢。”
“你就是欺负我了！”柳羡仙抬起小拳拳捶了下胸口。
白梦：“......”
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
真是气死我了！
看柳羡仙这个样子，白梦没敢把这话说出来，怕她哭的更凶。
“哭吧，哭吧，把委屈都哭出来。”白梦也是没办法了，决定听之任之。
闻言柳羡仙勾了勾嘴角，带着泪花离开了白梦的肩头，微微抬起头，看向白梦的眼睛。
白梦下意识的抬手拭去她眼角的泪水，柔声道：“哭够了？”
柳羡仙眼底的柔情浓到化不开，紧紧抿着嘴唇，双手突然从白梦的腰上松开，然后抬起搂住白梦的脖子。
“我喜欢你！”
然后在白梦惊愣住的瞬间，踮起脚尖，闭眼，唇碰上唇。
白梦瞪大眼睛，仿佛是傻了一般，完全忘记了拒绝，任柳羡仙予取予求。
为...为什么！？
我为什么动不了！
她...她对我做了什么？
不只是动不了，脑海中被剥离的记忆沸腾了！
萌的记忆和嬴羽的记忆联合在一起，正在一同镇压姚君的记忆。
除了剥离出去的记忆，在白梦的体内，混沌的情感和情绪也沸腾了。
对陈兮的爱意，遭受到了无情的打击和镇压。
白梦整个人都混乱了，脚步不稳的向后连退了好几步，撞到备菜台才停下来。
柳羡仙感受到了，她不知白梦为何突然之间乱成这个样子。
她惊慌的搂住白梦的腰，想要稳住他。
但白梦的力量如何是她能对抗的，被倒退的白梦带着向前倒去。
下一刻，一只强有力的胳膊把她捞起来，然后带进一个充满阳光气息的怀抱。
是他！
柳羡仙抬头，想要翘起的嘴角再次被惊慌代替。
白梦此时整个人都有些扭曲了，眼底充血，一个血红色瞳孔出现，好似重瞳。
“我...不太舒服，要歇会。”
说完，白梦轻轻的推开柳羡仙，然后头也不回的跑出厨房。
是他！
真的是他！
血色的第二个瞳孔，就是姚君的标志性特征，除了他世上再无他人！
虽然像在古代时一样，还是柳羡仙最先发现了白梦的身份，就像是发现姚君就是白梦一样。
但柳羡仙心里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因为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明明白梦对她不是没有一点感觉，但是每一次二人有亲密接触的时候，他的情绪都会像火山一样爆发，混乱成一团。
然而哪怕是在混乱的时候，他也不会伤害自己，还会下意识的保护自己。
最后推开她的那一下，更是轻的，只要柳羡仙稍微用点力，都推不动的地步。
是她不想他难受，最终才放开了手。
柳羡仙面容渐渐严肃了起来，之前她觉得白梦只是还不明白自己的感情，但现在她不这么想了。
“像是有某种东西在针对我，或者是在针对他。”
“不，也许只是针对他对我的喜欢！”
这一天二人接触的并不少，白梦大多数时候都很正常，唯有的两次都是二人单独相处的时候。
中午那次情况较轻，应该是没什么实质性的接触。
这次连血红瞳孔都出来了，应该是跟我吻他有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羡仙脸色阴沉的要滴下水来，指甲都扣进了掌心的肉里。
眼底的疯狂如同化作实质！
无论是什么，都不能阻挡我们在一起！
就在这时，一双大长腿迈着猫步缓缓走进厨房。
来人看着柳羡仙心中一惊，但她还是强装镇定的笑道：“姐姐，做好吃的，怎么不喊我呢？”
柳羡仙慢慢恢复了平静，斜眼看了一眼柳如仙，留下一句端菜，就转身去盛饭去了。
柳如仙望着姐姐的背影，手心里都是汗水。
姐姐刚才犯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