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骄没忍住笑出声来,“我说孟夫人,你若是这么不认可我,大可告诉父亲,让父亲赶我回乡下便可,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弄出这么些动静来。”
何冰云愤恨地看着沈青骄,但却是一句反驳的话语都说不出来,只有那胸口被气得不断起伏。
不过这还不是最气的,接下来沈青骄的话,更是让她心口直接呕上一口老血。
只见沈青骄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辜地说道:“哦,我听说最近父亲很忙,已经好些时日都不曾回来过了,更别说去母亲房中找母亲了,母亲这耳旁风,怕是想吹都没地吹。”
“你……你个贱蹄子,我撕了你的嘴。”
说着,从主位上起身,就想冲过来厮打沈青骄。
但因为太心急,站起来的时候又过于匆忙,并未注意到,她百褶裙的裙摆正被自己踩着,而她一抬脚想要走,就被绊倒了。
众人是眼睁睁看着她扑倒在地的,那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沈青骄实在没忍住,哈哈大笑了出来。
何冰云摔了个狗吃屎,疼得好一会儿都说不出话,直到容嬷嬷慌忙上来扶她起来,她才捂住胸口,指着沈青骄继续骂。
“你个贱人,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沈青骄止了笑,“你有这闲工夫和我在这斗来斗去,还不如去看看你的夫君在做什么,傻子!”
说完,沈青骄就不理会她了,拉着桃花婶子的手,就往外走。
“你站住,你个贱蹄子,你什么意思?你父亲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你别走,你给我说清楚。”
何冰云边喊着,边朝沈青骄这边追了过去。
但她刚摔了一跤,脚程又如何能跟上沈青骄?
等她追出去,沈青骄的影子都不见了。
她只能扶着门框,捂着胸口,愤恨地看着沈青骄离开的方向。
好一会儿,她才气急败坏地转头朝容嬷嬷吼道:“容妈,那个贱蹄子刚才是什么意思?孟怀书那个瘪犊子,最近都在干嘛?”
“夫人,阿福回来说,最近户部事情多,主君为了不耽搁时间,都宿在了官署里,之前老奴同夫人说过的。”
然不想何冰云却是一巴掌打在容嬷嬷脸上,继续吼道:“我要知道不是这些,什么官署里?恐怕都是掩人耳目的,那瘪犊子,恐怕是被哪个狐狸精勾了去,去查,立刻马上去给我查!”
容嬷嬷捂着已然肿了起来的脸,有些委屈,又无可奈何答道,“是,夫人,老奴马上就让人去查。”
何冰云这才抬手捂着额角,一脸痛苦状,“扶我回房。”
容嬷嬷不敢耽搁,忙抬手搀扶着她往春风阁而去。
待将人安置在床之后,容嬷嬷才急急吩咐平时办事的丫鬟派人去查孟怀书的行踪。
那丫鬟领命走了之后,容嬷嬷才再度抬手摸了摸脸上的巴掌印,眼眶不自觉红了。
她是看着何冰云长大的,之后何冰云出嫁,她又陪嫁过来,大半辈子的心思都放在何冰云身上。
以往,何冰云再生气,都不曾动手打过她,今日当着众人的面,动手打了她。
说不心寒是假的。
但到底是自己的主子,她也就难过了一下,就擦了擦眼泪,转身回到寝室。
何冰云头疾再度犯了,此刻疼得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听到脚步声,眼睛都不睁,便吩咐道:“容妈快过来给我按按,疼死我了。”
容嬷嬷到底是心疼何冰云的,虽然不是亲生的,但看着长大,已胜似亲生的了。
此刻见她喊疼,刚才的那股委屈顿时也烟消云散,忙上前,坐在床边,将手放在她太阳穴处,就开始给她按起来。
按的时候还不忘宽慰道:“夫人以后莫要再大动肝火了,不值当,最后还是损了自个儿的身子。”
却不想,何冰云眼角忽地落下了泪来。
她满腹委屈,“容妈,你说我上辈子是不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为何偏偏就遇到孟怀书这个瘪犊子?”
容嬷嬷不知该如何回答她。
何冰云又继续叨叨,“你说我是哪里做得不好吗?我嫁给他,勤勤恳恳地为这个家操持,给他生儿育女,他倒好,瞒着我在外养了外室,我好不容易给他打发了,他又将那贱人的女儿接回来,现在可能又在外面养了狐狸精。”
说着,何冰云哭得更加厉害了,“你说他到底要做什么?为何要如此对待我?”
“夫人,还没实证的事,您还是别乱猜了,免得伤心神,指不定主君真的只是在官署。”
“那那个贱蹄子为何说那种话?她不可能无缘无故同我那样说的,铁定是孟怀书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主君这些年,对夫人一心一意,大家都看在眼里的,主君未必就真的会辜负夫人的,您莫要多想。”
何冰云抽抽噎噎,终是睁开眼看着容嬷嬷:“真的吗?他真的不会那般对我。”
容嬷嬷被她看得一时间竟也不敢给她肯定的回答。
但何冰云目光恳切,她也就只好哄道:“老奴觉得主君不是那种人。”
何冰云这才松了一口气,“我也觉得,这么多年了,他都不曾生过异心,现在黄土都埋半截身子,他还有那精力吗?肯定是那贱蹄子见不得我好,故意挑拨离间,是的,肯定是这样。”
她安慰着自己,同时心底也在想。
自从生了孟郦之后,他们的房事就不频繁。
即便两人一直都是同床共枕,很多时候都基本是一月才一次,每次,孟怀书都是草草了事。
她还年轻时,会觉得不满足,也曾偷偷咨询过大夫,大夫也开过一些药方给她,她有偷偷给孟怀书服用过,但效果甚微。
所以她一直以为,在房事上,孟怀书是不怎么行的。
而一个不怎么行的男人,是不会再去偷吃的。
这也是这么多年来,除了孟春娇她娘之外,她都很放心孟怀书,从不会担心他会辜负自己。
但这一次,虽然心里也在不断说服自己,但她还是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