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的圣宫内,侍女们也并不安宁。
她们被圣宫驻守的骑士驱赶到一个封闭的宫室,哪怕是圣子最亲近的侍女长乌苏拉出言询问,他们也冷冷地回答:“这是主教大人的命令。信仰邪神的甘渊已经入侵,你们作为侍奉神明的纯洁雌性,不要被污秽之人玷污,这时为了保护你们。”
在圣宫工作的侍女都是没有配对过伴侣的年轻少女,更加不谙世事和柔弱,没有什么反抗,只是小声抱怨:“圣子殿下都没有对我们这么粗鲁过……”
哈提斯只是嘴上比较狠,而他们驱赶自己跟驱赶家畜一样。
同为雄性,怎么差的那么多。
一个骑士听到了,嗤笑:“劝你省省,圣子殿下已经上战场了,没人给你做主。”
“对啊,小美人,跟着那个疯子有什么好,还不如和哥哥们玩玩!”
有个骑士嬉皮笑脸地想要来拉小侍女的手,小侍女被吓了一跳,往后撤但被紧追不舍。
乌苏拉挡在她面前:“这位骑士,请您恪守骑士本分,不要对立誓守贞的雌性动手动脚!”
能在圣宫做侍女,还是侍奉圣子的侍女都是月蚀教干部家族出身的女孩,还立下守贞的不婚不育誓言。
“呵呵,还挺欲擒故纵的。”
见那个骑士还是不为所动,乌苏拉高声问旁边静立的骑士长。
“维兹瓦里骑士长!您麾下的骑士如此失礼,难道您不约束吗?”
而那名银发的冷峻骑士厌烦地瞥了他们一眼:“阿罗,别横生事端。”
阿罗这才悻悻收回手:“切,玩不起的小仙女们。”
乌苏拉松了口气,又听维兹瓦里来了一句:“弱小的雌性,别再勾引我麾下的骑士,动摇他们高洁的意志。”
乌苏拉脸上本来感激的表情僵住了,一种耻辱涌上她的心头,以至于她无法忍受地抓住自己的裙摆——她们什么都没干。
也许是一时怒气上头,乌苏拉抬起头,
直视着傲慢的维兹瓦里:“请您注意言辞,并不是我们挑起争端。”
维兹瓦里眼皮抬了抬,发出一声嘲讽意味极强的冷嗤:“我还以为你会与其他雌性不一样,原来一样胡搅蛮缠。”
“我就是雌性,为何要与其他人不同?”
又来了。
乌苏拉感到厌烦。
为什么所有人夸奖她,就会把她从自己的性别划出来?
“还有,如果骑士的教养便是把争取正当对待视为胡搅蛮缠,那请当我没有说吧……呃!”
一道寒光亮起,直指乌苏拉的咽喉。
尽管还隔着一段距离,但乌苏拉还是被威吓道。
维兹瓦里举起长剑,冷喝:“区区一个侍女,谁给你的资格,质问伟大的骑士?”
“乌苏拉姐姐!”
“维兹瓦里骑士长,乌苏拉姐姐只是一时口不择言,请您原谅她!”
有小姐妹去拉乌苏拉的衣袖:“姐姐,快道歉呀!”
乌苏拉没有和以往一样,第一时间息事宁人。
乌苏拉红醋栗色的眼睛倒映出维兹瓦里的面孔。
她愤怒地质问:“维兹瓦里,你和他们也是教区的战力,为什么甘渊入侵,就只有圣子殿下去战斗!”
随后她一愣:“……你们让圣子殿下去送死吗?”
她一针见血。
乌苏拉隐约听见,这次来的人中有甘渊的日神系的皇储。
就算是她也知道,甘渊的日神血裔一脉战力高到离谱,说是一人能横扫千军都不为过。
遇上那样的敌人,圣子殿下不就是送死吗?
“你闭嘴!”
维兹瓦里冷酷的面具被乌苏拉一语揭开其中虚伪懦弱,便要挥剑向乌苏拉——
“嗡!”
一道银光屏障挡在维兹瓦里面前,直接把他的剑弹开了!
维兹瓦里甚至手筋都在哀嚎!
“什么妖术!”
维兹瓦里重新摆正姿势,震怒:“乌苏拉,你居然擅自学习法术!这是违反教导的!”
而乌苏拉怔怔看向自己手掌心冒出的银月标记。
——是她在保护她们吗?
似乎是那抹光芒给了她力量。
而维兹瓦里像是找到了理直气壮的理由:“乌苏拉,你擅自研习邪术袭击本骑士长,我有资格制裁你。”
话是那么说,可他根本没有办法突破那道结界。
这就有点尴尬了。
“姐姐……”
有个侍女小声:“你什么时候那么厉害哒?”
乌苏拉下意识就没有把昙露说出来,而是摇摇头 ,一脸懵懂:“我不知道。”
“你还敢抵抗?”
维兹瓦里恼羞成怒:“难不成你真的与甘渊勾结,这是她们给你的邪术吗?”
其他骑士闻言,纷纷拔剑向手无寸铁的侍女们。
“你们干什么!”
侍女们惊恐万分。
“惩戒叛徒。”
维兹瓦里冷哼。
“为了月蚀教,你们就算马上献上生命也理所应当。宁杀错不放过。”
他看似怜悯地来了一句:“月蚀教会铭记你们的牺牲的。”
说完,他就举起了剑。
怎么会有这样不讲道理的事情!
乌苏拉咬紧牙关,但她也不知道这道结界能承受几次攻击。
谁来救救她们?
——“哇,真是好威风的骑士阁下。”
霜息般的女声飘落,一只手抓住了维兹瓦里。
她无声无息地出现,所有人都没察觉到她已经来临。
“什……”
维兹瓦里还没反应过来,那人已经捏碎他的手腕,抓住他的手腕,回身。
——“砰!”
极富力量感的一踢。
人高马大的维兹瓦里踢飞到墙上。
烟尘震响。
“……”
所有人惊到不敢说话。
维兹瓦里可是月蚀教里为数不多的龙种兽人!
什么样的人能把他踢飞!
维兹瓦里也不可置信,惊怒地想再拿剑,可就算他恢复力量强,骨折也没那么轻易好。
更何况上面还附上一层冰霜术式,要是不赶紧解开,自己这只手会被冻得只能截肢了!
甘渊的人攻过来了吗?
可冰系法术不是日神派的体系!
维兹瓦里没想过月神派会参战。
没有国妃,月神殿内部消极松散,皇帝一方要承担更多的守护职责,所以参战的大多数都是日神派。
而主教大人曾说,那个新的国妃是个怯懦的小丫头。
好不容易回到温室,她居然会把强者调离她的身边?
维兹瓦里想开口,一阵浓烈的血腥味涌出,堵住他的话。
他的内脏不会震碎了吧?
本来要举剑的其他骑士看自己的首领一时间起不来,剑尖居然开始颤抖,也不敢朝向斗篷人。
终于,维兹瓦里用法术修复好自己的伤,憋红了一张脸,站了起来。
“你是谁?”
更让他恼火的是,对方的态度。
在他爬起来的期间,对方一直悠闲自在地等着,不等着再给自己一击。
就像是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而对方回以似曾相识的冷嗤:
“我才不呢,我害怕影响你们高洁的品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