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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蕴行在沈宅道上,一步一处水印,她从头到脚湿漉漉,水渍顺着她垂在额前的发丝低落。

衣衫紧贴着身体,更显得她腰身纤细,衣衫上沾染了飞溅的血,和水融在一起,成了泼墨画。

她那双眼神平静如水,望着站在檐下避光处的沈启源,将手中拎着的东西提起给他看。

“沈兄,这次诚意足够了吗?”

沈启源看她手中拎着的发丝下,那张发白没有血色的脸,确实是慕云卿的没错。

他感到有些诧异的同时,对时蕴更多了几分兴致。

“没看见阿蕴身上湿了吗?蠢奴才,还愣着做什么?去备汤浴,请阿蕴沐浴更衣。”

时蕴道:“多谢。”

沈启源笑道:“真是客气了,以后咱们就是亲兄弟。至于这脑袋……”

时蕴道:“沈兄要确定的话,可以现在确定,但尸身我不能给你,我已经愧对他,想将他尸身送回去,也算让自己良心能安几分。”

沈启源并没有上前端着尸首端详的癖好,加上他也知道,时蕴到底是第一次松手,良心不安也实属正常。

既然人死了,之后如何处置,意义也就不大了。

他轻笑道:“行,你自行安排。”

时蕴沐浴时,将整个人都没入了水中,憋了一会气,才重新冒出来,思绪清明了几分。

今日这事后,她就彻底坐实了在世人眼中佞臣的事实,再没有回头路了。

此事怕是外面早已风言风语传得到处都是,就是不知蔺奕湘会不会觉得自己杀了他中意的副官,来找自己算账。

看来以后出门得小心点了,以免走在路上被人刺死。

因着今日这件事,沈启源对待她的态度都热络了几分,将她奉为座上宾,宴请她在府上用膳。

担心她对此留下阴影,还一个劲的开导她,让她不必放在心上,只是杀个人而已。

若是不知道他本性如何,时蕴还真要以为他是什么温暖知心的兄长。

她越顺那装出一副第一次杀人的模样,像是惊弓之鸟般战战兢兢。

“沈兄,这件事你真的会帮我吗?蔺相要是知道了,肯定不会放过我的,我眼下能信得过的人只有你了。”

沈启源拍拍她肩膀,“你只管放心,有我在,他动不了你。眼下你是我的心腹,我又怎能看你深陷水火之中。”

时蕴这才安心了不少。

沈启源道:“不过你今日之举倒是叫我诧异,怎么会突然对他动手?”

时蕴有些懊悔:“我也不想如此,但他执意要带我回临阳书院,交给山长处置。我回去了,山长定然不会放过我。我还不想死,便只能将其反杀。”

“我知道原本应该将他尸体带来给你过目的,但带着具尸体到底不便,我怕被人发现我的踪迹,便只取了他首级带来,还望沈兄莫怪。”

沈启源道:“原来如此,看来你也算是迫不得已了,那你就更无需操心,莫非他想取你性命,你也不至于如此快就动手,你只是自保而已。”

——

诚如时蕴所想,这件事之后,时蕴走到哪都犹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她这几天直接告了假,并未出门。

蔺奕湘几次登门拜访,也被她的人拒之门外。

知音平日里是不问她在朝堂上的事情的,但这件事闹得这么大,她也有所耳闻。

她不信这是时蕴会做出来的事,见时蕴情绪不佳,也就没多问,只在旁看着她。

眼看天色将晚,知音才道:“你这都一天不吃不喝了,身体哪里受得住,你可别忘了,你现在还病着。到底先吃点东西,别光在那捏人皮面具了。”

时蕴因这一天没有喝水,声音有些沙哑道:“你不用管我,我现在还不饿。”

知音看着她这幅模样就来气,“早说了你不适合为官,你偏是不听,真不知你在执着什么,非要闹到如今这种人人喊打的地步,你才甘心吗?

你根本不是奸佞之辈,做什么非要去背负他们的不理解?将自己弄成这副模样?”

时蕴抬头看她,疑惑道:“你生哪门子的气?我如今也没怎样啊,这不是在捏面具呢?你过来瞧瞧,我这个面具捏得像不像。”

知音看她一副风轻云淡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但还是上前看了一眼她捏的面具,是慕云卿的模样。

她到底没忍住,说出了自己一直想问又没问出口的话,“你应该没杀他吧?”

时蕴对信任的人通常不会说谎,但基本也不会主动去说。

既然知音问了,她就如实答:“没杀,我将人藏起来了,他这阵子不便露面。”

知音:“头哪来的?”

时蕴沉默了一下,说道:“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在湖中发现的溺亡的人,我把他拖上了芦苇岸,给他做急救了,但他确实死透了。

……我想了很久,找不到更好的办法了,就将他头切了下来,为之覆上了慕云卿的人皮面具。”

沈启源不是傻子,如果不能在短时间做到以假乱真,他肯定会发现的。

时蕴并非什么大善人,她也杀生,但从不虐生,刻意去砍人头颅这种事,她也是第一次做。

即便对方早已是死人,依旧叫她觉得愧疚难安。

她说:“你帮我答应一下上游谁溺亡了,找到他们家,多给些钱财给他们。”

想到什么,她叮嘱道:“以什么名义都好,别以我的名义。怎么帮都好,也不必叫我知晓。”

知音道:“你不孬。放心,这件事我会给你办妥的,你也别想那么多,这几日好生休息,不必听外面的风言风语。”

她正离去,却在门外看见了一人,惊呼道:“陛下!”

贺岐再比嘘让她安静已经晚了。

时蕴听到知音的喊声,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抬眸看着门口许久,才见贺岐走进门内。

“您怎么来了?”时蕴问。

贺岐反问:“朕来不得?”

时蕴:“我没这么说。”

贺岐:“你就是这么做的。蔺奕湘来了几次,都被你挡回去了。若不是这些人是朕派给你的,你是不是也要将朕挡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