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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上一章增加了两千字,大家刷新下看了再看这章哈~

谢宴礼在牢房外等着,远远见到她出来,便快步迎了过来。

沈青骄看着向她逆光走来的男人,今日的他,身着灰色劲装,高高束起的黑发,显得身姿越发挺拔。

她看不清他的容貌,但能感觉到,此刻的他定是将唇紧紧抿成一条线,眼神里也定是压抑不住的急切,但急急向她走来时,步履却无比稳健,忽地让她生出了想要依靠他的感觉。

她强撑着的意志,也在顷刻间涣散,浑身也不由发软。

就在她身子摇晃,快要往前扑倒之时,他及时到了她面前,稳稳地抱住了她。

刚才在牢房里强忍着的悲恸在霎那间倾泄而出,眼泪已经不受控地滑落下来,砸进谢宴礼身前的衣襟里。

当谢宴礼意识到的时候,沈青骄的泪已经将他身前整片衣襟打湿,他这才急急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殷珩伤了你?”

沈青骄摇头,伏在他胸前低低地啜泣起来。

谢宴礼还想问什么,马上便被她出声打断,“我没事,让我靠一会儿,可好?”

说罢,沈青骄揪着他的衣襟,哭得更加难过。

谢宴礼有些无措,他从未见过沈青骄哭成这般。

可她不愿说,他亦不能逼她,只好将人揽住,抬手轻轻地安抚。

好在沈青骄并未哭多久,便歇了,但她精神却是不济,身子也仿若被抽干了气力一般。

出卫厂,还是谢宴礼抱着她出来的,回去的路上,她整个人都是蔫蔫的。

即便已经做好准备迎接真相,可当确确实实知晓,宋家是被冤枉的,她还是没有办法去接受。

就因为一封弹劾信,几封伪造通敌书信,他们宋家连辩白的机会都无。

此时此刻,她不但想杀周槐安,更想杀了那个不分青红皂白的狗皇帝。

若非他昏庸,她宋家何至于蒙冤惨死?

可,现在的她,却没有能力真的去杀那狗皇帝。

想想,她就恨自己,苟且偷生了这么多年,却不能为她宋家做些什么。

她恨杀她宋家的人,亦恨她自己。

而那天回去之后,她病了几天,躺在床上浑浑噩噩,梦中一直都是宋家被抄斩那晚的惨状。

哭喊声,刀剑摩挲声,还有瓢泼大雨,被染红了护城河。

那些被她丢失的记忆,也在这病中,一点点苏醒。

那晚悲惨的情形更加清晰了。

她躲在地窖里,一开始是睡着了,是那些凄厉的哭喊声惊醒了她,她想要从地窖出去。

但当时,正好一个被杀了的婢女尸体压在地窖口的木板上,她没能出去,才避免了这祸事。

可在地窖里的她透过那木板的缝隙,却是依稀看到几个提刀的官兵。

他们面容狠辣,手里拿着的刀都沾满了血迹。

她吓的紧紧地捂住嘴,不让她的哭声溢出。

可即便她已经很努力压抑自己的哭声,还是有医生压抑不住,当时那几个官兵回头,相互看了一眼。

“你们可有听到哭声?”

几个官兵都点了点头,便开始寻找了起来,但找了一圈没找到人,便又开始对地上的尸首补刀。

那个刚好压在地窖口的婢女被连续补了好几刀,血不断沿着木板的缝隙流入地窖,滴到沈青骄的身上。

她害怕地浑身发抖,死死地咬住手掌,才控制了哭声。

可即便是这样,其中一个官兵还是发现了地窖的木板,他正欲上前将木板上婢女踢开之时,另外一个声音传来:

“穆大哥,指挥使让你带人过去后院,这边就交给我吧。”

那被称为‘穆大哥’的男人好一会儿才开口,“我现在便过去,你小子好好给我检查清楚。”

“是,穆大哥,我定会检查清楚的,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逆贼。”

之后,便是几个杂乱的脚步声离去的声音。

这处终于安静了下来。

但沈青骄当时还是抑制不住浑身发抖,只是哭声没有了,只有无声的流泪。

就在她以为她要逃过一劫之后,那个压在地窖口的婢女被人拉开了一点,透过缝隙,她看到了那张脸。

是一名少年,面容却是冷肃,即便年龄不大,沈青骄亦从他身上感受到那种压迫感。

她直接便吓得浑身爬满冷汗,她甚至都能感受那冰冷的刀刃抹在她脖子上的感觉。

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只见那少年蹲在那木板旁,正好透过木板的缝隙和她的目光撞到了一起。

她倒抽一口凉气,身子死死地抵着地窖的墙壁,浑身抖个不停。

那少年却只是这样看着她一会儿,随即轻喃了一句,“躲好,再等一个时辰。”

这句话并不大声,但躲在里面的沈青骄听得清清楚楚。

而那少年丢下这句话之后,本来有着缝隙的木板,下一刻就消失了。

是那少年拿了衣物遮盖了缝隙。

随即又是离开的脚步声。

沈青骄躲在地窖里,不敢再出去。

她掰着手指头数着时间,直到外面哭喊声消失了好久之后,她才尝试推开那地窖门。

外面一片死寂,但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沈青骄艰难地爬了出去,可面对的是满院的尸体。

她不过是一个孩子,哪里见过这般情形?她还未走一步,双脚便已软倒在地,她是爬着找到她娘亲的。

可那时,娘亲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不管她怎么摇,怎么叫,都得不到一声回应。

之后便是下起了瓢泼大雨,大雨冲刷着宋家满院的尸体,也冲刷着弱小无助的她。

一个响雷落下,她也彻底地晕了过去。

而此刻躺在谢家床上的沈青骄却是愣愣地看着帐顶。

那个少年,此刻的面容在她脑海中无比的清晰。

他是放过了她,可他却也是参与屠宋家满门的刽子手。

就在沈青骄恍惚不知所措之际,谢宴礼进来了。

当看到已经睁开眼睛的沈青骄,他一喜,忙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骄骄,你终于醒了?身子可还难受?头还疼不?”

沈青骄将视线从帐顶移到他脸上,就这般看着他,却是不答话。

谢宴礼有些急了,“是不是还不舒服,我马上去找府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