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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的主殿大厅。

“儿臣给母后请安!”

建宁公主莲步轻移,福身行礼。

她抬眸的瞬间,瞥见两旁坐着的公主们,心中不禁涌起一丝不喜。

昨夜她派去刺杀许可可的暗卫被摄政王的人抓走,她今日才得知消息。

建宁公主自是知晓摄政王楚沐晟手段狠辣。

查出真相后唯恐其对自己出手,这才急急忙忙进宫寻求太皇太后的庇佑。

可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那些封地远在各州府的公主们竟都坐在这里。

原本这些公主们给太皇太后庆完生日宴,就该各自回封地。

又因为摄政王大婚在即,她们才留在京城,闲暇时来陪陪母后倒也是人之常情。

只是如此一来,她又怎能及时与母后细说自己的困境?

若是摄政王此时便命人来捉拿她,更是会将她干的好事抖出来,惹得这些公主们在一旁看她笑话。

建宁公主心下乱作一团,面上却丝毫未显,依旧保持着端庄娴静的姿态。

太皇太后抬了抬手,示意建宁公主起身。

“建宁,来,到哀家身边来坐。”

建宁公主微微颔首,依言走到太皇太后身旁坐下,眼神却不自觉地瞟向那些公主们。

太皇太后看在眼里,轻笑道:

“你们都是皇家姐妹,不必拘谨。今日各位公主进宫,也是像建宁你一样,关心晟儿的大婚之事。”

建宁公主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是,母后。”

这时,其中一位公主笑着开口。

“要说还是建宁最有福气,能一直住在皇城,时常可以陪伴母后左右,真令我等羡慕不已!”

建宁公主心中冷哼一声,暗道:

“这哪里是姐妹间的关切,分明是想巴结讨好本宫。”

但嘴上还是说道:“不过是先皇恩泽,特许本宫长留母后跟前,替先皇多敬敬孝道。”

太皇太后轻拍建宁公主的手,说道:“莫要身在福中不知福。”

建宁公主微微点头,心思却全然不在这闲聊之上。

只盼着能早些寻个机会,单独与太皇太后说明此番求见的目的。

太皇太后又看向其他公主。

“你们几个既然有这个孝心,待摄政王大婚之后,不妨将自己的母妃接去封地上享享福。”

几位公主连忙起身谢恩。

“谢母后恩德成全,儿臣必当尽心尽力照顾母妃,让她在封地安享晚年,以报太皇太后的厚爱。”

太皇太后笑着点了点头,抬手示意她们坐下,目光重新落回到建宁公主身上。

“建宁啊,这摄政王大婚,你可有准备什么贺礼?”

建宁公主心中一紧,强装镇定地回答。

“母后,儿臣自是精心备下了贺礼,定不会失了礼数。”

此时,又有一位公主插话道:“建宁姐姐出手,必然是不同凡响的厚礼。”

建宁公主扯了扯嘴角,没有接话。

她此刻内心惶恐不安,只觉得在这群公主面前,每一刻都无比煎熬。

又坐了片刻,建宁公主实在按捺不住,起身说道。

“母后,儿臣有些体乏,想先去偏殿歇息片刻。”

太皇太后应允后,建宁公主匆匆走向偏殿。

心中盘算着如何能说服太皇太后出手相助。

而在大殿中的公主们,见建宁公主离开,彼此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建宁一向自视甚高,总是在她们面前摆出高人一等的架势,公主们早就已经习惯。

不知过了多久,一直来回踱步的建宁公主,终于等到太皇太后屏退众人,来到偏殿。

她“扑通”一声跪在太皇太后面前,声音急切的说道。

“母后,您可要救救儿臣啊!”

太皇太后一惊,连忙扶起建宁公主。

“究竟发生了何事,让你如此惊慌?还有没有点皇家女的气度。”

建宁公主便将暗卫刺杀许可可以及被摄政王抓走的事情和盘托出。

太皇太后听完,脸色阴沉下来,一把推开建宁公主的手,怒声道:

“你怎如此猖狂!无端端的为何要让人去行刺许小姐?”

建宁公主跪行几步,拉着太皇太后的手继续泣不成声的哀求。

“儿臣…儿臣一时糊涂,求母后救我。”

太皇太后长叹一口气,挣脱开自己的手,走到贵妃榻上坐下,冷声道:

“建宁,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不肯对哀家说真话,一句一时糊涂就可以掩盖你愚蠢的行为吗?

你这一时糊涂可是会要了许小姐的命,就算你觉得许小姐的命不值一提。

可你考虑过摄政王的感受吗?晟儿他可是你的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他今年都二十一岁了,好不容易遇见一个心怡之人,想要娶她为妻。

你在这个节骨眼上做出这种事,不要说晟儿,哀家也不能原谅你!

外人不知便也罢了,你身为大楚皇室公主,难道不知道楚氏皇族男子寿元都活不过三十?

哀家为何会在晟儿面前屡屡让步?就是希望他能在有限的时光里活得顺心如意。

如今他满心欢喜要大婚,你却给他添这等乱子!

你若还想让哀家救你,就把事情原委说清楚。”

建宁公主身子一颤,哭哭啼啼说着先前想好的借口。

“母后,儿臣实在是嫉妒那许可可,摄政王对她百般宠爱。

儿臣觉得自己在弟弟心中再无地位,她一个小官之女,日后成了晟弟的王妃,身份会比儿臣尊贵。

而且儿臣听闻,那许可可身份不明,儿臣担心她是敌国的奸细,会对我大楚不利,这才......”

太皇太后冷哼一声,闭了闭眼。

知道建宁这是无药可救了,这算什么说辞,不过是极度自私加恶意诋毁。

“荒唐!无凭无据,你怎能如此猜忌?即便真有疑虑,也该查清楚再行事。你这般冲动,简直是自寻死路。”

建宁公主哭得愈发凄惨。

“母后,儿臣知错了,求母后救儿臣这一次,儿臣以后再也不敢了。”

太皇太后揉了揉眉心,沉思片刻后说道。

“如今,也只能尽量想办法平息晟儿的怒火,但愿他能看在姐弟情分上,饶你一命。

但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此番怕是要吃些苦头。”

建宁公主连连叩头。

“只要能保住性命,儿臣什么都愿意承受。”

太皇太后无奈地摇摇头,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你好自为之吧。”

而另一边,摄政王楚沐晟坐在御书房里,手下正在向他汇报着调查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