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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岁往景昭辰身边爬了爬,双手沾满泥泞。

她攥着景昭辰的衣摆,“爷,您放过我吧!”

景昭辰气笑了,“松开!”

柳岁摇头,眼泪飞溅。

“爷,您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貌似潘安,面如冠玉,将来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求您放过我,我柳岁来世当牛做马也定不忘今日大恩!”

景昭辰冷冷看着她,沉重的压迫感让众人大气也不敢喘。

他蹲下,捏着柳岁的下巴,清洌的声音中夹着怒气。

“你演够没?本王可没空和你闹。”

她朝着景昭辰飞快地眨眨眼,握着他的衣摆,擦完眼泪又顺便撸了把鼻涕。

“多谢爷。”她抽抽噎噎站起来,朝着景昭辰行了个礼。

景昭辰看着锦袍上的脏污,握了握拳。

柳岁挑眉,让你丫没事找事,恶心不死你!

景昭辰冷锐的目光定格在她脸上,依旧是丑得惊心动魄!

柳岁看着他冷峻的脸,想到昨夜的事,眼睛慢慢下滑。

哇,要是再摸一把,死而无憾了!

景昭辰注意到她不怀好意的目光,一双好看的凤眼黑沉沉的,仿佛下一秒就能将她吞食入腹。

“别这样盯着本王,否则本王挖了你的眼睛!”

柳岁哀怨地看他一眼,“挺好看的一个人,可惜长了张嘴!”

.......

江玉觉得他得让爷重新派个任务,真不能再寸步不离跟在爷身边了,否则憋笑也能憋爆炸。

景昭辰指着她,嘴角噙起冷笑。

“你好得很!本王记住你了!”

柳岁懒洋洋地打量他一眼,“爷脑子不好?咱们都见过几回了,今日才记住我啊!”

她扯过一旁的竹筐往肩上一扛,满脸笑意瞬间消失了个干净。

“爷,您还是去歇着,这里脏,我还得赚今日饭钱,就不陪您玩了!”

呵,女人,这翻脸速度真是比翻书还快!

她自导自演了半天,转脸成陪他玩了!

柳岁依旧是第一个完成任务的,回家的路上顺便买了些刚出锅的热包子。

吃过二叔煮的饭,更加坚定了她要寻个煮饭丫鬟的念头!

可宁安人生地不熟,一时半会真不好找个放心的。

她虽擅长做饭,可每天放工已近日落,总不好叫祖母他们一直饿着肚子。

祖母在京城养尊处优生活了大半辈子,一朝落难,竟也从未报怨过一回。

其实,除了原主那缺心眼的娘,剩下的都随遇而安,虽不至吃糠咽菜,可到底比不得从前锦衣玉食了,她心中对柳家的敬佩更多了几分。

思量间,发现有人不远不近跟在身后,柳岁像没事人一样,拐了个弯买了包酸果子。

二婶张氏害喜害得厉害,就喜欢吃这口。

迈进院子,二叔还没回来,老镇国公蹲在灶台边捣鼓,厨房浓烟滚滚,呛得他不停咳嗽。

“祖父您这是。。。。?”

柳老夫人站在门边,拄着拐杖开怀大笑。

“你祖父不想你太辛苦,非要亲自煮饭,饭没见着,厨房快要被烧了!”

老镇国公一张脸被烟熏得乌漆嘛黑,一咳嗽还能喷出口烟。

“咳咳,别小瞧祖父,从前上战场,那也是能烧的火煮的饭的!咳咳。。。。。肯定是今日这柴火太过潮湿。”

张氏掩面偷笑,倚在门边,觉得这寻常又平凡的日子竟是比从前温暖许多。

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

这才更像家!

柳岁拿着温热的帕子一边替祖父擦脸,一边顺着他的后背,笑声清凌凌的。

“祖父说的是,今日这柴火是潮了些,我买了包子,一会打个汤,咱们凑合吃一顿。”

灶台里塞满了柴火,一点空隙也没有的那种,难怪这么大的黑烟,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家被烧了。

柳岁将柴火掏出来些,用烧着的干草点燃灶台,架上铁锅,舀了一小勺掌柜送的猪油。

葱花、姜片爆出香味,再仔细捞出来,加水,水开加入蛋液和一小把干菜叶子。

见四下无人,她从灶台边的柴堆里取出个小纸包,里面是细白的盐,洒一些在锅里,又赶紧放回原位。

粗盐炼细盐的法子很简单,但历朝历代,盐类的把控都在朝廷手中,她不能在死亡的边缘来回蹦跶,只能趁着夜深人静,偷偷炼制一些供自家食用!

张氏咬一口包子,喝一小口汤,勺子碰到什么,舀起来,竟然是一只完整的荷包蛋。

“岁岁,这。。。。”

柳岁笑眯眯的,“二婶您如今可是双身子,营养必须跟上,快吃,莫声张。”

柳老夫人点头赞同,“岁丫头说得对,你快吃,别叫旁人瞧了去。”

然后,她和老镇国公碗中也有颗荷包蛋。

只有柳岁头也不抬喝着普通的蛋花汤,“我年纪小,身强力壮,用不着补。”

老镇国公蹙眉,“岁丫头,你才是这个家最该补营养的人!祖父这只给你。”

她抱着碗躲开,“祖父趁热吃,我身子好着呢。”

“岁岁,二婶虽然很多事都不懂,但从前也是尝过粗盐的,味道又苦又涩,根本难以下咽。。。。。”

柳岁抬头,凝视着张氏,“二婶,有些事心知肚明,不好说出来的。”

她指了指外面,天已经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隔墙有耳,上一回在路上他们没能得手,我觉得此事应该没完,他们那样的人不达目的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张氏将最后一口汤咽到肚子里,点点头。

“是二婶不谨慎多嘴了,反正这家中就属你鬼点子最多。”

柳平掀开棉帘走进来,使劲拍了拍袄子上落的雪花,又冲着双手哈了几口热气。

“雪下得更大了,他们说如果明日还停不了,就该封路了,到时什么也运不进来,城中人也出不去。”

柳岁蹙眉,要是大雪封路,那查看金矿的官差岂不也进不来了,那这事就要耽搁到明年开春。

夜长梦多,真到那时黄花菜都凉了!

“祖父,您觉得是谁非要柳家人的性命?如今也流放了,我们活着能妨碍他们什么?”

老镇国公不语,把朝中的重臣逐一在心中罗列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