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涓涓,他也是你的亲生孩子,你从小把他扔掉不管,已经很对不起他,别再那么偏心了好吗?”
明明是一胎同生的双胞胎,人又长的一模一样,他不知道妻子为什么就那么偏爱老大。
能毫不犹豫地扔了老二不说。
现在老大已经去了,还非要把所有的一切都留给老大的孩子。
只想让老二当一个白用功的劳力。
这都简直不是亲妈,是仇人了。
“我偏心?偏心的是你吧!阿霆他对你多好!多孝顺!什么事都第一时间想着你,可,他现在才死了多久,你就把他给忘了,要把属于他的东西都给别人!”
“厉竑,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厉竑头更疼了,不是他狠心,而是人都死了,他伤心过后,必须要为集团的未来考虑啊!
宋烟肚子里的孩子能不能健康的生下来都不一定,更别说,他将来不一定会是个能承担厉家这个重担的人!
反倒是老二,他在现在这种脑子不清楚的情况下,处理公司上的事都处理的十分游刃有余,漂亮。
比他精心教养的老大都要更胜一筹。
他不想着把公司交给他,交给谁?
不想再跟妻子胡搅蛮缠下去的他,沉下脸冷声道,“你应该知道,厉家是不允许一个坐轮椅的继承厉家的。”
“所以,我不管你怎么想的,你都在老二的腿好之前,不准再去找乔一的事!”
“不然,你别说想要把整个厉家给了你的宝贝孙子,你到时候,怕是什么都分不到手里!”
还想说什么的厉夫人,听到这话后,顿时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知道。
是这样。
不管她有多不能忍,多么怕沈言辞见了我会想起他不是厉霆而是沈言辞,她都在沈言辞好之前不能妄动什么。
本来,她们想着只是用仪器治疗,我团队的随便一个人来都行。
想把我给赶到国外去。
不曾想,只有我才可以。
她只能退而求其次,先教训我一下,让我不敢对沈言辞有什么想法,谁知,我竟然那么刚,敢说不给沈言辞治疗这样的话。
这让生平第一次失利,丢脸的厉夫人更不喜欢我,更看不得我的存在。
……
我到约定的地点时,裴小叔已经喝了起来。
看到我过来,男人递给我一杯酒。
我确实心烦意乱的需要点酒精,也就没有跟他客气,接过他递来的酒,一饮而尽。
“啧,这是确定是你那前夫后,心麻意乱了?”他的语气带着几分嘲讽。
我苦笑一声,“确实。”
在聪明人面前不需要否认什么,否认也没用。
裴小叔听到我这么爽快的承认,眸中闪过一抹他也不懂的情绪。
沉默了一会后,我看向裴小叔,“裴先生,你很早就知道他就是沈言辞吗?”
裴小叔懒懒地喝了一口酒,“没有很早。”
起初看到现在的厉霆他是感觉有些奇怪,但没有多怀疑什么,是在宋烟找上他,让他侄子带走乔一时,他才有所怀疑。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那你知道,真正的厉霆去哪里了吗?”
裴小叔回答的倒是直接,“死了,为了救沈言辞而死。”
“听厉家从游轮爆炸案上活下来的人说,那个犯罪组织除了绑架了你和你老师,还请了真正的厉霆去做客谈事情,厉霆不想跟他们同流合污,起了冲突,要走时,刚好沈言辞为救你被犯罪组织的人围攻。”
“他看到了重伤的沈言辞,为了救这个一胞同生的亲兄弟,他牺牲了他自己。”
我,“……”
这样的真相,让我一时不知道该想什么。
“那厉家非要说沈言辞就是厉霆,是怕继承人发生意外,厉氏股价动荡吗?”
裴小叔给了我一个算你还不笨的眼神后,
“不止,厉老爷子去世时,把他名下百分之三十的股份都转给了厉霆,定下他继承人的身份。”
“为了股份不外流,厉家的永远都是厉家人的。”
“厉家的女孩,媳妇,是没有权利分厉家的股份。”
“厉家的男性一旦去世,他名下的股份,会分散到厉家其它男性身上。”
“父亲和亲兄弟虽然会占大股,但,厉家其他的男性也会分散到手里一些。”
“比如厉霆死了,沈言辞不成为厉霆,只是以他同胞兄弟的身份回归厉家,那么厉霆名下厉氏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会分散给他爸百分之十,他这个亲兄弟百分之十,剩下的百分之十,会分给厉家其他的男性。”
“你知道厉家百分之十的股份代表着多少钱吗?”
我不知道具体的,但大概随便估算一下,都远超我的全部身家。
“而且,不仅是股份会被分走,这继承人的身份也不一定就是厉霆家的。”
裴小叔语气加重了几分道,“所以,不管对外,还是对内,对厉家来说,沈言辞以后都只能是厉霆。”
想到沈言辞以后只能代替他人而活,再不能是他自己。
我的心一时疼的控制不住。
那样桀骜耀眼独一无二的他,却再也不能是他了……
裴小叔似是看穿了我在想什么,他嗤笑了一声,“别心疼他了,虽然他成为厉霆,老婆不是他的老婆,孩子不是他的孩子。”
“但最起码,命是他的,他还活着,将来厉氏也是他的,他一下子就从一个给你打工的,飞跃到富人圈的最顶层,人生无限美好。”
“还是说,你比较想要,沈言辞彻底死在了那场事故里?”
有人说,在生死面前一对比,就什么事都不是事了。
现在这么一对比,确实如此。
比起死了,他还能活着,真,什么都不再重要。
“你之前不是想要跟沈言辞老死不相往来吗?现在可以如愿所偿了,你也最好珍惜这如愿所偿,别犯浑的又想起你们之间那至死不渝的爱。”
“想要沈言辞还是沈言辞。”
“厉家不是你能招惹的起的,我是看在小晔的份上才会跟你说这么多。”
“你好自为之。”裴小叔说完便离开了。
我看着窗外,呼啸的北风卷过树枝上的残叶。
心里控制不住的,更加难受。
我和沈言辞应该真的要缘尽于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