拇指大小的雨滴砸在玻璃上实在有些吓人，好似下一秒就能把车前窗直接砸碎一样。
雨刮器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可惜还是没有雨水快。
“雨很大，路上注意安全。”
手机里传出裴虞担忧的叮嘱。
洛栖应了一声，挂断通话。
车里完全和外面隔开，轻柔的音乐，淡淡的甜香味。
这是洛栖找了好久才找到的，唯一一种和裴虞身上的香味有两分相似的香薰。
洛栖余光瞥见路边坐着的某个半透明人影。
是个新鲜鬼。
洛栖停车后，打着伞下了车，站在沟边看了许久。
想了想还是拿出手机拍了照。
半小时后。
刑警队收到一封匿名邮件，他们顶着大雨出警，拉了警戒线，附近虽然没有多少人，但还是有人拍了视频上传，不过第二天也没有多少人知道，网上也没有热度很高的报道。
洛栖刷了一下视频就没再理会了。
官方压下这件事，才证明了事情的严重性。
看来昨天那个新鲜鬼不是普通的死亡。
裴虞快速扫了一眼手机上的陌生消息。
程家的一只巢走丢了。
随后警方发现了尸体……
尸体的异样绝对会被警方发现，运毒的事一旦被警方知晓，程家就会腹背受敌。
也挺好。
多了一份助力。
【盯着，不要出手。】
【是。】
程家被警方盯上后也没多大慌张，他们做的事情足够隐蔽，也处理得很干净，不会留下任何把柄，等警方调查后，他们自然会全身而退。
程家毫发无损在裴虞的意料之中。
关于“巢”的事情，他们一向谨慎，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让人抓住尾巴。
父亲失踪，母亲去世后，裴家破产了。
外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事实上，只是表面上的破产。
裴虞把部分财产转移了，留了百分之八十作为一个幌子，让程家瓜分了去。
这是必须给的。
如果程家什么也得不到，自然会知道他转移了财产。
这几年里，他一直暗中调查，今年才有了结果。
“你脸色怎么那么奇怪？”
洛栖合上电脑，观察他的脸色后问道。
裴虞轻轻笑了笑：“没事，就是太开心了。”
程家，他会亲手毁掉。
连下了几天大雨后，天气又好了一阵子，每天的气温都会升个一两度。
洛栖刚从学校里出来，路上还遇到了扶宜欣。
两人说了几句就分开了。
扶宜欣的方向是西门。
西门比较近。
而洛栖要去的是南门，走出南门没几分钟，一辆褐色面包车一个急刹停在她面前，车门打开，一窝蜂下来好几个人高马大的男人，他们目的很明确地朝洛栖围了过来，速度很快。
不出意外又是程文昊的人。
洛栖真的烦不胜烦了。
今天应该能见到程文昊吧，直接解决掉他算了。
有了这个想法，洛栖便没有反抗。
车上还有一个女生。
洛栖看了一眼。
对方也是杏眼瞪得大大的，此刻泪眼汪汪。
“………”
扶宜欣怎么又被抓了？
这是什么特殊体质？
扶宜欣以为这一次洛栖还会暴力碾压这些坏人，但是她看了半天，发现洛栖压根没打算动手，一时间心里慌得不行，眼泪哗啦啦往下掉。
学姐这次不救她了吗？
“唔唔唔唔！！”
扶宜欣拼命用脸颊蹭车身，想蹭开贴在嘴上的胶布，白皙的脸颊都快蹭破皮了，一点儿用都没有。
男人转过头看了一眼，不耐烦地一巴掌扇了过去。
“安静点！”
女孩白嫩的脸上多了几个手指印，红彤彤的一片。
扶宜欣疼得眼泪掉得更厉害了，咸咸的泪水划过破皮的伤口，细微的疼痛被右边脸颊的痛感完全盖住了，她低下头，无声啜泣。
“旁边这个可比她乖多了。”
“少爷看上的女人当然是与众不同的，哈哈哈。”
到了地方，扶宜欣身体颤抖不已，眼睛里盛满了恐惧和不安。
洛栖对着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慌。
有了洛栖的回应，不知道怎么，扶宜欣莫名安心了许多。
洛栖和扶宜欣被蒙住了眼睛，被人带去了不同的地方。
再睁开眼时，洛栖发现自己身处一个格调奢华的房间里。
这是一个小型复式楼，装修极致的奢靡华贵，她的面前是布满整面墙壁的幕布，投影正在显示中，加载结束后，幕布上出现了十多个画面，洛栖发现每一个画面都是她。
从不同的角落，不同的方向进行拍摄。
洛栖环顾四周，果然有十来个摄像头明晃晃地对着她。
真是一点儿也掩饰。
“好看吗，学姐。”
楼梯处传来还算清朗的声音，就是语气不怎么样，让人忍不住作呕。
洛栖没说话。
程文昊也不在意，迈着悠闲的步子从楼梯走下来，再来到她的身旁，他毫不客气地打量她，从上到下，一丝都不放过，眼神赤裸裸地燃烧着欲望。
“学姐被绑着的样子真好看。”
“好美。”
他一边说，一边痴迷地伸手想要触碰她。
洛栖往后退。
程文昊的手落了空，他也不在意，嘴角咧开大大的笑容。
“学姐喜欢和我玩游戏吗？”
洛栖的手被绑在身后，嘴也被封着，只能睁着一双潋滟流光的凤眸注视着他。
这一眼，程文昊心里的恶魔被勾了出来。
黑色的沙发上，女人无助地往后靠，越发显得身形窈窕，姿态诱人，花瓣似的唇轻抿，眉眼敛下时，脆弱感油然而生，真是令人怜惜的同时生出破坏欲。
“给你解开好不好？”
他暧昧地低语，缓慢解开了她脚踝的绳索，眼看着要摸上她的小腿，洛栖轻轻一抬腿躲开。
程文昊疑惑抬眸。
下一秒，身形僵住。
眼前的人身影越来越扭曲。
五官、身体……
身后的背景。
目之所及都是扭曲得不成样子，像是紧紧缠绕的，混乱的线条，迷乱了他的眼。
这是什么情况？！！！
程文昊惊恐地往后退，却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连手指头都无法动一分一毫。
“你想要我？”
耳边响起女人笑意盈盈的声音，程文昊闭了嘴，不敢说话。
他到底是被人下了药，还是……
撞了邪？
洛栖坐在茶几上，双手撑在身体两侧的茶几上，修长的双腿交叠，好整以暇地望着巨大幕布上的实时影像。
程文昊跪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似乎是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他瞳孔宛若地震一般颤动，嘴唇也在细微地抖着。
见他一个字也不说。
洛栖挑了挑眉。
居然遗言都不肯说两句，看来这个世界上没有他留念的人了。
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