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跟随侍女上了遥山，这一次，他们没有去到湖边亭，而是去到山中的一片竹海。
秦牧踏入竹海之中，隐隐听到有袅袅琴声回荡。
琴声幽幽，带有一股道不明的意味，直通人心。
琴声又很快消散，林中恢复寂静，让人莫名怅然若失。
很快，秦牧就见到一袭白衣的遥山神女坐于林间空地，面前的案台上还放置着一张古琴。
秦牧轻步走近，拱手行礼道：“见过神女，神女好雅兴。”
遥山神女默不作声，静坐在那里。
秦牧心思电转，这都同意他上山了，都不带搭话的，是要让他唱独角戏吗？
秦牧笑呵呵拿出一张蒲团，席地坐在神女面前。
“我略懂音律，能为神女奏一曲吗？”秦牧说道。
见神女不应答，秦牧自顾自贴近案台，将古琴转了个方向。
古琴有灵，直接又把自个儿给转了回去，一副不想让秦牧触碰的样子。
秦牧眼睛眯了眯，低声道：“我要弹的曲子，是世间未有的神曲，你不想演奏么？”
古琴微微颤动，似乎并不相信秦牧的话。
见此，秦牧直接催动体内神力，把古琴给当场镇压，硬生生转到自己面前。
他还下意识地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神女，见对方没有什么反应，才略微放松。
该说不说，秦牧感觉这位遥山神女的脾气，比神司一些大人物好太多了。
换作那些大人物，秦牧根本没有这个胆子这么做。
要是敢这么放肆，指不定他已经被一巴掌扇得半死。
秦牧强行压制古琴，然后拨动琴弦，琴声驳杂，显得十分刺耳。
倒不是古琴在跟他作对，而是秦牧真的只是略懂。
他以前在神司学习过六艺，但不怎么精通。
好一会儿，秦牧才适应这张古琴，找到了状态。
“啊哈哈，刚才有些生疏……”秦牧干笑一声，掩饰心中的尴尬。
然后秦牧神色收敛，修长的手指拨弄琴弦，悠扬的琴声传荡开去。
琴声悠悠，独特的旋律之中带着一丝凄美。
似乎感受到此曲的不凡，古琴配合着秦牧的弹奏，一股灵韵飘散，整片竹海沉寂在优美的琴音之中。
一曲作罢，连秦牧自己都心神惆怅，一时不能自拔。
好一会儿，秦牧才从那股情绪中脱离出来。
“这是什么曲子？”神女唇齿微启。
秦牧眨了眨眼，说道：“神话。”
秦牧还以为遥山神女一心修道，不喜它物，看来是喜欢这一类闲情逸致之事。
遥山神女幽幽道：“你会的很多。”
“哈哈，有吗？我觉得我没什么本事。”秦牧笑哈哈道。
“天底下，真有生而知之者？”神女问道。
秦牧表情没有变化，他明白过来，看来他在神女面前表现得太过不寻常，让神女对他有所怀疑。
毕竟他展示出来的很多本事，可不是一个正常的神司卫能做到的。
秦牧笑眯眯道：“神女这是对我的夸赞吗？这种评价，我可受不起。”
“你是谁？”神女又问道。
见这番话糊弄不过去，秦牧说道：“我说我是转世仙人，神女相信吗？”
神女沉默几息，开口道：“我相信。”
“呃……”秦牧不禁有些好奇，“这天底下，真有转世仙人？”
说来，这个世界很不凡，但秦牧还从未听说真有仙人转世重修。
这个世界的强者修行到了一定地步，自会脱胎换骨，根本没有转世重修的需要。
而且转世这种事情，是很危险的，修为不存，被仇家用道术追本溯源的话，直接能找到本体将之扼杀。
神女淡淡道：“你不像这个世界的人。”
秦牧神色不变，笑呵呵道：“我要另有身份，还能安稳在这里做司卫？神女，这个世界变化很大了，你怎知外面是什么样子，还有没有像我这样的人？”
其实秦牧敢在遥山神女面前显示自己的一些不同寻常，就是因为有大秦神司在后面撑腰。
连神司都没有怀疑他，你一个神女有必要怀疑我的来历？
遥山神女默不作声，但秦牧从她的眼神之中，能看出来对方不信他的这番说辞。
秦牧眼睛微眯，低声道：“其实我真有其它来历，神女若是想知晓我的事情，等加入了神庭，我就告诉你。”
好一会儿，遥山神女吐出两个字：“幼稚！”
秦牧明白神女说是他的想法幼稚。
秦牧笑了笑，说道：“罢了，这事暂且不提，我来此，还有一件事想问神女……楚国国灭之后，应该有复国势力来找过你，你与他们可有什么联系？”
秦牧很坚信有旧楚势力来找过遥山神女，毕竟这一位，是实打实的楚国王族一脉。
那些势力想要复国，肯定会找上遥山神女。
至于神女和他们有没有什么勾结，秦牧就不知晓了。
所以，秦牧直接上门询问。
“没有。”遥山神女淡淡道。
“没有么……”秦牧眼睛眯了眯，“不过神女似乎并没有否认那些势力的存在啊。”
秦牧心中有些好奇，神女既然没有复国的念头，那几百年前的事情，应该也放下了吧？
只是这种事情，秦牧真不好直接问。
遥山神女开口道：“我不会参与你们任何一方的争斗，我当你是个小孩子，可以任性一些，但以后不要再拿这些事烦我。”
秦牧嘴角扯了扯，眼中闪过一丝不自然。
“本司卫已经很成熟了。”秦牧感觉又被伤到。
“是么。”遥山神女神色淡然，不置可否。
秦牧一时无言，莫名有点被打击到。
他想了想，脸上恢复神采，将几张叠好的白纸拿了出来。
“山中修行苦闷，特意为神女写了些东西，等神女有空，可以慢慢看。”秦牧笑眯眯道。
他这一次带来的，可不是什么诗词歌赋，而是一些带有趣味性、却又很有难度的算术题。
秦牧要让这位神女好好感受一下数学的魅力。
等对方想破脑袋也想不出答案的时候，说不定就会请教于他。
要在自己擅长的领域，战胜这位神女才行呐……秦牧心道。
就在这时，侍女近前，“主人，云梦泽神前来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