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
萧生表情一滞，心虚的笑笑，“好像也不是很行啊！”
“呵呵！”
楚昭南本想说。“不是好像，是一定不行。”
话到嘴边还是决定给这家伙留点面子，周围军士也因为二人刚才的动静走了过来。
“大人，可是还有什么疏漏之处？”王召佩刀染血，抱拳问道。
副将带着几个军士也好奇的看着萧生。
“有漏网之鱼跑了，想来应该是匪首。”楚昭南望向山坳那边沉声道。
“啊？”
众人一愣，王召紧张道，“那咱们还不赶快追，要是让匪首跑了说不定还会和卷土重来的。”
“甚至有可能报复摇光的百姓。”
“他们这种贼人睚眦必报，决不能放虎归山啊！”这两年他们剿灭的山贼没有一百也有四五十。
即便这点人数，都还有幸存的山贼伺机报复，甚至有差役被暗杀的记录。
几十人的山贼都这样了，更别提这种上百人的大型团伙。
副将也是面色一紧，比起王召等人的担忧他更担心匪徒的报复波及到地里的重宝。
尤其是这伙人处处透着不同寻常的味道，万一波及到地里的国之重器，他可就难辞其咎了。
“少将军，请容属下带人去追，绝不能让贼人跑了。”副将上前一步沉声道。
“大人，属下也愿意带人前往。”王召同样上前一步。
周围的军士、差役虽然不言语，可眼神中的坚定却透露出他们也是和王召两人想法一致。
如此下属让楚昭南和萧生甚为满意，两者对视一眼掩饰不住的自豪。
好像再说，“看，这就是我们的部下，够优秀吧！”
二人眼神戏看得副将着急不已，王召也是急的跺脚，在耽搁下去……敌人可就跑没影了。
好在楚昭南看出他们的紧张，摆摆手示意他们放松，看向山坳那边语气悠悠道。
“别紧张，有人比我先一步预料到了匪首会逃、逃向哪里！”
“此时的匪首一众应该十分绝望吧！”
“啊？有人去了？”众下属一愣。
所有人短暂的惊讶后脑子立马出现一个手持华丽长剑、浑身浴血站在火焰里，周遭满是残肢断臂、一副地狱景象的场面。
而面容冷峻的男子就站在中央，说不出的冷傲、强大……
副将疑惑道，“大人的意思是，冷公子已经追上去了？”
没等楚昭南说话，王召身子一松唏嘘道，“追？”
他看向山坳的方向露出和楚昭南一般神情。“若是冷公子的话……只怕在战斗开始之前就已经堵住了匪徒们的后路。”
“他早就料到了战局如何，料到了会有漏网之鱼、也料到了他们的逃生路线……”
“或许在他眼里……这些贼人从一开始就已经是死人了。”
“不是死在咱们手里，就是死在他手上。”
说到这，王召忽然觉得身子有些冷，语气悠悠道，“遇到他……到底是何等的绝望啊！”
不仅是他，所有人都不自觉后背一凉，即便不是敌人，他们依旧为冷墨言这种人物感到惊悚。
相对的，他们忽然觉得逃出去的匪首有些可怜，在即将逃出生天的时候却遇上如此人物。
大喜过后的大悲，到底是何等绝望啊！
“或许，还不如死在这里呢！”一众下属脑中忽然闪过这个念头，震惊之余便只剩下沉默。
“呵！那位出手……还真没咱们什么事。”王召苦笑道。
“只是……不知为何，王某还是有些心悸！”
“……”其余人沉默着点点头。
见气氛不对，楚昭南皱眉沉声道，“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冷兄可是我们这边的人物，你们这种想法合适吗？”
“有这样的朋友不比面对这样的敌人更好吗？”
“说的什么话！”
萧生也严肃道，“没错，要不是冷兄出手、你们中多少会死在这场战役里还不好说呢！”
“换言之……他可是救了你们不少人的命呢！”
“我萧生手下也不需要忘恩负义之辈。”
二人立场一致，察觉气氛不对赶紧纠正道。
“大人误会了！”王召和副将对视一眼苦笑道，“我们不是那个意思。”
“冷公子多智近妖，属下是被其深深震撼了而已。”
“并没有别的意思。”
瞅着他们的表情不似作假，萧生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那样最好，冷兄文武双全乃是天下少有的人物。”
“今日之事……我不希望再次发生，明白吗？”
“属下知罪。”一众下属沉声回答。
就连差役们也是如此，对救命恩人产生畏惧情绪，的确不妥。
这时候萧生才满意的点点头，不怪部下会产生畏惧心理，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会这样。
“多智近妖！这个【妖】可不是一个好的形容啊！”楚昭南呢喃道。
若不是他们已经了解冷墨言是什么样的人，这会估计也不会比部下们好多少。
但是……这不应该，那个男人不应该面对这些的，用他当初的话来说——这不关他的事啊！
现在呢！
楚昭南看着惨叫声不断的山坳，脸色复杂道，“你们畏惧我明白……可是谁又能理解他呢？”
“几个月前，他连杀鸡都不肯亲自动手，即便是该死的野人他也没下杀手。”
“他说自己生性冷漠、可还是一次次出手、他本可以袖手旁观的，要是他真如自己说的那样……冷漠的话。”
“你们想过没有？”
“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就双手沾满鲜血！”
“是他想的吗？他愿意这样吗？”
如果说萧生的话是骂醒众人，那么楚昭南的话便是直击心灵，说得一众部下面色惭愧。
他们这段时间都与那男子接触过，即便没有楚昭南两人了解的那么深。
但他为人怎样，大伙却看得真切。
正因为如此，听见楚昭南直击人心的话之后，众人才惊觉……那令人畏惧的男子，其实只是个渴望宁静生活的青年罢了。
他喜欢在树屋上睡觉、喜欢在秋千上发呆、喜欢在草地上躺着晒太阳……
小丫头喜欢粘着他撒娇、洛倾城喜欢他给自己推秋千、穆青竹喜欢听他抄诗词……
偶尔心情不错，换防的军士或差役从树下走过的时候，还会得到一份从树屋上扔下来的新奇小礼物。
河边小筑四周，尽是祥和。
全因为他在此，这里才是如今的模样。
众人低头不语，在楚昭南的提醒下试着站在冷墨言的角度去看，才发现比起自己等人。
最难的人应该是他才对。
“是啊！这样的一个人……不该如此的啊！”
“我们更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