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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小斐一手串串一手啤酒,愣是吃出了豪气干云的感觉。

盛繁见他眼睛一眯,嘴巴一啧,发出一声难以描述的叹息,忍不住吐槽,“差不多得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那么能,喝白酒呢。”

顾小斐摇摇头,快活似神仙,“你不懂,要的就是这种feel!”

“……平常宴会上也不见你这样喝香槟。”

“嗐!必要时刻还是要装一下的,我要在宴会上这么喝,不得当场被赵女士拖出去竹笋炒肉?我又不傻!”

苏浅浅、岑希:……那可真是没想到呢。

盛繁见他一口烤肉一口酒,吃得真他妈飘飘欲仙,也不由得意动,下意识矜贵万千地打了个手势。

一阵寒风卷着地上的一次性纸杯掠过……

并没有服务生出现在一旁,并询问,“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

对上五人难以言喻的目光,盛繁抬起的手一僵,尴尬放下,灰溜溜地起身到冰柜前拿了一罐啤酒。

“噗!”

“……敢笑出来我就走。”

好不容易憋回笑意,顾小斐咳了两声,又撸了口串,转移话题,“话说,所以你为啥大晚上溜达到那儿去了?那犄角旮旯的,可不是兜风的好地方。”

“就是兜风路上看到了一团黑乎乎的东西,瞧着很奇怪,不知不觉就跟到了那儿。”盛繁扒开口罩中间一条设计奇特的缝,啤酒抵着那道缝隙灌了几大口,冰凉的液体进入胃袋,不禁打了个颤。

其余几人看得一愣。

苏浅浅无语,“少爷您这么吃东西不难受吗?看您第一天那鼻孔朝天的气势,也不像个见光死啊。”

“哼,要你管!”一块牛肉探进缝隙,又消失不见。

顾小斐好奇,“所以那东西是啥呀?这是有多奇怪,能让你追到那去?”

“不知道,没追上。”

“没追上?!”几人讶异,“你的迈x赫还真就只是辆手电筒呢!”

“滚!”他皱眉回忆片刻,至今还是觉得诡异,“那东西是真的很奇怪,行动迅速,看大小像是猫狗,又好像不是……”

顾小斐听得一头雾水,“什么像又不像的?”

“就是……”盛繁努力想着措辞,“看上去像是在地上爬的,但又只有四条腿,看形状又像节肢动物。”

苏浅浅试图想象,“四条腿的蜘蛛?”

盛繁:“差不多是这种感觉……”

顾小斐捏着烤串大惊失色,“猫一样大的四条腿的蜘蛛?!!”

岑希觉得自己的精神被污染了,手里的烤五花都不香了……

“我天!它不会一边倒吗?”顾小斐再次鄙视,“这你的迈x赫都追不上。”

盛繁的额角再次青筋直冒,“给我离我的爱车远点儿,别来沾边……你的脑沟是怎么长的,人家是一边两条腿!”

“哇——”

张小巴咽下一口烤肠,面无表情开口,“重点难道不是在猫一样大的节肢动物吗。”

岑希打了个寒颤,总觉得背后发凉发痒。

苏浅浅和顾小斐倒吸一口气,不约而同发自内心地佩服,“这你都敢追……respect!兄弟!”

“……”盛繁余光注意着沈萧然,隐隐骄傲,“还有更诡异的……这东西一团黑,在我的探照灯下都看不清模样,简直就像将所有光都隔绝在外,反射不了任何光线。”

“我也不是追不上它,是跟到你们那时,那东西突然就消失不见了。”

张小巴越听越不对劲,颊边的小肥肉越动越慢,最后捏着一根串串顿住了。

沈萧然想起那天在筒子楼里见到的乌漆嘛黑的“猴子”,这么看来,小崽子被吓出了应激反应似乎也不是什么巧合……

他不动声色看了少年一眼,眼底隐含忧色。

后来顾小斐他们聊了什么,张小巴就没再注意了,只顾着严肃地向周卫发消息,间或拿起桌上的杯子解解腻。

甜滋滋的香香的,还挺好喝。忍不住喝了一口又一口。

中途沈萧然接了个电话暂时离席,好像是李老爷子打来的,大约是为了李铭的事情。

突然听到对面传来一声磕磕绊绊的大舌头,“张小巴!你、给我起来!”

他疑惑抬头。发现一桌的烧烤似经历了一番风卷残云,几个喝空的啤酒罐横七竖八。

盛繁“武装”严实,看不见一点儿脸色,但人坐得东摇西晃,一看就醉得不轻,一只手倒是坚定地指着他的方向,“那是、我的位置!”

他拍拍自己的小矮凳,“你、坐这里!我要坐、沈萧然旁边!”

张小巴缓缓放下手机,摇摇头,“不好。这是我的位置。”

盛繁眉头一竖,虽然没人看得到,“你竟然敢、拒绝我,我就要坐、那!”

少年却不动如山,执拗道,“这是我的位置。”

盛繁:“我的!”

张小巴:“我的。”

“我的!!”

“我的。”

“我的!!!”

……

“啪!”

“砰!”

苏浅浅忍无可忍一巴掌拍到某个醉汉头上,“你什么身份你就跟人抢位置,小巴答应学神都不答应!这么废就别喝酒啊喂!”

盛繁一头磕在小矮桌上,委委屈屈,安静了。

张小巴看着黯然神伤的盛少,好奇问道,“你为什么仰慕沈萧然?”

“谁说我仰慕沈萧然!”醉汉一个诈尸,乍然一抬头,又磕回了桌上,“我小学、就认识他了。”

苏浅浅:“哟,你们仨还是一个小学呢,说起来,鼎瑞好像是还有个小学部。”

盛繁醉醺醺道,“我听说、你们学校之前有个叫项瑶的……”

其余几人皆是一愣。

苏浅浅小心翼翼地看了岑希一眼,岑希对她弯了弯眼睛。

这个人已经对她构不成阴影了。

盛繁嗤笑一声,“你们是不是、觉得她特别过分……但她干的事……放在鼎瑞、那都不算事儿……”

“鼎瑞那种学校……阶层分明……上流社会啊……藏的泥淖污垢、其实比贫民窟什么的多多了……”

短短一番话,透露了无数属于那个世界的,光明正大又不为人知的黑暗。

苏浅浅想到李铭,想到他大概率也曾就读于鼎瑞,想到沈萧然陈述的一桩桩罪恶,觉得心底发寒。

张小巴认真听着。

盛繁:“但是沈萧然不一样!他不同于他们、也不同于我们……他明明、比谁都有权力命令、嘲笑、放纵、施舍……但他太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