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再见，鼠辈
“我给您带了份礼物，J先生。”
莱格斯坐在唐老爹餐馆内，对J说道：“鉴于我的孩子们，曾对您进行过不礼貌的骚扰，我决定将谈判的主动权交至您的手里。”
J迟疑了一阵，扫视一遍莱格斯的下属。
“谢谢你的慷慨，老头子，但你恐怕不明白，我们从未向外发过邀请函……而且你那位不礼貌的孩子——杰洛，怎么没过来露露面？就算是道歉，也得有诚意，不是吗？”
莱格斯轻轻摇头。
“先生，让我给您一句忠告，少用骨头引诱有主人的家犬……把关心留给自己的人吧。”
他拍了拍手，目光直视着J，说道：“或者是我误会了你们？这份礼物——霍利克先生，不属于你们的一员，对吗？”
“嘶……&#￥！”
他身后沉默的人墙退开了一条道路。
魔精拖行着满身血污的男人，将他甩在了地上。
“是……霍利克！”
J和他身后的维森、贝克特、先驱者等人都瞪大了双眼。
“噗……咳、咳……抱、抱歉，J，我去了新纪元集市。咳……我、我只是想，也许能出个好主意……”
霍利克的四肢犹如脱线的木偶，已支撑不起身体，浓稠的血从嘴里一呛一呛地流出来。
一杆左轮手枪，正抵在他奄奄一息的胸膛。
贝克特看着这一幕，当即就忍不住了。
虽然霍利克平时不怎么聪明，从来都不知道变通，人也老实……但是，他是他们的弟兄！
“莱格斯，你这个狗**！我、我一定会把你的脑袋给敲碎，拿去喂你自己的那些狗崽子！”
他立刻举起了自己的拳头，朝着莱格斯奔去。
“别过去，贝克特！我们不能成为把柄！”
先驱者的臂膀牢牢拴住了失控的朋友。
莱格斯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他的目光始终盯着在场的决策者、海特街的实际掌控人、新纪元集市的庇护者——J。
“你的怜悯该留给你的朋友，而不是那块不属于你的新纪元集市。不过别担心，我尤其擅长帮犹豫不决的朋友做出决定。”
他起身，拍了拍J的肩膀。
“让我们来玩一场赌局吧，你们这群大孩子都喜欢游戏，不是吗？”
他指了指霍利克胸前那柄发亮的左轮手枪。
“盯紧了，那把满膛四发的左轮手枪里头，正好塞着四枚子弹，那就是我的筹码。只要您答应一个条件，我就可以卸下一颗子弹——这是一场公平的赌局，直到所有子弹退膛，您就可以轻易赢得这场游戏。
当然，您也可以赌赌下一发的运气……我给的选择很自由，不是吗？呵呵……又或者，您想试试子弹满膛的胜率？”
旁边的持枪者，示意般地旋转着左轮手枪的弹巢。
一抹亮光闪过男孩的猫眼。
猫眼维森有些激动地想到：“我……我能看清他旋转弹巢的动作！头儿也许可以用最小的筹码——赢得这场赌局!”
他赶忙跑向了厨房。
不一会，他将两个酒杯拿到了J的面前。
“先生，你们的杯子拿过来了……”
借着这个机会，猫眼维森给了J一个眼色。
“谢谢你，维森……我想我正需要来一杯。”
J抽开杯垫子底下的纸张，余光瞥了一眼，接着重重咳嗽了几声。
纸张上的文字被唾沫所湿润，渐渐糊成了一片黑。
“我的眼睛很敏锐！我能干很多细活……我擅长数火车、数硬币，我还可以看清那些出千的发牌员，连水滴都能数清楚！”
“……”
J没说什么。
他将纸巾递回给了维森，迟疑一阵，还是点了点头。
“……我很乐意陪你耍耍这场赌局，老头子。”J对莱格斯说：“维森小子……把吧台那瓶龙舌兰拿出来，倒杯酒，让咱们的脑袋都清醒清醒。”
“是的……头儿。”
男孩从吧台中拎出了酒瓶，为两人斟满了子弹杯。
“呵呵，您有一个机灵的小伙计。让我们开始吧，孩子……”
满膛的左轮，被无意义地旋转着弹膛。
莱格斯拄着手杖，淡淡道：“一，你是否愿意将不属于你的东西，交还给我们？”
“当然。”
没有丝毫的犹豫，他从兜里掏出钥匙，放置在桌面上，推了过去。
“喔，哈哈哈，您很爽快，这恐怕是我所见过的最痛快的交易，J先生。”
他身后的人群响起了嗤嗤的笑声。
他人群中，手握左轮的“牙医”戏谑地笑道：“我还以为他起码会犹豫一阵，小子们，你们的头儿确实是个孬种……哈哈哈。”
J身后，那群支持他的人的手逐渐紧握。
贝克特死死地看着J，期望着他做出应做的决定。
第一颗子弹退出了枪膛，弹巢再次被快速地转动。
