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难而上的小胖崽一路都很严肃。
凌霄想跟她说话，都被她拒绝了。
“别吵，岁岁在思考。”
凌岁岁沉着小包子脸，正努力思索着如何揭穿玄尘的真面目。
凌霄在她这儿碰了壁，索性也没再说话了。
凌展翔叭叭的挺欢的。
他的大嗓门从上山到现在，都没有闲下来过。
“展翔，你别说话了。”
本来跟凌岁岁一样闭着嘴巴没说话的凌霄，上前拍了拍凌展翔的肩膀：“你吵到岁岁了。”
凌展翔：“？”
凌展翔小脸一懵，他看向正在思考中的凌岁岁，没忍住问道：“岁岁在想什么啊？”
今天是难得的休息日，凌展翔还想好好玩一玩呢。
凌岁岁没吭声。
一群小家伙正是体力旺盛的时候，他们在爬上山进了寺庙后，还有劲儿在寺庙里东转转西看看。
寺庙供奉的神像很多。
东张西望的幼崽们一个个的被叫去跪拜。
凌岁岁也被叫过去了。
她看了看头顶的神像，想想在庙里的玄尘，准备自己也磕个头，让神明保佑自己一切顺利。
可她刚跪下去，她面前的桌子就塌了。
她还没把头磕下去，神像的身形都歪了一下。
这一系列古怪的动静，让寺里的小僧人顿时走过来，把凌岁岁给哄了起来。
“小施主，您当心别受伤。”
小僧人没有明着说不让凌岁岁拜佛。
他借口害怕凌岁岁受伤的缘故，把凌岁岁给带出了门外。
在凌岁岁出去后，庙里的幼崽们一个个的都很担心。
“这桌子好不结实呀。”
“对，还好岁岁没有被砸到。”
“神像也歪了哦，神像会不会也掉下来呢？”
小幼崽们叽叽喳喳的说着话，他们身旁的大人们面面相觑，一个个的都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外面，小僧人在说服了凌岁岁不要再去跪拜后，就立马去找了玄尘。
“师父，刚才庙里发生了一桩事，是关于千岁小郡主的。”
“说吧。”
盘腿坐在蒲团上的玄尘，拨弄着手里的檀木珠串，紧闭双目。
他的这副模样，又禁欲又勾人。
小僧人低着头，快速的把凌岁岁跪拜时遇到的怪事跟玄尘说了。
他说完，还特意强调道：“师父，小郡主面前的桌子我早上才检查过，这桌子是新做不久的，没有什么问题。”
“还有佛像也在今早固定过，不可能会突然歪了。”
“师父，小郡主她是不是冒犯了神明，神明这是不愿接受她的跪拜？”
小僧人的这话，让玄尘微微睁开了眼。
玄尘轻叹了一声，随后，似是默认一般，只让小僧人去修桌摆佛。
他并未纠正小僧人的猜想。
小僧人领了修桌子和摆佛像的任务，他忙转身去干了。
就是在出去后，他实在按耐不住，跟别的小僧人分享了小郡主的事情。
他还把自己的结论说了出来。
“小郡主她……不受神佛所喜呢。”
这些私下议论的话，凌岁岁没听见。
她没能去给佛像磕头，于是就在院子里晃着玩儿。
她知道这里的路线。
没过多久，凌岁岁走到了玄尘所在的院子门口。
她探着小脑袋，往里看了看。
玄尘所在的禅院，看着距离长公主所住的院子有点远。
但凌岁岁觉得这不应该。
她悄悄走进去，然后想要看看这里有没有什么近路。
就在她正找着路时，玄尘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小郡主。”
玄尘突然响起的声音，把凌岁岁吓了一大跳。
凌岁岁捂着自己扑通扑通跳的小胸口，抬起小脸，看向了自己曾经最喜欢的玄尘师父。
一大一小目光对视，凌岁岁有种被看穿的感觉。
她歪了歪小脑袋，张嘴问道：“玄尘师父，你觉得，你是好人还是坏蛋？”
玄尘俊逸的眉眼透着平静：“好与坏从来没有明确的界限。”
“小郡主，没有人可以完全说自己是个好人，也没有人完全就是个恶人。”
玄尘说的这些话，凌岁岁听不懂。
她只小脸认真道：“想要伤害别人的就是坏蛋。”
“玄尘，你想做坏蛋吗？”
玄尘沉默许久，方才开口反问道：“那么被伤害过所以反击的人，叫什么？”
凌岁岁：“……”
凌岁岁拧着小眉毛。
这次她听明白了，玄尘的意思就是他受过了伤害，所以现在才想报复皇室的。
可是这很没有道理。
玄尘的先辈是谋反的逆王，按照律法来说，他的处置很公平。
玄尘身为他的后代，想要为逆王先辈鸣不平，还要为了先辈报复如今的皇室。
这根本不是有什么苦衷。
这就是纯粹的坏！
凌岁岁的小脑袋瓜拎得可清了。
“你坏。”
凌岁岁没有被玄尘的问题绕进去。
她小奶音坚定的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玄尘垂眸看着她，忽地勾了勾唇。
“小郡主，果然是你。”
让长公主对他起疑的罪魁祸首，果然是他面前这只胖乎乎的崽。
他没猜错。
“我很喜欢小孩子。”
玄尘轻声道：“尤其是乖巧懂事的小孩子。”
“小郡主，你愿意乖一点么？”
凌岁岁还没狠狠摇头，外头就已经有崽找过来了。
“岁岁呀！你怎么跑这里辣？”
崽崽们全都跑过来，他们上完了香，磕完了头，现在来找凌岁岁玩了。
凌岁岁看看小伙伴们，也准备跑回去了。
在跑回去之前，凌岁岁对着玄尘，丢下了一句话。
“岁岁不好惹的。”
凌岁岁在东宫里长大，因为小时候没有娘亲养，只有爹爹养她。
东宫里总会有一些人，想要害她利用她。
凌岁岁应对这些，也是有经验的。
当时她轻信许芙昕，完全是因为许芙昕跟她的娘亲是姐妹。
她很想要靠近娘亲，所以，在一开始，她才会先跟许芙昕接触了下来。
凌岁岁在许芙昕身上栽过跟头，在这个玄尘身上，她不会再栽跟头了。
凌岁岁撂下了话，扭头跑走。
玄尘站在身后，看着她小小的背影，眼底划过了一抹暗意。
“不好惹么？”
玄尘轻声的自言自语道：“那我真是要拭目以待了。”