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南枝吓得哇的叫了一声,咕噜一下滚开,双手一用力,彻底挣开快要被割断的绳子,反手就丢了一把粉末出去!
甚至脑子里还莫名想到,这和话本上写的不一样呀!
话本上打人之前都会厉呵一声,到她这,咋二话不说就动手了!
“你怎么挣开绳子的?”苏晴雅慌了,而后目光凌厉愤怒:“你在马车上是装晕!”
方南枝一被绑下马车就送到她这里来了,根本没有时间割开绳子,除非在马车上就没晕!
“不对,你往我身上撒了什么?!”
苏晴雅惊慌失措的摸着自己的脸,脸上,身上,但凡是接触了粉末的地方,奇痒无比!
她难受的挠手,手上渐渐浮现出红斑。
方南枝缓缓道:“我是在马车上就醒了,只是你,只打探到我做了药童,却不知我师傅何人?”
“在我师父那,区区迷药,不过小儿把戏。”
“这份痒痒粉,也是我师父特意研制的,也只有我们有解药,放我出去,不然,你就等着浑身皮肤溃烂而死吧!”
“还有,别挠了。”方南枝冷冷道:“越挠,便烂的越快!”
方晴雅不可置信的摇头,她无法接受自己毁容,那她如今好不容易拥有的一切就都毁了!
“你先给我解药,我就放你走!”
“解药,我到时候自会给你。”方南枝反倒悠哉起来:“我是不着急,你再拖延一会儿,等脸烂了,可就彻底没救了!”
方晴雅愤怒至极:“来人,把她给我绑起来,把她的脸刮花!”
外面丫鬟立刻破门而入,三两下就给方南枝控制住,她却不害怕,摇头叹息:“你当然可以不信啊,大可以拿自己的脸试一试,按照你的话来说,反正我也不过是一介村姑,一命换了你这个伯府小姐一命,值啊!”
苏晴雅哽住,被方南枝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气的一口气上不不来,又下不去。
这模样!和她那个泥腿子爹简直一样!只会搞这些无赖伎俩!
方南枝被俩人压着,还在继续叭叭:“你可以试试找大夫,或许能帮你止痒,只不过等药熬好了,你的脸也烂的差不多了,只是会不继续溃烂的,别看我,药不在我身上,在我师傅那呢!”
“放我走,我待会儿就让人把药拿过来给你。”
苏晴雅咬着牙道:“希望你说到做到,把她丢出去!”
俩丫鬟拖着方南枝就要走,她忙道:“给我一件衣服呀,我衣服都被你泼脏了!”
丫鬟不敢做主,神色犹疑的看向苏晴雅。
“给、赶紧给她,赶紧滚!你若是不送来解药,别怪我找到你家里去!”
俩丫鬟给她拿了个披风,方南枝接过,大摇大摆的走了。
当走出门口一段距离时,她才彻底放下心。
她不是不怕,她吓得心脏砰砰跳,所幸,师傅教会她的不止是治病救人,防人的手段更是一个不少。
在济世堂的时候,她闻到那老妇人身上的血,就是鸡血的味道。
昨个宰鸡时,她就在一旁,因此,才印象深刻,再加上人群中刻意煽动舆论的几人,她早就心生警惕。
这完全是阳谋,若她不去,就会传出济世堂大夫们没有医德,见死不救。
她不想让旁人因为自己的事情被牵连。
就算她真就不去,一次用计不成,定会还有第二次,这次她能有所防备,那下次呢?会不会伤及她的家人?
敌在明她在暗,倒不如将计就计。
方南枝知道自己冲动了,也知道最佳办法是拖延再详细查探,可她不想,再选择一次,她还是会去。
济世堂的大夫们都急得不行。
李大夫被迷晕了送回来的,方南枝不知所踪。
这件事情的始末,有不少人都瞧见了,甚至跟着一起帮忙找,男人没丢,唯独小姑娘丢了......怕是清白不保啊!
见方南枝全须全尾的回来了,身上还多了件衣服,纷纷围上前去问她怎么回事。
掌柜更是额头冷汗都冒出来了,周老神医的徒弟在济世堂丢了,他承担不起!
“你可算是回来了,我们都打算报官了,你没什么事吧?”
方南枝摇头:“我没事,至于报官......”
方晴雅如今今非昔比,还有一个有背景的未婚夫,这座靠山,不是济世堂能惹得起的。
所以......
“报官,必须报官!”
方南枝气鼓鼓的,就她方晴雅有靠山了?
“我先去和师傅商量商量,商量完,咱们就报官去!”
这话言外之意就是,她得先去和师父告状去。
掌柜听出来了,额头冷汗涔涔。
自己看管不力,周老神医不会怪罪吧?
方南枝看出来了,拍拍他:“和你没关系,放心,我会和师傅说清楚!”
她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能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不需要人看管着,也和掌柜无关。
说完,就一溜烟的坐马车去周府了,掌柜拦都拦不住。
周府内,周老神医正在看医书,听闻小徒弟来了,还当是又有疑难杂症。
直到看见小徒弟头上湿漉漉的,顶着两个菜叶,当即拧眉,上前把菜叶摘掉,语气关心:“怎么了,头上咋还有菜叶,被人欺负了?”
方南枝刚准备张嘴叭叭的告状的,可一被师傅一安慰,鼻头一酸,话没说出口,眼泪不自觉先掉了。
她想擦,又止不住,干脆张嘴哇的一声哭,眼泪止不住的,带着哭腔喊:“师父,你的好徒弟被欺负了,呜呜呜呜呜......”
她本来没打算哭的,也没觉得委屈,只是师父一说,就憋不住了。
呜呜哇哇的开始告状。
他这小徒弟性子坚韧,不是爱哭的性格,学医再难再累,累过之后,也都会在之后笑嘻嘻的。
如今小家伙却顶着菜叶哭的委屈,明亮的大眼睛水汪汪的,眼眶都哭红了,周老心跟被捏住了似的。
又心疼,又愤怒,忙上前去给她擦头发:“不哭,不哭,谁欺负你,师傅给你做主!”
他在这哄小孩,隔壁院的书房,时君衍放下书,蹙眉,哪来的小孩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