男孩正以几不可闻的声音嘟囔着。
“5、8、10……不……下一发仍是有子弹的一膛。”
男孩俯身而来，再次满上了子弹杯。
“二，让你的人都离开这里，就现在，孩子。”
莱格斯继续说道：“我们需要一个安静的空间，您的朋友聒噪过了头，令我们都心烦意乱。”
“……把门都打开，离开这儿，朋友们。”
无人应答，所有人都站在原地。
显然这个问题的决定权并不在他的手里。
“……维森小子，照顾好你的头儿。”
人群之后，先驱者将大哥大关机，穿过J这边的人墙走了出去。
第一位退场者出现了。
“J，我宁愿跟这个杂碎一块儿死！你到底在干些什么？你什么时候成了这样的孬种了？！”
“不，朋友……你们呆在这儿帮不上任何忙，走吧——”
贝克特踹开凳子，却仍死死盯着他。
“呸……！”
人群熙熙攘攘地离开，餐馆内顷刻间只剩下了另一边的人。
“很高兴与您合作，J先生……呵呵，看来您有一个足够务实的脑袋。”
莱格斯笑着说：“而且，‘受苦者’在上，我们都看见了您有一颗宝贵的怜悯之心……”
“叮。”——第二颗子弹退出了枪膛，轮盘再次转动。
“10、18……！”
敏锐的猫眼，洞察到了一瞬的机遇。
“这次开枪，将会连续出现两个空膛！头儿必须知道这个机会！”
男孩握紧了手中的酒瓶，在J的酒杯中倾倒着——恰好止于半杯。
他正打算将手缩回来——
“倒满点儿，孩子，别客气……我会替J先生给你小费的。”
莱格斯的手掌就像坚硬的枯木，将男孩牢牢抓住了。
维森吃痛，颤颤巍巍地点头说道：“好的……先生。”
那杯象征着机会的酒，转眼间成了一个失败的暗示。
“那么，让我向您提出第三个要求——”
然而，未收到暗示的赌徒却摇了摇头。
“你们已经输掉了这场游戏，莱格斯。”
J的目光，从维森手臂上的红色握痕移开了。
“噢，您想试试一半的概率，是吗？——可是孩子，我从来没有说过，我们只会开一枪。”
听到这一句话，J的眼神微冷。
他埋下头，握住了博伊刀的柄。
“试试看，老头子。”
“扳机。”
莱格斯说到做到。
“哒。”
“牙医”手里的左轮枪传来第一声空响。
“牙医”看着左轮，冷哼一声：“你很走运，小子……让我们再多试试。”
J俯下身，靴子在地上发出巨大的摩擦声。
从剑鞘之中，一道寒冽的冷光如水流般划出……
“？！”
“牙医”看着那已经出鞘的刀刃，暗自咽了一口口水。
他将目光投向了莱格斯，却没有收到收手的信号。
索性，他心一横，再次扣动了扳机。
“哒。”
左轮又是一声空响。
J的剑鞘完全褪去，露出明晃晃的剑刃。
星点的火花震颤而出——
“牙医”已经不再关注J。
他死死地盯着手中的左轮，心中的嗜血几乎喷涌而出：“幸运小子，来见见血吧——”
“嘣——！”
震耳的枪声响彻餐馆。
“咳、咳咳……J……！”
霍利克看着手握一柄长柄刀具的J，忍不住叫出了声。
J对他投去了一个安心的眼神后，看向莱格斯。
“如你所见。”
墙壁上多出了一个洞孔。
一只抓握着手枪的手臂，掉落在地。
“呃啊……！”
牙医痛苦的声音在餐馆中回荡。
“老头子，咱们的赌局到此为止了。”
博伊刀指向了他的喉头。
“如你所愿，老头子。现在，天平向我们倾斜了。你要不要，送回从我们手里拿走的东西，乖乖带着你的狗崽子爬回你的老巢？
或者——”
刃尖刺破脖颈的皮肤，血从中点点渗出来。
莱格斯耐人寻味地盯着J，就像赌局之外的旁观者。
“您为我展示了聪明的脑袋，J先生。但您显然欠缺失败的经验，我很荣幸能为您上这一堂课。赌局之外，另有一场赌局……枪膛的每一发子弹，都不是虚发的。
那两颗没能射穿他胸膛的子弹，自然会‘射’向其他地方……”
他看起来很有信心。
莱格斯向身后招了招手，等待着，等待着手下的动作。
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
莱格斯的眉头微皱。
正当他还在想这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餐馆的门被打开了。
“嗒。”
两捆炸药被凌依摔在了莱格斯的面前，让他的瞳孔微微收缩。
“你是在等这个吗，老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