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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浅浅炸了,差点儿就要对着项姚一顿暴力输出。

幸亏警察叔叔及时到了。

和警察一起赶到的还有庞应国、校长跟任和仁。

庞应国和任和仁一到现场,就注意到苏浅浅凌乱的着装和岑希红得跟兔子似的眼睛,连忙上前,语气担忧。

“你们没事吧?哪里不舒服告诉老师,老师带你们上医院去。”

岑希摇摇头。

只不过是刚刚哭得太狠了,眼睛一时半会儿消不下去,她没有比这一刻更好的时候了。

苏浅浅摸摸有些肿的后脑勺,想起昂贵的检查医药费就肉疼,大喇喇地摆摆手,“没事儿!”

张小巴看了她一眼,对两个老师道,“她脑袋被打了一棍子,刚晕过去了,最好送医院检查一下。”

庞应国和任和仁脸色一变,“你这孩子……这也叫没事儿?”

“额……”苏浅浅莫名心虚。不过班宝咋知道自己之前被打晕了?

苏浅浅只不解了半秒钟。

当务之急,还是先避免小钱钱长出翅膀。

“那个……其实我现在感觉……”

“让她们赔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相信待会儿她们的家属会很乐意赔偿。”张小巴不急不缓道。

如果他们不想自己的女儿罪加一等的话。

苏浅浅光速闭嘴。免费的医疗和钱傻子才不要,何况还能让那些人破破财。

爽!

“嘶……感觉有点儿晕啊……”

那边校长却是一到就剐了她们一眼,听林自成说了几句话,就赔着笑脸凑到两个警员跟前,抽出两根中华,一看就打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谢谢,我们不抽烟。”陈易手底下的两个警员手掌一竖,面不改色地严肃拒绝。

至于是真不抽还是假不抽就不知道了。

校长面色一僵,毕竟是老狐狸,下一刻就自然地收回香烟,“不抽烟好啊,你们身体健康才能在岗位上更好地发光发热嘛。”

他图穷匕见,“两位警官,今天是学生不懂事儿,胡乱报的警。学生之间的小矛盾,学校会按校规处置,哪儿用得着劳烦你们呐,您说是吧。”

两个警察在准备调查事宜,其中一位警员不带情绪地看了他一眼,“既然接到了报案,我们就得受理。一切等调查结果出来再说。”

另一位警员受不了了,状似客气道,“您要不先去旁边坐着?”

换句话说,你踏马别杵在这里碍事!

校长语塞,“好……”

虽然旁边一张凳子也没有。

狗腿如林自成这会儿也顾不得帮他搬凳子了,毕竟自己都顾不过来。

一群涉案的学生,年纪在十七、十八之间,鉴于还是高中生,不管成没成年,一律都通知了监护人和父母到场。

周围的学生都被赶回教室了,只剩作为报案人的张小巴、作为受害者的苏浅浅和岑希、项姚一群人和几个老师校长一同移步谈话室进行调查。

张小巴经过沈萧然身边时,两人对视了一眼。

沈萧然揉揉他的头,气定神闲,“去吧。相信你。”

“嗯。”张小巴点点头。

一切会如他们所愿。

施暴者会付出代价。

受害者会得到解脱。

……

“希希!”

岑建国和李素萍风尘仆仆赶到,甚至工作服都没来得及脱。

李素萍一手捧着岑希的脸,一手欲探探她有没有受伤的地方,却又怕弄疼她,顿在半空中不敢落下去。

他们说不出自己接到电话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只是这会儿看着女儿,想起电话里的内容,心疼得无以复加,恨那些伤害他们女儿的人,更恨自己一直没有发现。

李素萍忽然想起什么,快速卷起岑希的袖子。

冬季的衣物袖子厚实,她卷得艰难。

岑希却没像往常一样避开,静静地等待着。

当那些或深或浅、或新或旧的伤痕暴露在光天化日下之时,岑建国红了眼眶,李素萍抱着岑希泣不成声,连拥抱都不敢用力。

仅仅是手臂上就有这么多,那常年被遮盖的躯干上呢……

他们不敢想。

他们认不出那些伤痕是怎么来的,但他们知道,他们的希希当时一定很疼。

疼了无数次。

岑希回抱住李素萍,轻轻拍抚着她的后背,无声张口。

[妈妈。]

他们这么善良的希希……

他们这么懂事的希希……

他们的希希到底做错了什么?

这些人要对她付诸这么大的恶意……

岑建国血红着眼睛,冲向那群恶魔。

项姚一行人尖叫着连连往后倒退。

已经赶到的家长们纷纷护在自己的孩子面前。

张小巴比两名警察反应更迅速地拦住了他,“叔叔,冷静。”

两名警察也急忙制住这个受到刺激的父亲。

“放开我!我要让她们付出代价!”岑建国用力挣扎着,像一头失去理智发疯的牛。

“她们会付出代价的。”

“叔叔,别冲动,岑希现在需要你。”

似是听到最后一句话,岑建国慢慢卸了力道,缓缓蹲在地上捂住脸,扛住了一个家几十年的肩膀微微颤抖。

“我们的希希到底做错了什么……”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啊……”

历尽风霜,不轻易哭的中年男人的一句句质问让人心酸。

苏浅浅擦了下眼睛。

一个穿着讲究,衣料平整的男人走到他们跟前,推了推眼镜,不着痕迹瞥了眼李素萍和岑建国身上污迹四布的旧工服,语气不疾不徐。

“岑先生,这件事是我们项姚做得不对。小孩子不懂事,我们这边愿意进行赔偿,您开个价,只要不过分,我们都愿意承担。”

内容是有诚意的,表情是斯文有礼的,只是隐隐居高临下的姿态,透露出一丝游刃有余的傲慢。

不愧是父女。

张小巴默默想着。

岑建国闻言缓缓站起,干多了体力活的男人比对面那个戴眼镜的结实几倍,他俯视着对面的男人,“你是想要和解?”

眼镜男微微皱眉,稍稍后退,保持与他的平视,“是这个意思。”

李素萍停止了哭声,扶着岑希站到丈夫身边,夫妻俩异口同声,“我们不接受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