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宴礼的出现,彻底搅散了这赏花宴。
他对殷珩的狠厉,吓到了殷华,也吓到了前来参宴的众人。
殷家得罪不起,谢宴礼更是得罪不起。
很快,大家便找了各种各样的理由离开了殷府。
殷华也被殷珩扶着回了殷华的院子。
而沈青骄,因为谢宴礼的出现,此刻也心绪不宁。
她千防万防,平时即便出去,都是带着帷帽或者面巾,她防司密局,同时也防谢宴礼,竟没想到,徐婉竹会来参加这赏花宴。
她太了解谢宴礼了,今天他既然来了,那往后,定然不会就此罢休。
她一直待在殷府,可能他还不能将自己怎样?可自己也不可能永远不出去。
她要查宋家的事,就不可能一直窝在殷家里。
只要她一出去,她敢肯定,谢宴礼必定就等着她了。
她倒也不是怕了他,只是,她和他曾经的那段关系,她并不想让殷华知晓。
殷珩和殷华回到院子之时,她正好在院中,但为了不让两人看出什么端倪,强压着心里的不安,挤出笑脸迎了过去。
见殷华脸色不对,才忙问,“五哥这是怎么了?是不是那夫人……”
“我没事。”殷华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
但他自己清楚,他此刻还心有余悸。
他自小就被殷家护在羽翼之下,并未见识过太多世间险恶。
今天谢宴礼掐着自家大哥的脖子时,他差点就吓岔气了。
不过他还是庆幸他的青儿先一步离开了,不然,那个谢宴礼满脸的戾气,定然也会吓到她。
当然,他也庆幸青儿没有看到他自己当时的模样,不然自己在她面前又该抬不起头了。
哪个女子愿意见自己未来夫婿如此软弱?
“青儿,我们到屋里去吧,你今日肯定也吓坏了吧?”
沈青骄轻摇了下头,“我还好,没有吓到。”
说着,她挽着殷华的手臂,想要将人带进屋里去。
却被殷珩叫住,“青儿妹妹,我想和你聊聊。”
怕的还是来了。
殷珩不比殷华,殷华单纯,今天发生的事,他可能并不会想太多。
但殷珩不一样,他那个人,本就心思深沉,让人猜不透。
今日谢宴礼的到来,他绝不会相信,只是意外或巧合。
他可能也猜到了,谢宴礼是冲着她来的。
可她要找什么借口打消他的疑虑,不让他怀疑自己。
但一时之间,她也想不到什么有力的理由,最后决定,死不承认。
不过殷华倒是先一步询问殷珩,“大哥,你要和青儿说什么?”
“一点小事。”
“那我能听吗?”
“是一些成亲用的饰品衣物,我就问下了青儿妹妹的意见,你今天受惊了,就先进去休息,我又不会吃了你的青儿妹妹。”
“那好吧。”殷华有些不情不愿自己一人走回房去。
待殷华进了房里之后,殷珩转身,朝院子外走去。
边走边对沈青骄道:“跟上,我们到外面去聊。”
沈青骄知晓,他是不想让殷华听到他们的谈话。
她也没拒绝,跟上他的脚步,一起出了殷华的院子。
不过他也未走多远,便停了下来。
他背对着她,良久都不开口。
沈青骄看不透他,更不知他是否是为了谢宴礼的事找她谈,但她也不急,静静地等着他。
约莫过去了一盏茶的功夫,他才转身看向她,目光依旧淡漠深沉。
“你认识谢宴礼?”殷珩开门见山,一点弯子都不绕。
果然,她猜中了,他是个聪明人。
但她已经决定了,死不承认。
“谢宴礼是谁?”她露出懵懂的神情,不解地看着他。
殷珩眸子微微眯,又开始审视着她。
他眼眶深邃,双眸更是黑亮,但却有一股凌厉之感,看着她时,仿佛要穿透她的脑袋,洞察她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谢宴礼便是今日出现在赏花宴上搅局的人,你当真不认识?”
沈青骄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你说的可是那一直拉扯我的夫人?我当真不认识她,也不知她为何一直扯着我,还说我是她的什么侄儿媳,我都不曾见过她,又怎会是她的侄儿媳?”
殷珩一直看着她,企图在她的言语中,或者神情里找出一丝破绽。
可他不知道,演戏,是她沈青骄的强项。
不然当初,又怎会骗过徐婉竹,骗过谢宴礼?
终于他的神情放松了几分,但还不忘警告她,“你不认识他最好,不日你就要成为我五弟的新娘,我不希望我五弟受到什么伤害,你该懂的。”
“大哥放心,我喜欢五哥,又怎会让他受伤害。”
“希望你说的是真的,不然,即便你宋家和我殷家是世交,我亦不会顾念旧情。”
“我明白的,大哥。”
殷珩又看了她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沈青骄也转身快步进了殷华的院子,她并没有再去找殷华,而是回了她住的那间房,关上房门,才靠在门板上,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殷珩这个人,比谢宴礼还不好糊弄。
谢宴礼虽人清冷,不近人情,但她稍稍用点美人计,他就昏头转向了。
殷珩不一样,即便她和殷华没有婚约这层关系,她若是去勾引殷珩,未必能成功。
这个人太冷静,太深沉了,根本就不为色而动。
也不知他本就如此,还是当真爱她姐姐爱得入骨,对其他的女人,完全不感兴趣。
沈青骄放松之后,又忍不住开始烦恼,赏花宴失败告终,别说结交那些贵夫人,她连和她们说上话的机会都没有了。
又浪费了殷华的一番心意。
她也是太疏忽了,记得谢宴礼,却完全忘记了徐婉竹也是会在这盛京贵夫人的圈子里游走的。
也怪她大意,没有检查殷华要送出去的请帖,若是知晓有徐婉竹在内,她铁定就将她的那份请帖给撕了的。
可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已晚,我现在要想的是,以后出去,要如何避开谢宴礼的耳目,不让他有机会靠近自己半分。
光这般想,就觉得难得很。
谢宴礼是什么人,盛京他都差不多可以横着走的人,要想避开他,何其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