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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全局促地看一眼景昭辰,带着点探究和谨慎。

柳岁看着一筐子螃蟹,想着前世的香辣蟹,馋得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但说无妨,都是自己人。”

景昭辰面色淡淡,心里却因为她这一句自己人乐开了花。

现在是自己人,将来就会是一家人!

王全又看看正在收拾碗碟的两个丫鬟,迟迟没开口。

柳岁心道这王全还真不错,有足够的警惕心,都不用提醒。

柳恒牵着柳安也想离开,却被柳岁拦下。

“恒儿你如今也大了,有些事多听听没坏处,若是能提出些自己的见解就更好。”

柳恒顿时笑弯了眼,“好。”

王全见屋中除了景昭辰外,全是柳家人了,这才开口。

“宁安又要来流放的人了,押送的官差是从前的兄弟。”

他停了停,看众人的表情真的是完全不知情,心中诧异。

照理说这样的事他都知道了,身为摄政王的景昭辰肯定会更早得到消息才对。

“你消息倒比本王灵通,这回流放来的是何人?”

王全见柳岁完全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咽了咽口水,屁股只敢挨着椅子边沿。

“是兵部侍郎宁怀生,举家流放,可他家大公子.....死在了刑部的牢中。”

景昭辰眉头渐渐拢紧,一下下摩挲着扳指。

他不过离京数日,皇兄就如此沉不住气,开始着手清理太子堂羽了?

可,兵部侍郎是他的人!

明面上站队太子,实则从先皇驾崩时他就投在自己麾下,他经常出京办差,朝堂一应事务都由宁怀生暗中主理。

“户部尚书宋宁堂也被牵连,说是从府中搜出了通敌书信,具体的还不清楚,但他们一家却是被流放岭南。”

“是怕他们在路上互相攀咬出真相吗?”

柳恒见大家都不说话,吓得赶忙捂住嘴。

柳岁笑,摸了摸他的脑袋。

“恒儿原是这么想的?那你能同长姐再具体说说吗?”

柳恒握了握小拳头,鼓足勇气开口。

“兵部和户部本就毫无干系,平时也不可能有什么大的冲突,再者,能坐上尚书的位置的人,怎么会笨地将书信留在最显眼的地方......”

他突然噤声,小脸上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柳岁不禁感慨柳恒的聪慧敏锐,再看他的表情,应该终于是联想到柳家被栽赃的事上了。

“对啊,确实匪夷所思,可为什么偏偏那么巧,书信摆在那,就像生怕别人发现不了似的。”

“江临,你去查查。”

“是。”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窗边闪过一道黑影,很快消失。

景昭辰除了一开始问了几句,就一直沉默着听他们说话。

都说树大好乘凉,可树大也招风,户部尚书被流放他倒一点不吃惊,毕竟这几年,他安插了不少人在各个城镇任职,只为了让太子多了解各地的秘闻,顺便私吞税收!

太子本身不缺银钱,可他大量敛财,这事就很有意思了,除了招兵买马,景昭辰都不做多想!

“王全,告诉他们一声,既然要搜就搜干净些!”

王全滞了滞,马上明白过来景昭辰话中的意思。

即便他们被流放,明面上被抄家了,可俗话说烂船还有三千钉,女眷随便藏一点,也足够他们在岭南吃喝不愁。

“王爷的意思下官明白了,这就去传信。”

景昭辰挥挥手,旋即又叫住他。

“这信让本王的暗卫送出去,不能你出面。”

王全感激地行礼,“下官多谢王爷!”

他心中跟明镜似的,摄政王这是觉得他对柳岁暂时还有用处的份上,才护着他。

他自己几斤几两还是惦得很清楚的,换做平常,摄政王压根连看他一眼的功夫都没有。

千头万绪,一时也理不清,大家很快岔开话题说起别的。

景昭辰依旧是最安静的那个,一如从前。

他看着他们凑在一起说说笑笑,对这样染了烟火气的家常十分喜欢。

抬头,对上柳岁带着狡黠的眼神,跟着笑了。

“瞧你这神色,兵部侍郎是你的人?”

柳岁观察他的神色,毕竟这算是极隐秘的事,她也只是猜测。

景昭辰几乎不假思索地承认了,“是,所以本王想不明白,他竟一点风声也没传来。”

老镇国公有些吃惊他的坦白,他知道景昭辰心机颇深,表面看起来不插手朝堂的事,实则那些官员的一举一动都尽在他掌握中。

“有没有可能事发突然,他怕牵连到你才不敢传信?”

景昭辰摇头,“他与本王有独特的联系方式,身边也有本王派的暗卫。”

话至此,屋里再一次安静下来。

景昭辰的暗卫不是被控制了,就是已经身亡。

这兵部侍郎对景昭辰是否还忠诚,就有待深思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果他真的背叛了,雁过总会留痕,一定能查到蛛丝马迹,现在多思无益。”

柳岁说话时脸颊上的梨涡若隐若现,右边的比左边深一些,看起来俏皮可爱。

景昭辰喉头滚了滚,忍住想要亲她一口的冲动。

如果他真当着老镇国公的面这么做了,这腿肯定是保不住了!

“饭一口一口吃,事一件一件做,急不得,你应该会在宁安留一段日子吧?毕竟私盐的事影响不小。”

景昭辰似笑非笑睨她一眼,满脸都写着你是不是巴不得本王一辈子留在这的表情。

柳岁白他一眼,“王爷你想多了!”

这男人的脑回路与常人真的不一样!

景昭辰,“.......”

被她看穿了心思,略有些窘迫。

他们还真是天生的一对,有些话不必明说,尽在不言中!

老镇国公看他们眉来眼去的模样,气的猛拍了拍矮几。

他们倒是没事,倒把正在想事的柳平吓的一个激灵。

“您轻点拍啊,这可是黄梨木的,岁岁好不容易才拿到手的。”

景昭辰笑一声,促狭的看一眼柳岁。

柳岁毫不心虚的回看回去,还挑衅地冲他挑挑眉。

“阿昭,你有没有觉得这矮几眼熟?”

“这是本王府上的?这么重你到底怎么偷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