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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那晚自己只是摸了摸,他便精神抖擞,看来确实敏感旺盛,充实后宫不是坏事。

她道:“微臣以为,蔺相说的对,陛下确实该充盈后宫了。”

她深谙那些大臣想法,觉得这昏君没用,又没法将人拉下来,倒不如趁早培养下一代。

还能借机塞进族女,巩固地位。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带头提起的是蔺奕湘。

贺岐好半晌没说话,而后道,“也好,那这件事就交给你去操办,给我好好选。”

这事莫名其妙落到了时蕴头上。

她赶忙应下。

“至于蔺相,今年秋闱就交给你全权负责,要多上心啊。”贺岐望着蔺奕湘,语气平淡。

二人眼神碰撞,莫名有种难言之的情愫,纠缠着,不似眉目传情,也不似剑拔弩张。

蔺奕湘也恭敬应下。

下了早朝,时蕴想去找皇帝,问问他将此事交给自己是不是有什么指示。

结果连贺岐面都没见着,只高公公前来,“今儿个陛下瞧着不大高兴,不想见人,时大人不妨改日再来吧。”

时蕴一噎,又无可奈何,和高公公套近乎,“公公,您说陛下将选秀一事交给我,是有何指示啊?”

高公公骇了一跳,连忙道:“陛下的心思岂是杂家能揣摩的?杂家属实不清楚啊。”

时蕴无奈,想着只能等狗皇帝什么时候心情好些了再来求见。

“那我下次再来,公公帮我试探试探,有什么消息给我透个信。另外……”

时蕴左右见无人,凑上去低声道:“叫陛下注意节制,一次那么多女子,身子早晚得垮掉。”

她也就有篡位的心,没篡位的胆,能做到天下第一臣足以,往后为虎作伥还得仰仗贺岐宠幸,希望他能别夭寿。

高公公勾着腰,毕恭毕敬,“诶,杂家记住了。”

时蕴与之道别,转身就走了,步伐有些匆忙。

她想追上蔺奕湘,问问他今天怎么突然提这事。

明知提了陛下不高兴还提,她得了解缘由。

高公公目送她离开,擦了擦额头冷汗,回了御书房。

贺岐随意翻着折子,漫不经心问:“她说什么了?”

“时大人想问问陛下选秀之事有何指示。”

贺岐撩起眼皮,看了眼迟迟没下文的高公公,“还有呢?”

高公公右眼皮跳个不停,脑袋耷拉了下去,“还说,要陛下注意节制,纵欲伤身……”

“……”

贺岐气的牙痒痒,将手里折子丢到一边,暗骂了句,“榆木脑袋!”

*

时蕴紧赶慢赶,在将出午门时,瞧见了被同僚留下谈话的蔺奕湘,认真听着他们一言一语,神情专注。

她加快脚步上前,唤了声:“蔺相,借一步说话!”

蔺奕湘身形挺拔,在一众上了年纪的臣子中高出一截,显得独树一帜,又气质不凡,一袭紫袍矜贵清冷。

听到声音,他侧目朝着时蕴望了眼,默然看着她匆匆而来。

身边大臣知晓二人不对付,两个都不好得罪,向时蕴问好后就纷纷散去。

“蔺相,我……”

“我与你没什么好说的。”蔺奕湘语气平淡,淡然收回视线,转身上了挂着‘蔺’家旗帜的马车。

时蕴察觉出他不大高兴,但她向来是个没脸没皮、能屈能伸的,硬是拦停了即将离开的马车,也挤了进去。

“蔺相,好蔺相,我承认扣的三月月奉是我干的,大不了我赔给你,你别生气了。”

蔺奕湘手里端着一卷书,垂着眸子看书,那般恬静模样,倒是叫时蕴瞧着心动。

“蔺相,你给陛下提充盈后宫之事,是不是提前和陛下商议过?怎么打算的?要哪家姑娘?”

她见蔺奕湘无动于衷,凑近了些坐,掰着蔺奕湘的脸看向她。

天底下敢这么干的,也就她一人了。

蔺奕湘瞧着近在咫尺的容颜看了两眼,抿着唇移开了视线,拍开她的手,“你怎不去问陛下?”

“我问了,他不知道生哪门子气,见都不见我,我这不是摸不着头脑,才来问你的。”

时蕴好声好气道。

蔺奕湘翻了一页手里的书,眼眸中荡着微弱的幽光,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时蕴暗骂这人半天蹦不出个屁来,又不得不觍着脸笑道,“好蔺相,你就告诉我吧,到时候秋闱我也给你做帮衬如何?”

蔺奕湘侧目看她,“你是副官,协助我本就是你职责所在。”

时蕴被他噎了下,没话说。

蔺奕湘才大开慈悲道了句:“没和陛下商量,是我自行提的。”

时蕴顿了下,“可是他不是不喜欢别人提起这事吗?”

她话说出口就后悔了,贺岐确实不喜欢别人提起,可之前蔺奕湘没管过这事,唯独这次是他开得口。

贺岐明显有些不悦,但还是答应了,这说明什么?

时蕴后知后觉咂摸出味来,看向蔺奕湘的眼神也愈发古怪。

莫不是这二人心意相通,蔺奕湘本是提起此事乍贺岐,惹得贺岐不高兴,一气之下答应了,结果这一答应,又惹得蔺奕湘不高兴?

她被自己缜密的思维折服,上天入地没有比她更好使的脑瓜子了。

“之前不提,是因为知晓他尚未坐稳,群臣急着塞人是想借机控制陛下。但已经第五年了,陛下已经坐稳了皇位,也该充盈后宫、开枝散叶了。”

蔺奕湘说完,盯着时蕴,目光沉沉像是审视,薄唇轻启,“你难道不希望陛下充盈后宫吗?”

时蕴觉得蔺奕湘简直有病,她不过是想知晓个原委,才能对症下药,不然她这宠臣之位从何而来?

怎么就牵扯到她希不希望陛下充盈后宫?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吗?

但她眼珠一转,便明白了,觑了眼神色淡淡的蔺奕湘,心道:合着是他想试探皇上心意,没料到陛下真就答应了,自己因为这事不爽,将怒气撒在她身上。

这可真是无妄之灾。

她见问不出什么,意兴阑珊,说道:“罢了,罢了,你自己生闷气去吧,可别牵扯到我头上。”

她脚底抹油开溜了。

*

不得不说,选妃是个好差事。

至少时蕴是这么觉得的。

时隔五年,年轻陛下终于开窍,让想叫自家女子攀上龙床的心思死灰复燃,一个个铆足了劲。

前来时府的人要将门槛踏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