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云台上,招风揽月...他的名字和那把剑……
是巧合吗?
一向聪明如他,现下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
晃眼两天过去,从迈开做朋友的第一步开始,他们相处得还算和谐。
晏云台大多时间待在屋里不常出来,除了每天一起吃饭之外他们很难碰上面。
两人同桌吃饭,江逢宁发现这人胃口真的是极差,每回饭桌上都是只吃几口,夹的菜简直可以用根来计数。
想起每顿都要吃几大碗,糕点零嘴还不落下的自己,对比简直不要太明显。
她躺在草坪上摸了摸长出来了的双下巴,这样下去,师尊会不会觉得她很难养?
还没想出什么来,却突然间记起一件早就遗忘的事——剑谱!!
江逢宁惊坐起来就往屋里跑,完了,叫她自行领悟来着,最后连书都没翻开过,摆烂过头了。
屋内翻箱倒柜的动静不小,在隔壁的晏云台被弄出来的声响吵得睁开了眼,原本在打坐的他只好下床,打开门走了出去。
院子中间的木桌上,江逢宁盯着并排的两本书,左边的叫披光七剑,右边的叫星摇十四式。
她抓了一下头发,追悔不及,都塞枕头底下了,怎么就没想起来看一眼呢?
不知道临时抱佛脚来得及不?
伸手翻开披光那本,大差不差,一个小人摆弄着招式,再附招式的名称,其它的就什么都没有了。
这对她来说无异于天书!
想哭,看不懂怎么办?
晏云台不知道什么时候打着伞站在她旁边,目光却是落在江逢宁手边的剑上。
“你在做什么?”
剑柄缠着红绸,通体冰蓝,锋利的棱边闪着深色的线条,剑身反光映着身边人半边苦恼的眼角。
招风揽月从何到他手中,他想不起来,也始终不理解为什么两次见面都是在她手中。
她没抬头,显然不想分心:“看剑谱。”
“这把剑叫什么名字?”
江逢宁闻言扫了一眼桌上的剑,回他:“没有,我还没想好。”
她很喜欢这把剑,名字可不得好好想想。
说着没过多的在意,注意力重新回到了剑谱上。嗯对,她正在以看仙侠剧的经验在领悟此剑法!
“江斤斤,你师尊。”晏云台在身后冷不丁地提醒。
江逢宁猛地抬头,果然看到师尊在崖头站着的身影。
依旧一身素衣,逆着光,身后的银发好似融进光里。
她暗叫不好,连忙扔下一句,“我去练剑了。”心虚地提着剑跑过去。
“师尊!”
扶着快到自己肩头的剑规矩地站好,她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声,本事不够,气势来凑!
无衍先垂头看了她一眼,抬头与远处的晏云台对上视线。
一个孩子而已,却毫不意外地看到了暗寂和危险。
无声的气息一闪而过,转瞬即逝。无衍收回视线,低头看她心虚的眼,似是早有所料。也不再提剑谱的事,只轻声道,“今日我先教你披光剑法,可要认真学。”
江逢宁像是听到老师不检查假期作业般地松了口气,认真答道:“好的师尊!”
无衍从腰间拿出那柄缠云筋竹,方一抬手,江逢宁便感觉到深厚的内力裹挟而出。
他教她握剑,清醇的声音响在头顶上方,“扶柳动静为披光一剑,至柔破静守,轻力于剑,击之即中……”
日落三分,师徒二人的一大一小的身影揉在朦胧的光影里,晏云良久才移开视线,回到屋内重新打坐。
十日后。
师尊一连十日将两本剑法全部传授于她,今日刚好学完星摇最后一式。
无衍手中的缠云筋竹背在身侧,垂落的衣袖卷了边搭在腕间。
“逢宁,你根骨极佳,定要多加练习,剑意的参透并非一朝一夕,你学了两年的内功心法,也莫要落下,切记主勤之一字。”
这叮嘱让江逢宁回过神,认真地应下。总感觉师尊很忙的样子,不知道会不会与执念有关……
无衍摸了摸她的头,转身回了海天一色。
熟悉的衣角才一消失,江逢宁立马就像泄了气的气球,塌下肩膀。
谁懂啊!她可太难了!十日里除了练剑还是练剑,真的不是一般的累。
不过嚎归嚎,她知道这是自己必须学的,所以深呼吸一下调整心态,便又提着剑练起来。
手中的剑目前是不合衬,但好在轻便灵捷。师尊说逐渐驾驭命剑的过程也是一种考验。
好在根骨极佳没骗人,十日以来,师尊尽心教导一遍又一遍,她也从未偷过懒,如今提剑渐入佳境,虽然才是刚刚触及皮毛。
看看招招剑术下,绝妙的步法点水如莲,底盘健稳。江逢宁只觉得心应手,好像天下第一近在眼前!
嘻嘻……
只可惜还没等她高兴几秒,没料到脚下一个没稳住,手中挥出去的剑没来得及收回,一个力道猛地带着她往地上摔。
一声惨叫,江逢宁疼得直吸气,撤回上文底盘健稳的话。
“嗤,真蠢!”
一句不冷不热的声音响在耳边,江逢宁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晏云台。
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反正见证了她一整个“饿狗扑屎”的过程没跑了。
他居高临下,嘴角勾着一点笑,她没有看错,就是明晃晃写着“你真是弱鸡”的笑!
他在嘲笑她!
这副嘴脸,倒是有了他以后模样。
江逢宁不服地爬起来一屁股坐在草地上,面色不善地瞪他,“你在笑些什么?”
他现在才是弱鸡的那一个,她是真的不明白他怎么还能没有半分自知之明地嘲笑自己?
江逢宁盯着他,太阳在远处的山头已经全部隐去,所以晏云台没有撑伞,他走过来蹲下与她平视。
半长的头发被他随意地拢在脑后扎成低马尾,身上添了平静的乖顺,当然是忽略刚才嘲讽她的样子。
说起来她已经好几日没看到他了,他的腿显然已经好了,不在坡着。脸上的淤青淡去,是不可比拟的绝艳颜色。
精致的额头似伏山衔玉,剑眉星目,两边的眼尾下压,睫翼在黑色珠目上打下阴影,鼻子挺直,往下夺目好看的菱唇。
江逢宁晃了神,虽说她和晏难一起长大,但对他这张脸还是没什么抵抗力。
没什么意思,就是单纯欣赏,爱看!
但明明是同一张脸,晏难是别扭可爱,这晏云台却是一朵一看就知道有剧毒的黑莲花。
头发猝不及防地被拽了一下,看着眼前的罪魁祸首,江逢宁一巴掌拍开他的手,从美色中回过神来出声警告他:“别动手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